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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好后就跟我们回国!」颜父抖着手,哑着声音吼道,「想跟个男人在一起……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门都没有!」
颜暮商一动不动的直视着他父亲:「我不跟你们走。」
他爸爸气得扬起手又要打下来,被他妈妈拼命拦住了:「别打了,炎炎伤还没好,你让他冷静冷静。」
「这个畜生,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不冷静?!」
「我们先回去吧,你现在就算打死他也没用啊!」颜暮商的妈妈拉着他爸爸,声音哽咽,「他那个倔性子和你一模一样,让他晚上自己好好想想,我们明天再来吧。」
颜暮商的爸爸被妻子活拉硬拽的扯出了病房,还憋着一肚子火:「你干吗要拉我走?放着那个畜生去找那个男人吗?!」
「你是要在他身边二十四小时看着他守着他?还是要活活打死他?」颜暮商的妈妈叹口气,「你想想看,炎炎认识丁沂多长时间了?十几年啊!怕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吧?他今天既然敢在我们面前承认,八成就是铁了心了。那孩子的性格你不了解吗?他下定决心的事情有谁拦得住?」
颜暮商的父亲怒道:「那你是打算让他跟个男人在一起了?」
「当然不是。」颜母苦笑一声,「我的儿子,我会想让他跟个男人在一起?我要你和我回去,一来是让炎炎自己冷静一下,二来是我们赶紧回去找了炎炎的护照,买了机票下星期就一起回美国吧。」
颜父冷哼一声:「只怕他未必肯走。」
颜母回头看了颜暮商的病房一眼,转过头,毫无表情的道:「那就看在炎炎心里,究竟是那个男人重要,还是生他养他的爹娘重要了。」
病房里,剩下颜暮商和唐欢两个,一片沉默。
「啪啪——」
唐欢轻轻拍着手,笑起来:「颜暮商,我简直要崇拜你。真是精彩啊,你居然向你父母出柜了?」
颜暮商左脸上还残留着红印,他冷冷的看了唐欢一眼:「要幸灾乐祸,就滚出去。」
「哪里。」唐欢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我佩服你的勇气呢。要说我嫉妒么?颜暮商,当年你要是能拿出这种魄力来爱我,你也和你父母说你不跟他们去美国,你说会怎样?」
颜暮商眸子一暗,半晌,只能含着愧疚的道:「唐欢,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停!」唐欢摇手打断他的话,「我没有和你翻旧帐的意思,再说我也不爱你了,你不必一副欠着我一条命的样子。只是你这么一厢情愿的同你父母摊牌了,你有问过丁沂愿不愿意么?」
颜暮商淡淡的道:「他还要怎么耗下去,我都奉陪。」
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破釜沉舟,那丁沂不管再怎么逃避,他也绝不会放手了。
「带我去看看他吧。」
***
丁沂躺在病床上,今天医生照例过来,帮他换了纱布,重新上药。他感觉到自己的右眼完全睁不开,医生说,还要多养伤几天。
丁沂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想,被玻璃碎片刺伤了眼睛,能伤到多重。
丁泓对他说不要紧,唐欢和凌峭都安慰他说不要紧。越是如此他心里反而越明了,他想或许他的右眼是保不住了。
不过没被撞成个断手断脚,也没被撞成个植物人,已经算幸运了是不是?
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在他床边坐下了。随即,他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了。
「丁泓?」他试探着开口。
耳边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丁沂,是我。」
丁沂被握住的手立刻抖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想要抽出来,却被紧紧的攒住了。那只手,骨节分明,既不细腻也不光滑,怎么会当成是丁泓。
也许是因为这两天来,从来都只有丁泓这么喜欢握着他的手吧。
「你……已经能下床了?」既然抽不出来,也就任他握着了。知道颜暮商没有什么大碍,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到了这般田地,那些争锋相对刻薄的话语都不想说了。也许是鬼门关爬一圈转回来,心也软了起来。
属于他们之间的温柔时光,几乎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奢侈。
颜暮商看着丁沂,他的眼睛上缠着纱布,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条深深的伤疤,蜿蜒而下,掩藏在纱布下,然后又从纱布下方继续延伸出去,消失在下颌处。
可以想象,当时他撞破挡风玻璃时,那锋利的碎片,是如何切伤他的半边脸,然后毁了他一只眼睛。
手指带着颤动,轻轻抚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丁沂的神情变了变,偏开头,露出个自嘲般的笑容:「别摸了,痒。」
虽然谁都没有告诉他他已经瞎了一只眼睛,也没有谁告诉他他的脸变成什么模样了。但自己摸着自己的脸时,也能感觉到指尖那抹凹凸不平的触感。想必纱布拆下时,对着镜子自己也会被自己吓到吧?
就算不是个爱美成天性的女人,也难免介意自己被毁容。
颜暮商被丁沂躲开了自己的手指,也没有坚持要继续摸上去。记忆中那个笑眼弯弯的少年,和眼前这个面容残破的男人,怎么也重叠不到一起。然后他恍然中想起,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丁沂露出过那么纯粹的笑容了。
他总是带着嘲讽般,漫不经心的对着他笑。他们在一起时,现场永远隔着第三者。开玩笑也不忘互揭短处,除了嘲笑和讽刺,除了那些不痛不痒的闲话,他们从来没有认真的交谈过。明明心底都是在意着对方的,这么多年来却一定要互相抠着对方的伤口,恨不得再撒把盐,恨不得再把窟窿戳深点,自己痛苦恨不得对方痛苦一百倍——哪有这样的爱?怎么会有这样的爱?
「我爸妈回国了。」颜暮商淡淡的开口了,「刚刚才走。」
「哦。」丁沂愣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我们大吵了一架。」感觉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突然一紧,丁沂的心也跟着莫名其妙的一紧,「我对他们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丁沂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刷的一下惨白到了极点,他抖着嘴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摔坏了头吗?」
颜暮商苦笑了一下。真是意料之中的反应啊……可是他还能指望丁沂会欢天喜地的扑过来,抱着他说自己好感动吗?
「真的摔坏头就好了。」颜暮商的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个白痴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可以不爱你的话我会轻松很多吧?」
苦闷的低笑声在丁沂的耳边响起,那个惯来目空一切的男人,又自私又狠毒的男人,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弱势的一面。丁沂的心抽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笑声一顿,气势陡然间又恢复了凌厉:「可是已经晚了,丁沂!」
猝不及防的忽然被压倒了,带着湿意的双唇贴了上来,强硬到令人来不及反抗的一个吻。齿关被撬开,狼狈中便已经被迫卷住了舌头。吮吸和舔咬都带着疼痛,舌头被蛮横的扯进对方的口腔,几乎被吸断,还是不肯放开。
「唔……」
双手被紧紧压住,无法挣扎。还未伤愈的身体被重重的压在男人的身下,动一下都生疼。嘴唇已经被吻到麻木了,几乎连意识也要魂飞魄散。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激烈的吻,从来没有过这种几乎连身体都会被撕裂般的凶狠的吻。
好像要把他整个人拆骨入腹,焚烧殆尽般的疯狂。丁沂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他几乎要怀疑自己会被这个男人以这种方式吻死在床上。
最终还是被放开了双唇,得到了自由。颜暮商微微抬起头,看着丁沂原本一片苍白的脸已经被晕染上了一层粉色,嘴唇又红又肿,为了补充氧气不得不张开嘴,剧烈的呼吸,可以窥见那粉红色的舌头还在轻微的颤抖,漾着情色的意味。
他非常非常的满意。
「有没有让你觉得有些怀念呢?」他再度低下头,轻咬上丁沂的耳垂,故意用沙哑的声音不急不慢的说着,「眼睛被蒙住,应该更有感觉吧?那个时候……」丁沂只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用力的一咬,「你也是这样,把我的脸埋在枕头里,让我什么都看不见呢。」
「颜、暮、商!」
听到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颜暮商轻笑起来。他已经想这样做很久了,把丁沂压在身下,半分不容他反抗的强吻他,撕碎他所有的骄傲。
可是,又会心疼。
于是他再次覆上了丁沂的双唇,这次是万分温柔的一个吻,轻轻的吮吸着,抚慰着他倍受蹂…躏的唇舌。
「我说……你们两个会不会太忘我了一点?」
蓦地,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响起。丁沂身子一僵,颜暮商明显也被吓了一跳,这才发觉病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第十一章
唐欢郁闷的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他把颜暮商带到丁沂的病房后,还算识相的先退了出去。走到外面的小商店买了两瓶水上来,谁知推开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