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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还受了伤。可是,他有为你打架的机会吗?你需要他为你打架吗?果果,难道他为你做的那不计其数小事就比不上一场架吗……他打了那一架,所有人都传他是为了小碟才打的,好像他很爱小碟似的,可这世界上的事永远都不像别人嘴上传的那样。他离开了你,很努力地想忘记你,很努力地想爱上小碟,可是他失败了。他离开你是觉得你太好了,他没办法成为你心中的王子。他很自卑,总觉得你不爱他,你好像爱很多人可就不会爱他。你跟他提过国内青梅竹马的男孩,提过住Homestay认识的Kiwi小帅哥,你好像对他们都有过爱慕却偏偏不爱他。你总是喜欢越过他的条件去表达你的期望,好像不是个好学生就不配有爱。而小碟呢,嘿嘿,人如其名,只是餐桌上的用具,是浩然的容器,是没有意见的跟从。浩然倒大麻,本是做给你看的,是为了让你在乎他——当然,他选择了一个错误的表达方式。他最终明白了爱是怎么回事,也最终弄懂了自己,下决心离开小碟,却被她因爱成恨送进了监狱。可浩然说他不后悔。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爱!……”
“别说了。”果果打开车门站到阳光下,一个冷战让她手脚冰凉。刚才说浩然依然是赌气的口吻,她知道她真的没有放下。Dillon、浩然都为她付出过,Dillon的付出,在他力所能及之内,而浩然却付出到前程尽毁——这就跟一幢房子与一碗粥不可比价一般。她控制着不让眼泪出来,特别是在性健康诊所门口哭实在不雅。
就在她感慨万千之际,左鸣也下了车:“知道为什么我能把自己这病当玩笑吗?因为我真的觉得我的伤痛比起浩然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左鸣低着头用脚踢踢车胎:“果果,你若是还爱他就给他次机会吧,他就在汉密尔顿的监狱里。”
“他是因为倒卖大麻被小碟告发的吗?”她问。
“不,是倒卖鲍鱼——他后来并未倒卖大麻的。不过他很快会出来,你们会在一起的。”
果果苦笑:“已经晚了。把大麻倒进厕所冲走是我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我与浩然走过的是荆棘丛生的路,与Dillon走的却是平展的花间小径。就像人有了电灯还会回到煤油灯照明的日子吗……左鸣,生活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她顿了顿,咽了下口水:“我是爱Dillon的。”
左鸣猛地抬起头,惊诧地注视着果果,也许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呢——果果终于不再羞于说出“爱”这个字眼了。
第62章
夏日晴朗里不再有他的季节,那封信像是块墓碑,浩然给自己预留了墓志铭
夏天到了,圣诞节来了。奥克兰银行网络被刷爆两次,人们像过完节就不打算活了似的透支着信用卡。新西兰人缺乏理财观念,就连超市收银员收取10。50款项,你递给她一张20和一枚5角硬币,5角竟被退回来,然后找给你9。50零钱。
这晚,果果和Dillon刚从金马餐厅享用完龙虾大餐回到家,Dillon大概太没出息,吃得太撑,这会儿一直在洗手间马桶上蹲着。果果坐在客厅看那每五分钟就被广告装饰一遍的《绝望主妇》。
门铃响了,一定是邻居Ruth又来送她烤的甜品了,果果想。自从搬到这儿,Ruth三天两头就来送些冰冻奶酪蛋糕,或者刚烤好的Muffin(松糕),以赢得聊会儿天的机会。她丈夫两年前去世,儿女常年在美国,孤零零老妪,怪可怜的,可她浓重爱尔兰口音就像嘴闭不上似的让果果只能半听半猜。这么想着,趿着Dillon宽大凉拖就去开门。出现在那儿的却是熟悉得无法熟悉——甚至无法再到梦中相见的脸,她的呼吸与门把手一起凝固了。浩然抬起头时,眼眶深陷但眼睛发亮,很久没料理的染黄头发有些褪色但很整齐。她正奇怪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浩然却先开了口:“果果,能聊聊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果果,谁啊?”洗手间里传出Dillon的声音。
“一个老朋友,我出去趟马上回来。”不等Dillon回答,就在外边关上门。
马路依旧,可今天上面有了客人的脚印。天色还足以提供百米以内的视线。他们穿过一片绿地,几个孩子在抢秋千,谁都想坐在上面让人推。某幢房子后院音乐声人声酒瓶声声声刺耳,想必主人想象不到世界上还有Ruth那样孤零零老人。刚下过雨的路面车轮划过的痕迹格外清晰。
“左鸣走了。”浩然打破沉默,“我刚把她送上飞机。”
她想起在机场外望台坐在浩然车上望着Jane所乘飞机经过头顶,她依稀记得那大屏幕不厌其烦地播放着RedKiss的香口胶广告:Lovemaybeblind,butitdoeshavearealgoodsenseofsmell”(爱情可能是盲目的,可的确有不错的味道);她甚至看见Jane在鸭子湖为Kim而痛哭……
“她学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圣诞节前赶去欧洲当个酒吧侍应生。”
“她一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果果顿了顿低声应答道,“尽管她有时不知道自己真正喜爱的是什么,可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果果!”浩然吸口气,果果睁大眼睛望着他,他像主持人一出场被掌声惊扰似的停一下,“果果,我和小碟……”
“我知道,”她打断他,声音压得很低,“你不爱她,你甚至为了离开她不惜坐牢是吗?”
“他对你好吗?我是说你爱他吗?”沉默了很有一会儿,浩然突然问道。但问过就后悔了。
果果瞟了他一眼,知道无论给出什么答案,他内心都会不平静的,索性说:“浩然,咱都是普通小人物,过平凡人的生活,不是张爱玲笔下的倾城之恋……有时候,我觉得Dillon并不是因为你而出现的,而是他就等候在那里。听上去莫名其妙是吗?”果果吸口气,没等浩然反应接着说,“其实我很高兴你今天出现,使我有机会把我内心的东西向你坦白,真的,浩然,其实我早已原谅你了,或者,我原本没有资格这么说,因为两个人之间的错误,就像家庭财产一样,原本就是属于两个人的。不过——”她声调突然低沉下去:“这一切都已经属于我们的过去了,不是吗?其实浩然,我多么希望你今天带走的不仅是个美丽的遗憾,而是……”
她的话却被浩然打断了:
“有时想想,连左鸣为了钱雨都能上奥大,为什么我不行?”浩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递给果果,她一眼就望见信封左上角那熟悉的奥大标志——奇异鸟与书,收件人是浩然。接过信的手有些颤抖,可她并没有打开。
“当作礼物吧,说什么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实在太傻了,答应我,你会好好的。这是小笨孩的一点心愿,成全吧。”
“果果!”过了一晌,他显然伤痛得支撑不住了,向后退了一步,“果果,小笨孩还有一个心愿,”他深切地望着她,“再抱我一次,好吗?”
果果露出明显犹豫神情,可她还是向他伸出手,浩然也伸出手,两人双手交握时浩然猛一往回用力,一下抱住果果:“记得对自己好一点。”他好像再也说不出别的了,便紧紧搂住她,一秒,两秒……路两旁车子急速驶过,也许在别人眼里这是一对普通恋人,可他们心里却明白这拥抱意味着什么。他变得面红耳赤,但并没有哭,几次他都想再去亲吻她那小脸,可是最后他却轻轻松开了双臂。
“送你回去吧。”他说。
“不用,我不是个会走丢的小女生……”
在逐渐变得昏暗的天色下,她望着他的背影在奥克兰夜色中远去,她深吸口气,朝向天空,远处天空塔与她无可测量地对峙着,发出它无边的光和热。
过了会儿,她俯身坐在马路牙子上,借着路边灯光打开那封信——那份最后的礼物,不出所料果然是奥大给浩然的录取通知书。信的背面有浩然手写的几行字:
路人甲:你说是强盗好一些还是小偷好一些?
路人乙:那强盗,判了吗?
路人甲:判了,无期。
路人乙:哦,那小偷好一些,因为强盗没有机会了。
果果终于痛哭失声。夏日晴朗里不再有他的季节,那封信像是块墓碑,浩然给自己预留了墓志铭。“浩然,浩然……”她心中狂喊,即使再有波澜也无法扬帆了,因为这份爱的心情已经像沉落海底千年的宝藏了。
第63章
又是夏天又是圣诞
(一)
圣诞前夕悉尼国际机场异常繁忙。左鸣在免税店里漫无目的闲逛一圈,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准备登机。她面色略显苍白,习惯性神采奕奕依然吸引着周围目光。她把随身行李放在脚下,无所顾忌地把大腿搭在长条座椅。视线极佳落地窗外是巨大的飞机跑道、宛如模型般大小的飞机和运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