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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躺下,学着他的姿势,叹气:“世事无常啊,你徒弟我命运多舛,爱情之路坎坷得很。”
“说来听听。”
把我和花痕淡,黑寐的过往详细说给他听,有些不能对其他人说的,说给楚帘听却是理所当然。
他忽然道:“你真的决定和黑寐走?”
我闭着眼睛幽幽道:“是啊,不想再四处流浪了,和他一起安定下来。”
“你对他了解多少?”
一句话把我哽住了,我打了个哈哈,讷讷道:“这个很重要吗?”
楚帘晃了晃腿道:“我就知道你对人家一无所知,怎么就这么快跟人家回去了呢,看上他的臭皮囊了?”
我心虚地低头,第一眼确实是看上他的臭皮囊,不过之后好像不是,具体我也说不清楚。
“小师父。”我试探地问道,“你觉得黑寐不好?”
楚帘沉默了一会:“之前你和花痕淡在一起,我很放心。他虽然是个大少爷,可是品性不错,家世显赫,而且背景清白,又远离江湖,只是没想到他家中人这么在乎你的身份问题。”
我无话可说,也没什么能说的。
“那个黑寐,我今天见到他,觉得这个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也许身份背景很复杂,我怕你吃亏。他是周念心的师兄,这两个人的背景,我感觉都值得好好推敲。”
我小声道:“他好像是个杀手。”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次。
“杀手?”他似乎在思考着杀手这个职业,转眼见我神色有点落寞,又笑道:“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师父给你讲讲我这段时间碰到的有趣的事情。”
“好啊好啊。”
楚帘的口才,绝对的人才啊。
甜蜜哄人
“简萧,花公子找你,正在外面等,你快出来。”一大早,永乐兴奋地跑到我屋里,两眼亮晶晶的。
我脸色黯了黯,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说不清为什么。磨磨蹭蹭了很久才走到门外,含含糊糊打了声招呼:“来了。”
“前两天,抱歉。”一开口便是道歉的话。
我懵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说的是那天街上碰到他娘的事。依旧是纤尘不染的锦衣,眉目如画的面容,只是曾经很亲密的伙伴忽然间变得有些模糊。我故作潇洒地挥手:“又没什么事,哪来的抱歉。”
他嘴角挂着常带的笑意,轻轻道:“我和我娘冷战了几天,她终于同意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
我没料到他是要和我说这个,呆呆地看着他。他眼睛里虽有点点血丝,眼下也略有青黑,眼神却是透亮,因而丝毫不影响其风仪。不过我心头还是闪过一丝不忍,却又将它甩开,笑道:“那很好啊,下一位姑娘比我幸运多了。”
他摇头笑了一下,歪着脑袋道:“萧萧,当真这么绝情?”
我微微叹了口气,感情方面我不是高手,却也知道一脚踏两船最要不得,诚恳道:“花痕淡,我们不可能了。”
他看了我好一会,眼中笑意渐渐扩大:“简萧,我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不到最后决不认输。更何况,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我不信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如果没有中间的波折,我们确实会在一起,可现在似乎不可能了。我始终相信他对我只是喜欢,没有到达很深的地步,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还没有让一个男人为我疯狂的魅力。不过现在看来,想让他退出,光靠嘴皮子怕是不行,得靠实际行动。
可是怎么个实际行动法?在他面前和黑寐亲热?黑寐在外人面前总是对我漠不关心状,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才会把我当他的女人,这招肯定行不通。
直接告诉黑寐?万一世界大战起来怎么办,伤了任何一个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还真是头疼,我揉着太阳穴,一个人慢慢走开,他悠闲地一路跟着。
“大少爷你很空吗?花家商铺那么多你哪来这么多时间?”我拉长着脸。
“劳逸结合嘛,你这么快就开始为我们花家商铺操心了?”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这人的脸皮和功力一如既往的深厚。故意大街小巷到处窜,他自然也跟着,最后我果断放弃了体罚这一幼稚的想法。
“还记得那个地方吗?”他指着不远处一个空旷的擂台。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笑意渐起,悠悠道:“是武林书院开学典礼的场地。”思绪渐渐飘散,那里也是我坠落的地方,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花痕淡笑意盎然:“你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啊,还有,在书院里折磨你真的很惬意。”
“亏你好意思说。”我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居然还敢跟我提书院?当时被他折磨得怎一个惨字了得。我用我闪亮的眼睛发出数枝毒箭,表达我强烈的不满。
他爽朗的笑声显示他心情不错,难道说每个人心里都潜藏着虐人的恶魔?
“等下一起吃饭吧。”
我指了指头顶的太阳:“天气太热,不想呆在外面,回家了。”吃什么饭,那不成了约会了。
“嗯,回去也不错,师傅肯定已经做好了饭,他会欢迎我的。”花痕淡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让我觉得回家吃饭非常得不明智。
慢慢往回走,路过一家大店铺的时候猛然收住了脚步。这是一家专门替人做发式的店铺,也就是古代的发型屋,主要是替人做一些复杂的新潮的发式。吸引我全部注意力的是门口的一块大牌子,我勉强看懂了,大意是今日举行发艺大赛,胜者有奖金云云。
旁边有一家打铁铺,炉中的长铁棒还嘶嘶撕地叫嚣着冒烟,我发出很久没有在江湖上露面的奸佞笑容,痛快地比了个响指,有办法了。对着花痕淡一勾小手指,妩媚道:“进。”
他略诡异地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踏步进去,我紧随其后。
“呀,是花大公子,欢迎欢迎。”老板立刻笑迎了上来,“不知两位过来……”
我哈哈一笑,懒懒道:“我们来参加比赛,他就是我对象。”
老板失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这……”
花家大公子作为模特任人摆弄,即使算不上丢脸,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略得意地扭了两下腰杆,接受还是拒绝?拒绝我马上跟你黑脸。
花痕淡笑得如春风拂过湖面,对我眨眨眼道:“好,我们就是来比赛。”
老板又是楞了一下,终是把我们带到了院子里的比赛场地,那里已经有了很多人。我摩拳擦掌,今天势要让花痕淡在我手上吃一次鳖,让他小小地颜面尽失一下,让他知难而退。我的目的不在于奖金,不在于赢比赛,在于折腾花痕淡的头发和形象,恶化我们的关系。
发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特别重要,往往换一个发型,一个男人就会从顶级帅哥沦为深山小弟。电视上所见到的最给我视觉冲击的古装发型带给我无限灵感,今天我就要拿花痕淡开刀。
我一脸的奸笑在严肃的场合里略显不协调,拍了下腮帮子,稳住。找人把隔壁的铁炉搬了过来,花痕淡看向铁炉的眼神略带疑惑,却还是笑得很灿烂:“简萧,你想干嘛?”
我一手叉腰,挑衅道:“怕了,怕就走。”
“你想干嘛就干嘛吧,我一准奉陪。”
我哼了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真的不在乎瞎折腾?那就看我把你整成什么样,等你丢了脸,看你以后还来找我。阿弥陀佛,我真的不是这么恶毒的人,原谅我吧,形势所迫。
比赛正式开始。我要做的发型,自然就是在现代常见的泡面头。一个大男人顶着一头蓬乱的泡面头,是一幅多么催人泪下鬼见了都愁的画面啊,光是用想象我就觉得应该掩面痛哭。
烧红的铁棒自然就是卷发器,当我恶狠狠地抡起铁棒的时候,很多人看傻了眼。我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让高温的铁棒将他的头发烫焦,只是把铁棒凉在一边,用做造型用的真人假发试了下好几次温度,才举到了他面前。
花痕淡很无所谓地笑着:“来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挑起他一束长发,一圈圈瞎缠绕在铁棒上,小心着不烫到自己的手。过了一会拿开,满意地看到卷度出来了。如法炮制,其他头发也都这样,当然每一束都是没有规则瞎弄,越乱越好。中间因为铁棒温度降低又在铁炉里加热了几次。
过了好久,我痛快地看着我手里的杰作花痕淡一头狂乱无比的泡面螺丝头,笑得花枝乱颤,心里充满着蹂躏一个人的快感。花痕淡,我这也是对你以前在书院折磨我的恶行小小报复一下。
花痕淡理了理满头卷发,到处摸了一下,挑了两束,轻巧地将刚才取下的金色发带系在脑后。走到一边的镜子前左右照了一下,转身对着我笑意盎然道:“真没想到萧萧手这么巧啊,不错不错。”
我摸着胸口倒在他刚才坐的椅子上,脊背一阵阵发凉,早知道就用那最烫的铁棒把他头发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