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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在她面前从未如此说过。”“豆豆”觉得夏泠在十七处理苍木之事上十分放任。
“所以这才是实话,她如此照顾苍木,我每日恨得很呢。”夏泠笑道,“如果有机会杀苍木我是不会吝惜手段的。”
“豆豆”停了许久,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夏泠道:“如今我既然已经识破你,你要么将真实身份告诉我,要么将我趁早灭口。”
“你还真能找死!”
“咳咳,”夏泠笑着轻咳两声,“我知道你是友非敌才如此说,你在意十七的喜怒哀乐,你也希望她活得自在痛快,是吗?十一哥……”
“豆豆”霍然回头:“她连这个也告诉你了?”
“我们认识没多久她就带我入了岂兰崖的山洞之中,”夏泠在夜幕的遮盖下笑得老谋深算,一双狐狸眼幽光闪烁,“我们当初就有缘分,她便告诉我了你的一些事情,若我不曾猜错,岂兰崖,你应该也在吧?”
“……”
“那一日山洞门忽然开了,是你替我们打开的吗?”夏泠推敲着,“你那时候已经恢复了记忆和武功?”他觉得似乎又不像,“鹰嘴崖跳崖又是怎么回事?你若真清醒,理应看出十七只是迷惑敌人。”
十一抚弄着兔子毛茸茸的脊背。
是啊,如果当日的十一当真清醒的话,他如何会跳下去成为十七的负担?
十一从来不是十七的负担,他只是想去将落向山崖的妹妹拉上来。他比她高大,比她武功好,他怎能看着她去冒险……
十一在鹰嘴崖跳崖之后,因受了刺激,那些过去的回忆在头脑中不断闪现。浑浑噩噩之中,他听见秦麻子提到岂兰崖,便昏昏沉沉地摸到了那里。
他一个人在山洞里待了一天,当听到山洞外十七一边哭着,一边在捶石扳机时,他不禁笑了:那个笨笨的妹妹,永远搞不清如何正确打开石门的机关。
他便像从前一般摸索着给她开了门,免得她又被晾在石壁上过夜。
他站在石洞中等着她下来。
十一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重新看到自己的妹妹!
也许是心有灵犀,她竟然能够明白,是他为她开启了石门。
分别多年,他的妹妹与他离别时虽然年纪尚小,却从未忘记过他。他几乎快乐地迎上去拥抱她!他要告诉她,他好好活着,他还可以给她很多很多好东西。
可是,他停住了脚步,颇梨片将他们两个的身影同时投射在石壁上。
她的身影已经俨然是一位美丽健康的少女,而他自己却矮小瘦弱,完全是一个怪物。
巨大的伤心犹如波浪,将他扑碎在地,无法立足。
他不能接受自己与十七身体的巨大落差。他退在暗处,手指扭曲地绞在身上,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响动。
他听着十七的每一声呼唤,每一声哭泣,可是,他却不能让她享受彼此绝处逢生的欢乐。
痛苦扭曲着他的身心,不久之后,他很快又化作了那个痴痴呆呆的孩子。他一个人离开了岂兰崖,被草头他们重新带回了匪洞。
此后数年,他再没有醒过,也许是不愿意吧?
做个真正的“豆豆”在十七身边,像她的弟弟一般受到照顾和宠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漫长的时间,还是让十一在逐渐恢复。
这一次的恢复缓慢而稳固。
如今,他已经对彼此的差别有了心平气和的认识,他的“小十七”已从别人那里得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未免太可恶了一些……
夏泠说:“这些天我们的事,十一兄莫要在意。”
“有什么可在意的,你替我做了我不能做的事情。”十一说话时,已是一幅深思熟虑过后的平静。
话到此处,夏泠开始变得谨慎。
十一说:“你还真是一个聪明人。”
“这个世上,有几个人我不想伤害。”而那几个人,偏生是他最容易伤害到之人。
“你对姣姣王妃真是毫不留情。”
“这位王妃的手段可是非常毒辣,”夏泠对于自己做的事情也不隐讳,“她若不惊马我也不打算动她,为了问我消息,她将我的手腕几乎拧折。”
“豆豆”说:“若非逼供,你的话她如何肯信?你是顺便将她送上死路了吧?”
“我只是据实相告而已。”夏泠遇到同样聪明之人,说话也轻松许多了。编谎话一定要真的多于假的。真话足以令人信任自己,而那一点点假,则足够让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告诉这位王妃,苍木的敌人不是格萨里,而是羯库。格萨里与羯库本是联盟之人,此战他们将联手灭了苍木和且先部。
十一说:“王妃一定走不到库勒尔草原。”
“是的,苍木将得到的消息是,王妃从我处得知他在库勒尔草原战事艰难,所以赶回去帮忙,误入格萨里的包围圈,中流矢而亡。姣姣的老父兆至老王则会为苍木无能,没有照顾好女儿而与他心生芥蒂。”夏泠说,“你也在大漠好些年了,你知道十七放不下且先部。羯库曾经利用且先部对付过恩波,如今对付了格萨里。在他即将成王的道路上,已容不下且先部的强大了。”
苍木和姣姣的联姻,使得且先部与兆至部两强合并成为羯库的心头之患。
姣姣一死,羯库略加挑拨,兆至老王便会站在羯库身边。苍木无人扶持,自然也就只能甘心为臣。如此,夏泠保全了苍木和且先部族人的性命,打消了他做王的可能。
十七对于苍木的执念他虽然不曾阻止过,却并不意味着他会对此袖手旁观。
“十七会知道是你让姣姣回库勒尔的。”
“我也是借此断了十七对苍木和且先部那份荒唐的维护。”
“十七跟你比,简直就是个傻子。”
夏泠按摸着被他击痛的胸口:“这你放心,我不会对十七有异心的。”
“你这样的人,十七跟着你不知是福是祸。”十一说。
夏泠心想,自然是福。他们是彼此一生一世的福气。
“十一兄,你能否告诉我,你们跟着的人是什么人?”夏泠神情严肃道,“也许,我应该提防一些。”
“这个人……你不必提防了,她不在了。”十一说,“等回到库勒尔大漠我就离开你们。”
夏泠略一怔,笑容在暗处顿时光华旋展:“你同意我和十七的事情了?”旋即又放轻声音,“可惜,十七不能知道你对她的祝福。”
“没关系。”她好就行了。
“我来安排一下,就说你找到亲人了,让十七跟你道别。我也带她离开漠北,每年我们来看你,你看看我将她养得好不好。你觉得如何?”夏泠想到,十七知道了十一哥变成如此,她会多难过。十一哥若此生再不能见到十七,恐怕也心中难以甘心。
马车中一时静默,十一道:“幸而你是喜欢十七的,否则还不知如何待她。”
夏泠在暗处,一字字道:“你放心,这世间,对我而言没有比十七更合适的女子了。”
他觉得,在遇见十七之前,自己定然不曾有过适宜之人,否则,以他性情他必不容她离开自己。
第二日清早,十七来到夏泠的马车:“吃早饭了。”她故意弄出欢快的声音,本来以为夏泠依然会懒懒地不搭理她,谁知夏泠立即睁开眼睛披上外衣:“有什么好吃的?”
“打了几个野山鸡,还有一碟腌萝卜。”十七将餐盘举高,笑盈盈,给他来个“举案齐眉”。
夏泠看着她的笑容,实在是天底下最纯净明朗的笑容。他也嘴角弯起,拂袖接过来,放在膝前。
十七对“豆豆”说:“这个温泉煨的蛋是你的,自己吃吧。”
夏泠知道“豆豆”虽然身子特异,却是一个不屑于乔装之人,用袖子挡着十七:“我来照顾他既可。”
十七扒在马车门帘外专注看他,红脸笑道:“你不生气了。”
“跟你生气不就是同自己生气么?”夏泠拿着蛋给豆豆剥壳,仿佛将昨日之事已经忘了一干二净,“你吃了么?”
“我咬两个饼子就行,还要招呼孩子们呢。”十七笑得甜在了心头,低头道:“你以后不要生气了,你一生气我觉都睡不好。”
“嗯,不生气。”
等她出去了,夏泠说:“十七真好。”
十一轻声道:“是很好……”也许,夏泠是十七最喜欢的礼物……
大家又在罗桑波大漠边逗留了数日,便得到消息,苍木会派人来接他们回库勒尔草原。
孩子们听说可以见到自己的阿爸阿母,都高兴极了,在马车上分外听话懂事。这些在且先部落中平静度过了童年的贵族孩子们,经过了此番的逃亡,也有了许多的长进。
这一天远处有尘云翻腾,十七让人快马过去观察。
回报说张着旗帜的是羌零族的王旗,旁边是且先部的营旗。
“你们的家人来接你们了!”十七向大家大声宣布,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
夏泠带着豆豆策马走在十七身边,十七拉住他的手摇摆着:“好了,迟丹也被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