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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然茫然地走过去,见自己干干净净的鞋底,狐疑地盯着阮歆……
“是你眼睛出问题了还是见鬼了?”阮歆环视着四周生机盎然的村落景致,对付然不能理解,“你昨天一夜没睡不清醒吧?还是张六对你施了什么鬼法?”
付然停下了脚步,“村子这么奇怪,我们暂时不要深入。”
“这种情况,你遇到过没有?”她陷入深思,琢磨说,“你看,会不会是平行空间?”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看到的村庄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处在不同的空间内?我眼前的村庄已经在旱灾中破败,而在你的空间的村庄没有遭到破坏,依然和从前一样繁盛?”付然简直觉得这件事是天方夜谭,当即就表示反驳,“不可能,如果我们两个处于完全平行的空间,那么根本是看不到彼此的。平行的空间是互不重叠的,就和两条铁轨上的火车一样,彼此在窗外看到的风景虽然是一样的,但两列车是互不交错的,不可能说一个乘客能同时坐在两列车上。”
阮歆给他说得有点懵,但道理还是懂了,她和付然都能互相看见,怎么能是处于两个不同的平行空间?
可问题还摆在这,不是平行空间,一个看得到,一个看不到,总得有原因吧。
太匪夷所思了。
两个人都是满头的问号,阮歆更是摸不着头绪,“这村子这么奇怪,我们还进不进去?”
付然张口就答,“当然要进,这么稀奇的事不是天天都能碰见的。何况后面这座山我是打死都不要再爬第二趟,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也是。”阮歆一想到鸡脚山就心里发毛,而且李西村现在在她眼中是宁静祥和的村落,从心里上来说,她对这个村子抗拒程度不高。
安绫说过,李西村最早是一个环山而建的大村落,以建于鸡脚山西面而得名,村里七成左右的人都是姓李的大族群,后来政府修了通往村里的路,来了不少姓人,村里人不太好客,外姓人就索性在鸡脚山南坡开垦荒地,一点点发展起来。
时代变迁的时候,村外的世界天翻地覆地变化,年轻人想寻新出路,就一个个的离乡外出打工,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后来又遇上了百年的干旱,田地都荒了,村里的人更一窝蜂的出来谋生路。当时李西村不少本地人都去五圣山发展,仅是一山一隔,一个是政府重点规划的景区,一个是种田吃粮的村庄,他们当然知道把握机遇。
干旱一连持续了两三年,村子就这么荒了下来。
会不会有人在干旱结束的时候又回到李西村里过生活?或者是老人们不愿背井离乡依然责令子孙在村子里传承繁衍下去?
付然把各种可能性都想了想,依然无法直面这个摆在眼前的问题:他和阮歆,谁看到的画面才是此刻真实的李西村?
阮歆神经一向大条,对这事已经不太放在心上了,大步流星就往村里面走,一时没留神给个石头绊得摔在地上,她一阵哀嚎哭天喊地,付然理都没理她,“自己左右脚不平衡绊倒的吧,智硬。”
她不服,“哼!不要以为你看不到这块石头就能怀疑我的智商!”
付然表示呵呵,背着包悠悠哉哉放慢了脚步等她赶上来,蓦地灵光一闪,“卧槽卧槽卧槽!尼玛我们简直太蠢,不能更蠢!”
“什么玩意,你自黑不要拉上我。”阮歆拍拍了膝盖站起来,看付然跟蛇精了一样手舞足蹈,“你妹!不要一个人自high好吧!”
“抢答题!”付然笑呵呵地走回她面前,伸出食指,“公鸡和母鸭子有什么区别?”
她有点怔,“一个是公的一个是母的?”
“第二题!”付然伸出中指,“鸡蛋和鸭蛋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黄的一个是白的。”阮歆狐疑地盯着他,“你是想吃鸡还是想吃鸭?问得这么迂回。”
“第三题。”他把无名指伸出来,“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阮歆不耐烦地摆手,“一个没把,一个没胸。”
付然默默地不说话,稍稍低了低头。
她恶狠狠地直起腰板,“你有意见?”
“我……没意见。”付然收回自己的目光,把话题重新带入正题,“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你是鬼,我是人!我们从鸡脚山下来都没事,一进这个村子两个人看到的景象就不一样了,我们两能有什么不同?还不是这一点不一样!”
阮歆顿时醍醐灌顶,“对!我一这个村子就感觉奇怪,你这么一说我反应过来了,我是鬼,可是我进来的时候就有了股脚踏实地的感觉。鬼是摸不着碰不到真实的世界的,可是我刚刚居然还让石头绊倒了……”
她三两步跑到一个水田的田埂上,蹲下来拿手划拉了一下水,水面立时散出涟漪,她惊呆,“我擦……这个村子太奇特了吧,我感觉现在跟活人没两样!”
付然自然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在这个世界上,能让鬼魂的感知与活人无区别的地方只有一个,冥府。
他催着阮歆往村里面走,不论阮歆的外婆在不在这里,这么奇怪的村子,他们不能在这逗留。
可阮歆没走两步神色就又变了,已经是接近于看见上帝的表情了,她指着前面的村中小路对付然说,“你看见没有……”
他只是看不到村庄,可鬼自然是看见的。
这是一条村里比较宽阔的小路,来往了不少人。有牵着孩子的女人,孩子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哭,女人拿手帕给他抹着眼泪。骑着自行车送报的邮差,绿色的帆布袋已经破损,打了两个补丁,年轻人与她对视了一秒,自行车带起一阵清风拂过她的刘海。扛着铁犁要去下地种田的农汉不知喃喃自语些什么,表情却是乐呵呵地。阮歆即便知道他们都是鬼魂,可这种感觉真实地让她没法用语言来表述……
这就是一个村庄六、七点钟时的样子,每个人都悠悠闲闲地从晨曦中醒来,要去干活,要去念书,他们精神奕奕,面带微笑。
“说了你可能都不信。”阮歆对付然感慨,“在你眼里这可能是荒村,是鬼村,危机四伏。可我看见的,是桃花源。”
付然话里有话,“你认为这样很好?”
阮歆不置可否。
他便说,“鬼就是鬼,非要与人过一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冥府里有些鬼魂千百年不去转世,流连人世,可鬼不会饿、不会困,除了保持一种看似活着的生命形态,任何意义都没有。他们是可以在这个村里生活个数百年,又怎么样?”
阮歆哑然无话。
没过一会,前头又来了不少人,付然走上前找一个五官看起来很亲和的中年妇女问,“大姐,打扰一下,我想找你们村的村长。或者,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姓安的老人?”
妇女热情地跟他们说,“村长?村长就住这条街上,门口是朱红的油漆门,还贴着对联的。哎呀,你们是外乡人,我这么说未必能找到的,走,我领你们过去。”
阮歆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大姐……”
“就两步路,我们村很少有外人过来,你们这风尘仆仆的,肯定是有要紧事。”
她领着路,路上熟识的村民碰见了,都招呼着说,“村里来客人了?欢迎欢迎!哈哈哈,这年轻人意思,衣服脏成这样还不换,姑娘倒是白白净净的。”
阮歆悠然自得,对着付然吐槽,“看你,跟出土文物似得……”
付然此刻已经没心情搭理她了,阮歆看见的干净整洁的乡村街道,他入眼的都是杂草丛生的门墙院落,一点人味都没有,跟周围鬼魂们热情欢喜的表情很违和,找不到代入感。
妇女在一个红门大院前停足,伸手扣了扣门,冲着门里喊了一声,“周村长,村里来客人了,指名要找你,你赶紧来给接待一下——”
在付然看来,这宅子做得很结实,几十年风雨斑驳,只是长了些杂草,门墙还是完好的,大概村子荒废前的村长也住这。
很快就有人应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老者年过半百,表情温和,付然的视线落在他的白色长褂和褐色布袍上。这是很古旧的款式,村里人大都是九十年代的衣着,与付然小时候的审美认知都合得上,可这个村长的衣款……却很有唐末风格。
阮歆对村长点头致意,“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您。是这样,我是来寻亲的,我的外婆,她姓安,名叫安蔷,不知道村长知不知道她?”
周村长流露出笑意,略略打量他们,“你们难道是从鸡脚山过来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本事,我布下的鬼阵都破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桃源
“我本名周振,村里的人都喊我周老或村长。”
付然和阮歆当然知道他就是鸡脚山的墓主,彼此交换着眼神,警觉地与他保持距离。而且事情到这已经很清楚了,李西村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