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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是个鬼,再死一遭也没损失。
付然怎么说就是个普通人,不能领着他往危险的地儿去。
两个人一回去就埋头睡到了天黑,末了还是给于浩的电话吵起来的,付然接电话的时候阮歆就醒了,睡眼朦胧地躺在床上竖着耳朵想听清付然说了什么。
不过付然说不到一会就挂了电话,她拖着长长的尾音问,“怎么回事?于浩的脚没事了吧?”
“他的脚没事,但是他的人死定了。”付然走进卧室里来,将手机扔到了电脑桌上,“方蕾的父母把他送进了警察局,现在给关着在。认真追究起来的话,私自焚毁遗体是重罪,得关上个两三年。”
“啊?”阮歆一把就从床上坐起来了,“他这是怕两位老人难过才这么做的,一点错没有啊……这也太无辜了!”
“百口莫辩,有苦难言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付然琢磨着这事有点难搞,就问阮歆,“怎么样才能让方蕾的父母相信于浩没有恶意,只是善心呢?”
阮歆陷入长久的深思,突然兴冲冲地爬下床拽着他说,“让方蕾托梦给她父母啊!让她亲口对父母说于浩是无辜的,她父母肯定会相信的。”
付然很狐疑地看着她。
她有股不详的预感,“你不是想说托梦这种是个鬼都有的技能还有限制吧?”
他笑,“不是,我只是在想,作为一只本质相当逗比的鬼,你有时候脑子还挺好使。”
“你才是很逗比的鬼!”
阮歆伸出手,突然全神贯注也不知道是在琢磨什么,付然就见冰箱的门突然打开了,一罐可乐慢悠悠地从半空里摇摇晃晃着飞到了她的手里。
付然好几次都觉着这罐可乐得从半空里摔下去……
阮歆沾沾自喜,“hello,我是万磁王!吊炸天有没有?我说断了一截的钢丝怎么能又到我手里,没这技能我现在又死一轮了。”
“我擦?”付然把可乐从她手里拿过来,握了握,又还给她,“我是Iceman。”
“什么鬼啊?”她狂无语,“尼玛这可乐我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本来就是冰的啊!”
“嗯。”付然面无表情地说,“它比之前更冰了。”
“蛇精病!”
付然乐了,“你还是小心你的手,不要又裂了,我昨晚割的时候可狠了,回头要是留个疤什么的,鬼差得说你损坏迟茵的肉体了。”
阮歆抱着可乐坐到电脑前刷淘宝,“这是特殊情况,鬼差小哥应该会理解的。”
付然很善意地提醒她,“你再有不到一星期就又是只鬼了,买啥都没用,真的。”
言下之意,放过我的银行卡。
阮歆不理他,右下角的新闻推送里突然冒出一条本地消息:金融女富豪朱雅婷昨日豪宅被盗,其本人拒不报警表示没有财产损失。
她下意识点进新闻里看,发现新闻报道的是朱姐位于三环外的豪宅在昨天遭小偷光顾,小区巡逻保安发现了门锁损坏,可朱姐回来时却表示没有钱财损失,不肯报警。
付然凑头过来说,“新春路的别墅?跟我们学校离得好近,三站路。”
作者有话要说:
☆、能活着谁乐意去死?
阮歆陷入思索,却很快捋顺了这中间的联系。
朱姐一直在找跟自己年轻时候相像的小姑娘下手,以各种方式获得她们的信任,再对她们赠送美容针剂:对迟茵说,这能丰胸;对方蕾说,这能美白。
朱姐送她们美容针剂,就和女人之间互送两片面膜一样稀松平常,何况朱姐平时用的东西必然都不便宜,大概两个人甚至还当是占了个大便宜,没有丝毫怀疑就用了。
针剂里的腐尸体丨液在进入血液那一刻很快使两人产生了尸毒中毒反应,器官衰竭,导致幻觉,迟茵和方蕾都在送入医院抢救时死在了手术台上。
尸毒的临床反应与各种重金属、化学中毒都不同,细胞没有遭到破坏,蛋白数量保持稳定,尿检和血检都不能在第一时间查出端倪。
方蕾的尸体多半是让朱姐带走的,朱姐费尽心思害死她,自然是拿她的尸体有用。
可是不巧,朱姐的别墅里遭了贼,大门有一段时间都是没锁的,方蕾的尸体多半是那个时候无意间走了出去,碰上了在学校附近烧纸的于浩。
如今方蕾的尸体已经没了,与她相像的人就只有迟茵一个了,理所当然是该下手了。
至于小和的死,也许只是意外,他跟其他两个人都扯不出任何牵连,未必是朱姐做的,也许其中有什么其他的玄乎。
那么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谜题:朱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这个答案对阮歆来说倒没那么重要,干的是谋害人命的事,还指望能有什么正当理由?她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答案,让迟茵的死水落石出。
第二天一早,阮歆收到了朱姐发给迟茵的短信:我定好包厢了,302,你可得准时到。
她很快回复了一个“好”字。
付然躺在沙发上眼都没睁就问,“大清早你乒里乓啷的干嘛在?今天不是没戏要拍嘛?”
“是没工作。”阮歆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刷着睫毛对他答应着说,“还有五天迟茵就真的要死了,我要去看看她的父母。虽然照你说的,投胎前的魂魄都有一次给亲人托梦的机会,但在迟茵父母眼里,能亲眼再见一见女儿……总是好的。”
付然随口说了句,“既然你去见她父母我就不跟你一块去了。”
“等会。”阮歆想了想,“你还是得跟我一起。我不能空着手过去,好歹得买点营养品、水果什么的吧?你看我的双手……怎么拎东西?”
“你化妆的时候怎么没觉着手不方便呢?”
付然虽然是很无奈,还是乖乖起来洗漱了。
然而令阮歆没想到的是,迟茵的父母还是没能亲眼见女儿最后一面了。
迟茵的母亲早逝,父亲居住在老人中心,是个盲人。照看迟父的社工说,这两年迟茵忙于工作很少过来,他就经常一个人对着电脑听女儿主演的电视剧,一听就是一整天,一听到女儿的声音就高兴,指着电脑跟人说,“这里面的,是我姑娘,长得可俊!”
阮歆心里泛酸,蹲在迟父跟前握着他的手说,“爸……你姑娘来看你了。”
可老人只是稍稍反应,没有什么表情,阮歆一阵犯疑。
社工说,“他年纪大了,听觉也不灵光了,说话要对着他耳里喊才行。按理该给他配个助听器,可这个花费……”
阮歆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交给社工,“这是我存了好些年的钱,麻烦你……将来我要是不能再来,他要花什么钱就从里面取,密码是卡号后六位。我没尽过什么孝道,我父亲要麻烦你照顾,这里面的钱……你将他安然送终,就都给你了。”
社工没接卡,直推还,阮歆没再说什么,把卡直接暗暗塞进她手里,言语诚恳,“我父亲在这里只能倚仗你,我除了这点钱就什么都没了,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社工掂量着,还是收下了。
阮歆反倒流露出一个很意味深长地笑容,“你肯收下,我就是做鬼都心安了。记着,好人有好报,当坏人,半夜都要小心有鬼来敲门。”
她说完话,就推着迟父的轮椅去了花园的方向晒太阳,留得社工一个人站在原地,看来表情有点懵。
付然不由感慨,“你还真有一套,先拿钱利诱她,再拿鬼啊怪的吓唬她。迟茵死讯传来的时候,恐怕她就是起了什么歹心也都要顾忌着点。”
“我借了迟茵的身体这么久,当然要为她把后世安排的妥妥当当,让她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为人子女该做的,我都替她做了,也是弥补了我自己的一点遗憾。就是不知道她父亲知道她已经不在世的事实,要怎么才能接受……”
阮歆苦笑着说,“我打小就没见过父母,外婆也很少提起他们,每次我问她的时候,她的表情都很不对,久而久之的,我也就接受了自己没有父母的事实。我很想孝顺他们,可是没有机会。可他们要是真还在世上,一定会为我的死而很难过……女人生一个孩子是很辛苦的,我妈一定一定会非常舍不得我就这么死了。”
付然站定说,“你就真的这么不想死?”
“能活着谁乐意去死?”阮歆郁郁着说,“虽说投了胎再世还是人,可这一辈子里的故事就结束了,我阮歆刚活了二十四,没谈过恋爱没找到父母更没掌握什么牛逼的女巫技能,我当然不想死!”
付然无言,就见阮歆蹲在迟父身侧挨近着他的耳畔不知说了什么,眼盲耳聋的老人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意,拿满布皱纹的手轻轻地在女儿脸颊摩挲着。
阮歆不与他说话,只是牵着他的手一点点抚过自己的眉眼、鼻梁、嘴唇、下巴——让这个即将失去女儿的老人,最后一次在脑海中构画出女儿的五官容颜。
那一刻,他突然有点哽咽。
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