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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机械性打开三明治的包装,出于理性而非饥饿地咬了一口,不想那已以成了老毛病的胃疼在不恰当的时机跑出来扯她后腿。
下午公司还要开会呢!
想到下午的会议,念愚心中不禁忐忑起来,这一季她能挣到业绩冠军吗?她不在乎那个头衔,但是第一名会有一笔可观的奖金,代价是不定时的胃疼以及数不清的闲言冷语。
看了一眼手表,囫囵吞下剩余的午餐,念愚快步走向车水马龙的街道,将那片绿意留在身后。
崇岳无可奈何地看着上任三天的新秘书眼中含着泪水夺门而出。
奇怪,他有那么难伺候吗?他从来都只有合理的要求,没有不合理的磨练。
他承认自己没有什么笑容看来或许是太严肃了。生活并没有什么如意的事,工作只是一项义务,没有带给他什么成就感。
他深深感觉一种未老先衰的疲惫,在心情上仿佛所有的青春火焰都已成了灰尽,没有留下丝毫光与热,他像个老人只能追忆从前……
老?没想到才三十多岁的他,竟会对自己用上这个字眼。
生活中没有什么如意的事,生活中又有什么不如意的呢?即使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公司也一直都有稳定的发展,小葳的双脚没有什么时步,他似乎也认命了……
只除了她,那名他追不到的神秘女郎。
别再想了!他告诉自己,再想下去,今天又什么公事也办不成了。他伸手按了内线电话。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林小姐,麻烦你请人事经理过来一趟。”
“是,总经理。”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回答。
不一会儿,人事经理张景深敲门走进办公室。
“总经理,你找我?”
“嗯,你再帮我找个秘书吧,她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怕我,每一个都是哭着走的,我是凶神恶煞吗?”他抱怨,对于这位几乎是看他长大的资深员工,他一直十分尊重,有什么话也直说,没有上司的架子。
张景深暗自叹了口气,崇岳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倒是知道,虽然不明白改变的原因是什么,这一年多来,笑容似乎从他脸上绝迹,流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周遭冰寒的气氛教人退避三舍,他自己却不曾察觉这种变化。
张景深一直怀疑崇岳和他的前任女秘书徐若薇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一次的调离太没有道理,若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冲突,徐若薇明明是升职,而崇岳的改变在那之前就开始了。
这或许是牵涉到感情问题,所以他不想问,他知道崇岳向来重视个人隐私,不爱人家干涉他的私事。
“把徐秘书调回来好吗?”他试探地询问。
“秘书室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吗?”崇岳皱收眉,摆明了反对。
“全成了你的前任秘书了。”他两手一摊,莫可奈何。“要不,把副总的秘书调过来。”他建议。
“那不好,周阿姨跟着副总那么多年了,我怎么好拆散人家?”他语带幽默的回道。
“那就只好到别的部门找了。业务部有一位员工能力很强,外文也很好。进公司才一年多,业绩胜过许多资深员工,或者让她来试试看?”他犹豫着,论能力,江念愚游刃有余,但是……
“有什么问题?”看出他的迟疑,崇岳追问着。
“这位员工风评不大好,谣传她的业绩来得不光明正大,和客户有不当的牵扯。当然这只是谣传,没有任何证据,现在业务部经理也在为难,该不该升她做主任,升与不升,恐怕员工都有许多话好讲。”
“我不知道现在员工都那么闲,整日没事闲磕牙,到处散布谣言?”
“不招人嫉是庸才。这是人性,尤其是对那些追求未果的男同事,总要想办法挽回一点自尊。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四周要是没有闲言闲语是不可能的,美丽使她失去女同事的友谊,能力让她得不到男同事的同情,所以她处境艰难。”
张经理对她很同情?怎么,她是森林里的小红帽?四周全是豺狼虎豹?”
“虽不是亦不远矣。”
“所以你打算让她到我这儿来避祸?”
“就事论事,我相信她会对你很有帮助,反应快、细心、英文流利、处事冷静,我保证她不会哭着离开,还有,她的意大利文也说得很好,这对公司年底在米兰设厂的计划很有帮助。”他努力游说着,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有信心。
意大利,佛罗伦斯,窗外没有一片蓝天。
崇岳的思绪游移到窗外那片失去清晰轮廓的山峦间,哪一座山头是他们共游过的?
一会儿之后,他的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给了一个答案。
“让她礼拜一上来报到吧。”
第五章
电梯迅速地往上升,停在念愚未曾到达过的顶层,她跟在张景深身后走出电梯。
面对一件陌生的工作,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虽然她表面上仍如往常一般冷静从容。
事到如今她只好相信经理不会派给她一件她做不来的工作。办公室里头的人,说是陌生,倒也不算陌生。数年前她就在商业杂志看过有关于崇岳的相关报导,也行事低调,从不接受访问,也不像许多企业家第二代到处追求女明星或模特儿,他的私生活甚为无趣,所以也没有八卦杂志锁定他,至今不曾有一张照片流落在外。
至少她不用担心曾在舞厅过他吧!
自从得知要接任总经理秘书的职务,那紧紧抓住她的不安,此刻随着敲门声达到了顶点。她开始后悔同意接受这项工作,虽然薪水优厚,又不用再处在业务部那种充满敌意的环境。她勉强安慰自己,她的不安一定只是为了在她之前的秘书都是哭着离开的。这点她倒是有把握不会跟她们一样,她怎么可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泣?
除了他……她猛地抓回漫游的心思。何况她那几位前辈也没有因此丢了工作。
“总经理,这是你的新秘书。我想你已经看过先前送过来的人事资料,就不多做介绍了。”
念愚望着那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颀长背影从窗前转了过来。
不会的,不可能的,是他……分不清心中究竟是惊还是喜,她以为此生再也无缘见到他……
那张脸孔此刻面无表情,丝毫没有露出认出她来的模样。
原来的惊喜消失无踪,留下的只有茫然。
“嗯,没别的事的话,你就去忙你的吧。”崇岳不着痕迹地下逐客令。
张景深点点头,走出去关上门。“念愚……原来你叫做念愚。”崇岳再三低喃着这个名字。
这个陌生的名字,这个熟悉的人儿,原来一直就在他的公司里头,而他却在天涯海角苦苦追寻……
命运开了他一个残忍的玩笑之后,终于慈悲地将她送到眼前。
“总经理,你好——”她生疏地开口寒喧。他忘了,也好……“我一点都不好!”
打断她的话,他一个箭步上前,粗鲁地将她拉进怀中,俯下头猛烈地吻着她的芳唇,毫不怜香惜玉地激烈碰触,弄痛了她的唇瓣,舌尖探进她口中紧紧纠缠,仿佛为了惩罚她当日的不告而别,更为了慰藉自已长久以来的思念。
这个残忍的人儿啊,她可知道她留给他多少痛苦?那些似乎怎么也过不完的长夜,都在此刻得到补偿。
他的深吻慢慢缓和下来,给了彼此一些呼吸的空间,双后游移到她颈间轻啄着,时轻时重地吸吮,刻意要在她身上烙下痕迹,标明所有权。
“总经理,请你放开我。”她软弱无力地低语,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说着不一样的话。
“不放,再也不放。”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几个字,仍专注在她白嫩的颈间,双手加人了侵略的行列,在她背后游移,轻轻使力让她贴得更近,直到两人之间再无任何距离。
“这是性骚扰。”她努力稳住心跳,试图寻回一丝理智,当日所有避开他的因素仍然都在,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们是没有未来的,她仍然是那个曾在舞厅讨生活的女人,历史没有假设,不能重来,就算重来,那仍是她不得不走的一条路。
“你去告我好了。”他丝毫不放松自已的攻击,手指转移战场到她胸前,一颗一颗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原来你那几位前任秘书都是这样被吓跑的!”
她的指责让崇岳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
“你以为我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他气极了,明明是两情相悦,却被她形容成他是专吃女秘书豆腐的色狼!
“不是吗?你我不过是初次见面,连活都没说上一句,你就对我上下其手,可见得这是你碰见略具姿色的女人的习惯,难怪你的女秘书都做不久。”
初次见面?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不敢相信她将那天忘得一干二净。是她太健忘?或者是那样的情事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一见钟情的戏码上演太多口以至于她再也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