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电视上演着没头没脑的爱情戏,帅哥和美女在风景如画的公园漫步。她想起和卢发谈恋爱的那段时光,他们也经常出入江心公园,那里的林阴小道留下了他们的许多足迹。后来,结婚了,怀孕了,他再也不愿意和她一起散步,为了肚子里的未来生命,她只好独自出门走一走,那时婆婆身体还好,有时就陪她走一段路程。后来她在一张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说,据科学家实验得出结论,一对男女经过七十天的生活,就不会再有任何新鲜感,他们之间的爱情就会消失。
23·申红蕾(2)
其实自从生了女儿之后,她就觉得爱情是一件奢侈品,正因为世间上缺少爱情,艺术家们才杜撰出许多爱情经典来满足人们的梦想。一对男女正常的生活中,最重要的应该是亲情,懂得感恩,承担责任,这就够了,如果说爱情是昙花一现,那么亲情是可以永恒的。
但是现在,亲情历经无数次莫名其妙的沙尘暴,也在不断的荒漠化之中,她的心里一片沙砾。
不知什么时候,她居然在床上睡着了,后来热醒了过来,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看了一下墙上的石英钟,已是深夜3点15分。房间的灯在深夜里显得更亮,电视上还在演着没完没了的爱情戏。
她打开房门,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走了出来,看到书房的门也关了,里面一片沉寂,卢发应该是在睡觉了。倒是女儿卧室的门开着,灯也亮着,走进一看,薇薇歪着身子呼呼大睡,手边还拿着一本《淘气包马小跳》,电风扇对准她直吹。
申红蕾心里动了一下,把薇薇的睡姿扶正了,拿下她手上的书,把电风扇也转了个方向。看着女儿的睡态,心里想人要是不长大,多好啊。
洗了个澡回到床上,申红蕾再也睡不着了。她把关掉的电视打开,又关掉,她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新来的短信,却一条也没有。她突然想给谁发短信,可是给谁发呢?可以在深夜给谁发短信呢?
申红蕾一下想起顾明泉,他偶尔会在深夜给自己发短信,不过那时她关机了,只是第二天开机时才接到。现在我是不是也给他发一条?要是他没睡着回短信过来怎么办?这似乎是一种冒险。想想还是算了。她想起那天在办公室给男同学打电话,确认参加同学聚会的事,忘记是哪个男同学了,在电话里向她念起顺口溜:握着女同学的手,后悔当初没下手,有事没事同学聚会,拆散一对是一对。那男同学念得很押韵上口,惹得她呵呵直笑。
现在睡不着了,申红蕾回想起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的男同学们,小学的同学因为时间久远,当时连一张集体合影也没有,除非后来继续在中学成为同学,否则大多忘记了,而大学的同学们,毕业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乡,平时联系很少,也逐渐淡忘了;只有高中的同学们,那时大家都处于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岁时节,现在又大多同在马铺小城,头顶相同的一块天,脚踏相同的一块地,操着相同的马铺腔,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天然地就更多一些因缘聚合。
当年的班长李跃鹏跳进了她的脑子里,这个连走路也捧着课本的书呆子,据说他遭遇车祸时,手上也捧着一本书。那是1990年,他刚刚大学毕业一年,便死于偶然的交通事故。说起来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要是他还在,他会不会热心张罗这次同学聚会?还有那个“怪人”路安远,在大学失踪,至今连其家人都没有确切的消息,他到底是死是活,要是他还活着,他会不会来参加这次二十年同学聚会?
胡乱地想着,大街上传来了环卫工扫地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像下雨一样。申红蕾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这天同样带女儿到楼下的小摊吃卤面,申红蕾吃完了,女儿也差不多吃完了,她便有些高兴,说:“卢薇,你今天表现不错。”
上了摩托车,女儿突然怯怯地问:“妈,你是不是想同爸爸离婚?”
申红蕾愣了一下,说:“谁告诉你的?”
女儿说:“我感觉的。”
申红蕾表情凝重地说:“没的事,你小孩子别乱想。”
薇薇没再说什么,申红蕾把车发动了,向着实验小学方向跑去。
看着薇薇跑进学校的背影,申红蕾心里有些酸,现在的孩子多敏感啊。其实她从没向卢发提到离婚二字,卢发也从没说起,但是她心里想过,假如局面无法收拾,最坏的打算就是离婚。这也就是说,离婚是最后的选择。不想轻易离婚,这并非说明她害怕离婚。
来到办公室刚泡一杯茶,局办就要申红蕾替代出差的孙副局长到马铺宾馆大会议室听一个什么报告。到了会场她才知道,这是马铺宣传部搞的时政讲座系列,听众主要是离退休干部,同时要求每单位至少来一个副职领导。台上一个中学教师模样的人已经开讲了,满口马铺腔,吐字含糊,申红蕾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眼光在会场里扫视了一圈,居然发现谭志南坐在前面第二排一个显眼的位置。她笑了一下,决定给他发条短信,在储存的短信里找了一条转发给他:“认识你是一段玄妙的缘,思念你是一首清淡的诗,不管我们的距离相隔多远,对你的思念永远不会变,千言万语只想问你一句:你现在到底在哪儿鬼混?”
23·申红蕾(3)
她看到谭志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看着她的短信,手指动了几下,他的回复就来到了她的手机上:“正在某个无聊的会场上受刑,快要崩溃了。”
她笑了,立即回复:“我救你来了,起身离座,往后面走。”
谭志南扭过头往后面看了看,就看到了申红蕾,他的脸一下露出了笑容,起身离座往后面走来。走到申红蕾身边时向她使个眼色,径直朝会场外走去。
错开一分钟,申红蕾也起身离了座,走出了会场。谭志南站在吸烟室门口,向她招了招手,说:“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申红蕾反问。
“哪里有无聊的会议,哪里就会有我。”谭志南笑嘻嘻地说。
“我知道你是马铺开会专业户。”
“是啊,据不完全统计,每个月我至少要参加四十个会议,一年开会突破五百次。”
“哦,这个不包括同学聚会吧?”
“嘿嘿,同学聚会二十年才一次,太少了,希望以后最好一周就搞一次,你代表女同学,我代表男同学,我们两个就行了。”
申红蕾知道谭志南又来了,他就是油腔滑调地喜欢开玩笑,其实开开玩笑也挺好的,每天绷着面孔充正经,不是太累了吗?她也笑了起来,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打开拉链取出手机,一看是公公的小灵通打来的号码,心里便愣怔了一下,这一般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公公在电话里说,刚才婆婆老毛病复发,突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他打了急救电话120,现在把她送进了医院,中午他不能做饭了,让她下班后带薇薇和瑶瑶去外面吃饭。
公公把事情说完,挂掉了电话。申红蕾还愣在那里,谭志南不由推了她一下说:“哎,被人施了定身术了?”
“我要到医院一趟。”申红蕾醒过神来,转身就向楼梯大步走去,嗵嗵嗵跑下楼。
到了马铺人民医院,申红蕾感觉不陌生了,这大半年里她就来过许多次,看护过父亲又看护过婆婆。寄存了摩托车,小票也顾不上拿,申红蕾就大步流星向住院部走去。
婆婆住的是内科。内科在一楼,有两个医生是马铺一中85届不同班的同学,申红蕾都见过许多次了。她走到护士站的公告栏前,看见婆婆住的是112室,便往走廊那头走去。
婆婆面容痛苦地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管子正在吸氧,一个护士给她量着血压。公公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
申红蕾的出现,在场的谁也没有注意到。“爸,妈要紧吗?”她叫了一声。
公公这才看到申红蕾,似乎有些意外,说:“你怎么来了?”
“没事吧?”她说着,走到床前,低头看见婆婆脸色苍白,双目微闭,好像是在昏迷中。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向公公要了病历,说:“先挂瓶,下午做一下CT。”
“上次不是做过了?”公公说。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医生说。
这个医生看起来不熟,申红蕾知道现在的医生很黑,你一进来就让你做各种检查,据说这种检查回扣很高的。但是作为病家来说,又只能听医生的。她想能治好病最要紧,多花点钱也无所谓。婆婆是家庭主妇,没有退休金更没有医疗费,好在公公每个月有八百多块退休金,身体好时也够两人生活,要是一生病,就告急了。这几年来,婆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