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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要?”顾明泉端起杯子,对丁新昌说,“老同学,多关照啊。”
“尽在酒中,尽在酒中。”丁新昌连声说着,把杯里的酒一口喝了。
酒过三巡,筷子也动了几次,彼此说着场面上的客气话,用词文雅,礼数周全。像这种应酬,某种意义上也是顾明泉的功课之一。他内心是不喜欢的,但他能做得滴水不漏。
“有丁书记在,有顾老板在,我回马铺投资的信心,更是倍增。”陈老板说。
“晚上有两个内容,一是我们叙叙旧,二是你们先认识一下,沟通一下,投资的事过后再慢慢谈,别让陈老板误会了,以为我们大陆干部一坐下来只会谈项目、谈投资。”
丁新昌一番话说得顾明泉和陈老板不住地颔首,他们又举杯互敬了两杯。顾明泉觉得丁新昌说话还是很有水平的,在县级领导里应是上乘。春节前,马铺的一把手石书记带了一帮人来紫荆湖看望和慰问企业家,石书记一说话便口沫横飞,粗口连篇,一旦正式讲话,连一句“我代表县委县政府,代表马铺五十八万人民……”也要看着稿子念,而且居然能念破句。说实在的,顾明泉心里是瞧不起许多官员的,认为他们除了当官什么都不会——李鸿章都说了,当官是最容易的事,傻瓜都能当。不过,丁新昌显然和一般官员不同,他能够脱颖而出,自有其过人之处。这一点是令顾明泉钦佩的。
又互敬了一圈,一瓶酒差不多了。顾明泉说再来一瓶,丁新昌和陈老板坚决反对,他也只好作罢。
丁新昌说:“陈老板可能需要早点休息,而我明天还有事,今晚就点到为止,等到合适的时间再一醉方休。”
顾明泉原来都做好了思想准备,和丁新昌陈老板多喝一些,然后陪他们做一下保健按摩,所以他放弃了和申红蕾相处的机会,叫车把她送回家去,可是现在他们看来酒兴不高。早几年,马铺官场酗酒成风,喝死过好几个人,最近是大大收敛了,毕竟生命是自己的,特别是县一级领导都很懂得爱惜身体,除非接待上级和重要的客人,一般都以矿泉水来冒充白酒。顾明泉也不想勉强他们,只能一个劲地说招待不周。
13·“官最大”和“钱最多”之间(3)
“我刚才带陈老板来,现在再带他回宾馆,有始有终。”丁新昌说。
“下次陈老板再来马铺,要是不嫌弃的话,请下榻我们度假村,一切免费。”顾明泉说。
“顾老板客气了,下次一定专程拜访。”陈老板说。
顾明泉送两位到了楼下停车场,再次一一握手,目送他们上车离去。
丁新昌的丰田车消失在夜色中,顾明泉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晚上就这样结束了,要是没有过来陪他们喝酒,不知道他跟申红蕾会怎么样。
其实他根本就不缺少女人,身边有的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但是他对她们没有兴趣;虽不排除有时会对她们的肉体产生性欲,但那种与之交流、相互探讨的兴趣一点也没有。
现在他只对申红蕾有兴趣。他突然想给她发条短信。
14·都是短信惹的祸(1)
申红蕾走到三楼的时候,脚步慢了下来,两只大腿变得沉重,好像有些抬不动了。她一路上在想,那个给顾明泉打电话的到底是什么人,使他可以立即中断他们的相处。她脑子一直转着,但始终勾勒不出任何的形象。
开车送她回来的是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小帅哥,一路听着耳机,她想跟他说话都说不上,就更不用说打听什么了。再说,顾明泉不像马铺别的老板,牛气冲天的,一点破事也要请记者来宣传,弄得全马铺的人都知道。他出现在员工和公众面前,都是一副沉静威严的形象,至少她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传闻、绯闻在马铺坊间流传。
走到三楼,申红蕾基本上确定了,那个打电话的人,首先是异性无疑,不管姓谁名甚,其重要性远远超过她。这样一想,大腿就越发地重了。
如果说刚刚离开紫荆湖的心情是惆怅的,现在则开始愤愤不平了;她感觉顾明泉像是一个可恶的渔夫,向她抛来诱饵,她奋不顾身地准备上钩时,他却把诱饵收起来了。
走到六楼的家门前,申红蕾扶住门的把手,喘了一口粗气。她从包里取出钥匙打开了门,客厅黑乎乎的,只有书房亮着灯,那肯定是卢发在上网。上午到顾明泉家途中,她先把女儿薇薇送到爷爷家了。爷爷家住的是一幢上世纪80年代自建的二层楼,那里有奶奶有堂姐,还有伯伯和伯母,薇薇喜欢住在那里。现在是暑假,薇薇参加了学校组织的雏鹰夏令营,周六休息,让她到爷爷家和堂姐瑶瑶玩会儿,在那做做假期作业,周日上午学钢琴和画画,下午学英语和乒乓球。这是女儿几年来周末的惯例,而老公的惯例,则是不断线地疯狂挂机。
她进卧室换了一套宽松的睡衣,听到书房里传来手机短信的声音,却感觉不到卢发的动静,她好奇地往书房里探了一下头,只见电脑开着,而电脑前空无一人。朝卫生间方向看去,那门关着,看来是卢发在洗澡。有过许多次,他正在上网,她突然走过来,发现他一阵慌乱,急匆匆关掉了正在浏览的网页。她知道,他不是在看黄页就是在聊天室泡美眉。有几次,她和他吵了起来。
申红蕾轻手轻脚走到电脑前,看到一个交友网站的主页,上面是一些美女帅哥的征友资料,几个黄色广告的窗口在飘动。她的眼睛瞪大了,似乎网上每个字都刺激着她,那些妖媚的美女全都变成了情敌。
桌上卢发的手机一闪一闪的,她拿到手上,看到了那条刚才到的短信:老公,你在干什么啊?我一天没上网了,你想我就给我发短信。
又是老公!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上一次,她就看到卢发在网易聊天室聊天时,有一个女人称呼他“老公”,她一下子火冒三丈,责问他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卢发一脸冤枉地说,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呀?她一上来就叫我老公,我有什么办法?申红蕾也知道一些网络故事,许多事是不能当真的。那天她生气地把卢发推开,坐在电脑前打出一行字发给那个女人:谁是你老公啊?那女人回过话来:你呀,你要是不想当我老公,那就算了,我再找一打来。卢发指着这行字说,看到没有?人家是随便叫老公的,你居然当真了,你真是太没文化了。申红蕾本想当场截获证据,没想到反受一顿抢白,心里气得实在不行。
但是,短信发到手机上称呼“老公”,这显然是不会随便叫的,从虚拟的网上发展到现实的网下,有对方的手机号码,时常互发短信或通话,这是更进好几层的关系了,甚至他们都可能见过面上过床了。
申红蕾正想记下发短信的手机号码,卢发披着一条浴巾走了进来,他猛一抬头看到老婆,惊乍地一跳,肩膀上的浴巾都抖落到地上。
他没想到申红蕾回家来了,而且手上还拿着他的手机。
申红蕾看到卢发惊慌失措的样子,更加明白他心中有鬼,冷冷地笑了一声,故意拿腔拿调地说:“老公,你在干什么啊?我一天没上网了,你想我就给我发短信。”
14·都是短信惹的祸(2)
卢发艰难地咽了口水,他知道遇到难题了,眼睛飞快地看老婆一眼,只是嗫嚅着,整个人像是蔫了似的耷拉下头。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申红蕾就像法官判决之后询问被告,口气里充满一种拥有法律的威严。
卢发终于呼了口气,好像是憋坏了,他说:“这、这也没什么,也就是发发短信……”
“她是哪里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申红蕾冷冷地瞥着卢发,仔细地捕捉他脸上的表情。
“新疆的,在一个旅游论坛认识的。”
“你是不是见过她了?你老实交代。”
“我怎么可能见过她?我又没到过新疆。”
“你们可以约定到某个城市见面呀,比如西安、比如上海,你去年到过这两个城市出差。说是出差,谁知道你是不是见她去了?”申红蕾说,眼光像放大镜在卢发脸上探询着答案。
“我、我去年还不认识她,你别乱猜。”卢发不满地说,走到电脑前就把开着的网页全关掉了。
“你关得迟了,我知道你在看什么网。”
“我也不怕你知道。”
“你当然不怕,祖国大江南北,到处有人叫你老公,你怎么会怕我这个黄脸婆?”
“告诉你,那都不是真的。”
“这短信,也不是真的?你骗三岁小孩去吧。”申红蕾说着,手上的手机丁冬一声,又来短信了,她连忙摁下来看。
这条短信还是同一个人发来的,申红蕾默读了一遍,对卢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