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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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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她没有再出声。 
机车往回开的时候,潇潇毛毛雨急急落下,我怕淋湿她,把车子开得略快。 
谁知她却说:“咖啡馆,你看见吗。” 
“露天咖啡馆,怎么坐?” 
“有太阳伞。” 
我笑,“下雨天在太阳伞下喝咖啡?” 
她忽然哈哈哈的笑起来,笑声清脆而温柔,快乐似云雀。 
我把车停路边,与她踏入咖啡馆。 
侍应不相信有人这么好兴致,持餐牌过来。 
我俩除下头盔坐下。 
“我要啤酒,你呢。” 
“我想吃热狗。” 
“两只热狗,一杯牛奶,一杯啤酒。” 
侍应懒洋洋地走开。 
我悄悄说:“打断了他的闲情。” 
桌子上的漆剥落,凳子是湿的,台布上不是污迹子就是穿一个个孔。 
她的脸上有水珠,我用手帕替她揩干。 
她迷惑的问我:“你是谁?” 
“陪你吃咖啡的人。”我说。 
“我们并没有叫咖啡。” 
牛奶先上来!是用奶粉冲的,且一块一块,没冲散,她看着笑了。 
啤酒跟着上,没有冰过,微温,真过瘾。 
两只热狗硬且干,肉肠瘦瘦的缩一角。 
我说:“芥茉相当香。” 
她又笑,这么简单的事都叫她快乐自内心发出,如金光一般,照耀了我。 
我忽然灵光一闪。 
我们是否恋爱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便是这样的。我呆住。 
我在明,她在暗。我知道她是谁,她不知我是谁,所以她比我更快乐。 
而我,我一直是个悲观的人,我没有苛求,快乐是快乐,一分一秒都应紧抓不放,每个细胞都要享受,所以我贸然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 
她过一会才把手缩回去拔拔头发。 
我陶醉在这情调中,战争饥饿与疾病都距离十万八千里,与我俩无关。 
我浑身湿漉漉,头发绞得出水来,喝着热啤酒,硬面包,却自觉快活似神仙…… 
该死,这不是爱情嘛。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郎,怎么会得凭两面之缘就产生这种强烈的感情? 
没头没脑,没有根据,攻人不备,也全是爱情的特征。 
美?一点也不,又破又旧,但她的眼睛同我的眼睛一样,在此时此刻,再也看不到丑恶的一面。 
我问:“你冷吗。” 
“不。” 
我也不觉得冷,喝完啤酒,我是否应当建议散散步,她会不会笑我老土。 
她取过头盔,我替她轻轻罩上。 
我知道我们应当回去了。 
“司机尚在等你。” 
她无奈的点点头。 
我们沿着原路回去,把她送到李宅门口。 
老司机松口气。 
我们在一起,一共消磨了美丽的一小时。 
“慢着,我到什么地方去找你?”她问。 
“你还想见我?” 
“自然。” 
“那么让我们约好下星期下午三时在这里等。” 
“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呀。”她微笑说。 
“不,你一知道,你就不会再见我。” 
“怎么会,别傻。”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观仪。” 
“我叫于如明。” 
这名字仿佛提醒她什么,一时还没想转来。 
我知道无论如何躲不过,于是说:“天下杂志的于如明。” 
她呆住,抬起头来看住我。 
我知道她心中在想: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同一人?天下那么大,为什么这人竟是那个讨厌的记者? 
她张大嘴,模样天真且可爱,完全不似有亿万家产的富女。 
我也怨呀,她为什么不是普通的小女职员,收入与我差不多,但足够享受一般生活情趣。 
我们俩凝视艮久。 
我终于苦涩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写这段访问。我不会因那小小的稿费做你所不悦的事情。” 
她什么都没说,仍然非常震惊。 
这个傻女孩,一点全活经验都没有,我恐怕是她所遇见的第一个坏人。 
我黯然。 
当然她不会再见我,她甚至不会相信我得到资料会不写出来。 
我心如刀割,掉转头离开。 
心痛的感觉持续很久很久。 
在办公室中,我变得呆若木鸡。 
小虞说:“又一家杂志惹麻烦,当事人读了访问顿时炸起来。没有什么比不忠实的记者更讨厌,无中生有,断章取义,乌搅。例如被访者说:张小姐也认为女性应该独立,否则好像浪费社会之栽培。”他立刻歪曲事实,写成:张小姐认为独立女性浪费社会栽培。还有,唯恐天下不乱,人家一时不察,漏了口风,他又抓住小辫子,大做文章,语不惊人死不休,利用人家的名字来出名,败类太多。” 
我问:“我们这行算不算厌恶性行业?” 
没有人回答我。 
我百般无聊。 
为什么我不是教员、律师、医生、文具、清道夫、售货员、大班、经理、运动员、间谍、军人、警察、模特儿、摄影师、演员、画家、作曲人? 
为什么我偏偏是个撰稿人? 
一千个行业,偏偏选中这一行。 
又偏偏李观仪最怕这一行业的人。 
整件事像一个圈套:她不肯接受我访问!于是我假冒友善,想法子与她碰头,等她与我产生感情…… 
但愿我这么工心计。 
小楚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养成咬铅笔的习惯?当心中铅毒。” 
铅笔一枝枝被我咬得疤痕累累,像麻皮。 
小楚继续取笑我,“只有怀春的少女才有此类烦恼的小动作。” 
我转过面孔,不与他分辩。 
他懂什么,他知道什么叫做苦恼。 
李观仪一直没有与我联络,无望了,她的感觉一定如被蛇咬一般,怕得要死。 
小虞问我:“老于,你有心事,来来来,一人嫌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事。” 
这是做记者的人的通病。 
我守口如瓶。 
没有什么人会把千古忧心事挂在嘴边津津乐道。 
一直呆了大半个月,对于自己还能吃饭穿衣工作,我也感到非常诧异,内心像被针刺,但坚忍着。我瘦许多,衬衫领子都松了。半夜梦回,时常感怀身世。 
我再也不是从前的于如明了。 
一日上班,照例沉默寡言,垂头丧气,长嗟短叹,不能自己。 
有一邮差大人,手持中型牛皮信封一个,声言要找于加明本人签收。 
是一封双挂号邮件。 
我没精打采的把它搁在一边。 
小楚问:“是什么?” 
“不知道。” 
“您老别万念俱灰好不好?拆来看看,信封像是很考究。” 
我将信封拆开,有一叠照片跌出来,小楚一手拣去看,另一封停被我抢在手中。 
上面只有两行字,没有上款,亦没有署名,只写着:“没有照片,访问失真,附上近照十帧,或可选用。” 
我的心跳忽然像是停止一样,一边脸的耳朵烧起来,我如一只猛虎般扑向小楚,扭住他的手,把照片夺回来,他差些被我推倒在地,吓得大叫起来。 
是李观仪的照片。 
她不但原谅我并且接受了我。 
我把信与相片齐齐按在胸前,但觉一个个细胞全部复活萌芽,一刹间且开出花朵来。 
我欲跳跃,奔到街上狂呼。 
但我终于镇静下来,拨通电话,接到李民航运,清清喉咙,说道:“我是天下杂志的于如明,找李观仪小姐。” 
接线生立刻说:“请稍等,李小姐正等你电话。” 

飞车女郎 





亦舒 
每天下班,我总到浅水湾去游泳,风雨不改。我有一辆小小的六九年的福士,别看轻它,九年来一手车,到如今性能良好。我在浅水湾道遇见这个飞车手。 
或是正确地,遇见他的车。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样子开车的人。他非常熟悉这条路,毫无疑问,弯角没到他已经转钛,否则以他那速度,看到弯角才转弯,车子早已摔下万丈深渊。 
他开得这么快,这么熟练。这么咄咄逼人,这么威风,这么亡命,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技术一流。 
当他那部式样古怪的跑车逼近我老爷车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一个亡命之徒。 
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头盔,远看像“星球大战”的大奸臣坏蛋DARTH 
VADER,令人透不过气来。我不明白怎么有人开跑车也戴头盔——准备随时失事?抑或车子速度太高,怕那阵强风迎面扑来? 
还是让我说明当时的情形吧。他的车子要超我的车,我不是不想让他,只是我前面也有一辆跑车挡着路,那辆跑车不肯让,两个霸王夹得我无法动弹,只得叫苦连天。 
然后最可怕的事发生了,就在双黄线的转角,他忽然连绵不绝的接着喇叭,不顾对面的来车,以闪电的速度连过两辆车,只差一、两秒的时间,就会撞上对面的大货车,大货车努力煞车,大声响号,他的车在那一刹那冲过,胜利地奔腾飞驰咆吼而去,留下我们一大堆车在那里捏汗叫骂。 
我形容得不好。他表演的简直是死亡游戏。 
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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