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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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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忽然看见了我,一呆。 
她看着我很久,忽然笑了。 
我没有。 
我没有突。 
然后她上了她那部三万五千镑的车子,开走了。在浅浅的雪地上留下了浅浅的车轮印子。 
像我这种小男孩子,她是抓一把在手上,吹掉一点,慢慢拣的。她会在乎吗?我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我不上门去,自然大把人排着队会去。我不想在一篇传奇里出现那后两三行,客串一个无关重要的角色。 
我骄傲。 
林太太敲我的门,“喂,既然起来了,趁热,下来吃粥吧。” 
我说:“我还要睡呢,刚才是被你们吵醒的!” 
“啊哈!”她笑,“对不起,少爷,你睡你的吧。” 
她走了。她是一个愉快的女人,连走路的步伐都那后轻松。 
我躺回温暖的被窝里去。 
我一定要令自己忙得无聊,无聊得什后都不想。一切都与昨日一模一样,只当没见过这个人。现在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好上课。 
然而在床上转了一个身,我竟哭了。为什后?为她?为我?她正坐在那部克马格里,开着回家吧?她有哭吗?不会的,她没有这后多馀的眼泪了,她也不会笑,她也没有这后多的笑。她只是很悠然的开着车,生活怎后来,她就怎后过。而我,我还未习惯这世界,我竟然哭了。 

传说中的女人



作者:亦舒

  
——选自亦舒短篇小说选《金环蚀》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是在茶座。 
在场有三女两男,他们没有提到她叫什么名字,只是说她。 
根据道德人士标准,闲谈应莫说人非。 
只是请阁下告诉我,莫说人非,说什么。 
不是人人喜欢枫叶金币,海费斯的琴艺,马尔盖斯的作品、珊瑚岛的风光,不如说是非热闹,同必假撇清。人说我,我说人,不亦乐乎。 
因故迟到,故此听不到前半截,但后半截已够引人入胜。 
莉莉先说:“她真有办法。生我同你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天天朝九晚五,坐写字楼里,不是不高薪,但赚了十多年的钱,光够开销,房子还是租回来的。你看人家,人家是女皇。” 
琼说:“人家走邪路。” 
威老索马上说:“不是容易走的。” 
莉莉说:“真是,有条件才行,不扁嘴不悄,男人不见得会捧着七克拉大钻来追你,你还嫌馊。” 
“什么七克拉,做梦吧,”美宝笑,“一克拉也没有。” 
积琪马上说:“你哪一只眼睛看见别人走黑路还是白路?” 
莉莉马上笑,“她对积琪很好,你们别在积琪面前说她坏话。”。 
琼白了积琪一眼,“那笔数目,我也能借给你,可是你偏偏向她开口。” 
积琪说:“我并没有向开口,是她自己为我摆平的。” 
琼说:“也太会收买人心了。”. 
莉莉说:“你未必肯花时间来买一颗颗的心,而且真的要实牙实齿实力!你没见过有些人,只有一张嘴说说,揽着权,谁也别想在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好处。” 
威老廉笑问:“这又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彼得也笑:“你还不知道,是说她老板,莉莉捧着女上司不止一朝一夕了,小心翼翼,唯命是从,到头来不要说升上去,连摸只好点位置都没份,连添个三等书记也不给!人家要秉公办理,你拍了马屁也是白拍,你说她是不是要发几句牢骚?” 
我笑出来。 
他们齐齐看着我,“怎么,众人皆醉你独醒?光听不说,那不行,有什么资料,快快提供出来,供大家参考。” 
我想问:你们在说谁呀? 
但又怕他们骂我老士,消息不灵通,故此只敢咪咪嘴笑。 
“最坏是你。”莉莉推我一下,“当我们是八婆是不是?” 
“别多心别多心,然则我的确乏善足陈。” 
“那你总得发表一点意见,不准白听。” 
“意见,什麽意见?” 
“太会装纯清了。” 
我清一清喉咙,“最要紧是活下去。” 
琼笑,“废话。” 
“活得好最重要,管别人怎么说呢,当人们捧场好了,别人不见得会有兴趣说哪个屋屯的王三姑。商业社会中,最主要是什么,相信各位也都明白,光是清高有什么用。像积琪,大学里念纯美术,多麽高贵浪漫,此刻不过在三等酒店内谋一职,日日打躬作揖,欢迎指教,天长地久,什么气质都磨得光光,啥子理想抱负都丢在床底下,为了数百元日薪,造成了脂粉都遮不住的憔悴,偏偏你又对权欲不感兴趣,更觉浪费,但是要生活呀……” 
莉莉恳求,“别说下去了,我都要哭了。” 
“谁能获得理想的生活呢,我们快别五十步笑一百步。” 
他们口中那位女士,一定是传奇人物。 
莉莉说:“身边不愁没有一群人拥看她。” 
在说谁呀? 
彼得说:“前日我在置地停车湾看见她,忍不住叫她一声,她转过头来,向我嫣然一笑,端的肤光如雪,秀发如云,即时上了一辆司机开的黑色林肯去了,剩下我暗暗惆怅。” 
“谁在支持她?” 
“并不重要。” 
“我只想知道。” 
“没有人知道。” 
“你们同她不是不熟,怎么会不知道。” 
“唉呀,问威廉好了,他们七年同事。” 
“什么,七年?” 
“可不是,同一出身,一下子人家飞上枝头去了,咱们还在地下啄啄啄,连翅膀都退化了,像奇异鸟,丑得要死,十足十似只老鼠。” 
我心里暗忖,这会是谁呢?一份工作熬了七年,实在不是短日子,年纪也不会太小,至少有廿多岁了。 
终于我叹口气,“买了彩票没有?头奖一千多万,也勉强可算个小富翁,那就可以挑自己喜欢的事来做了。” 
“我最喜欢不做。” 
“不做也不行,许多阔绰的年青太太什么都不做,光是打扮,但是虚有其表,没有神髓,目光是呆的,言语无味,那也不行。” 
积琪恳求:“让我做她们一份子罢,我不怕言语无味。”、 
大家呵呵大笑。 
一班乌合之众,总算散了一点闷气,要出净胸中之气是没有可能的事,这些郁气日积月累,何尝不使我们形容憔悴。 
但明日又是另外一天呢。 
年轻的时候,每日太阳升起,都认为是新的希望,老板/友人/长辈,无论是谁,称赞一句,听在耳里,都乐飞飞的,任何约会,都兴致勃勃打扮整齐了赶出去,无穷的精力,无限的活力,跌倒爬起,当作一种经验。 
曾几何时,落班已经虚脱,只想看电视,因为电视没有是非,电视是纯娱乐,电视不会作弄你,电视永远忠实! 
人类最好的朋友是电视机。 
公寓房子已经不能养狗了。 
周末,回家探父母,属例牌节目。 
阳光普照的下午,母亲与其他三位中年太太坐露台打小麻将。 
看,多会得享受。 
人生道路已走了大半,是应当放松作乐。 
她们天天下午都搓上两三小时,卫生之极。 
每当听见悉悉缩缩之搓牌声,便令我有种国泰民安的安全感。 
我在长沙发上一盹便盹到完场,然后打道回府。 
与父母其实没什么可说,他们的责任已经完毕,我的烦恼,纯属我自己,也不必告诉他们,叫他们担忧,早十年我已学会报喜不报忧。 
这一层对海背山的公寓,自然是他们自置的物业,靠子女?保证临老潦倒,咱们这些下一代有个屁用,什么养儿防老,根本行不通,至今有什么急事,还得问他们借。 
几个太太开头在聊我们家的点心可口,特别是春卷,清脆可口。 
后来就开始说人了。 
“陈太太这一阵子惨兮兮,老公都不回来了。” 
“她也算享受够了,老陈有一段时期,对她死心塌地,要什么有什么,连带娘家人全部都抖起来。” 
“这世上有什么是永生永世的?”其中一名太太叹口气,“我都看开了,他管他带年轻的妞去欧洲,我管我打牌逛街,都快六十了,说去就去,又有什么保障。” 
我暗地里笑。 
“陈先生的女朋友真有办法,短短几个月,哄得老陈团团转,什么都拿出来,陈太是心痛那些钱。” 
“陈太本身是个富婆,美金一兑四元八角时,陈先生一个月收入就有十万八万,那时楼价多便宜,一千尺地方不过三五万,才不替她担心呢,那么精明的人。” 
“可是男人是没有了。” 
“要男人来干吗,还搂著啜啜啜呀?” 
众太太笑。 
真会说。 
我睁大双眼,也笑上一份。 
“算了,当是兄妹不就完了?”另一位说:“离婚,不是我们这一票人可以说的,老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钱到底是他们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咱们做过什麽?不过是生两个孩子搓搓麻将而已,三十年后学时髦口口声声说离婚,笑大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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