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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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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她同他说话,语气温和,他看着她,轻轻的答道:“请上车来,我立刻开走。”
    “我不是乘搭顺风车的人。”
    “快乐号也不例外?”
    “破了一次例,就有第二次。”
    “那么我继续等。”
    “那么你会害我成为笑话。”
    他下车来,“我陪你走路。”
    “对不起,路不是我的,我无权批准。”
    这也等于说她不介意。他没有与她并排走,他双手插在裤袋中,脚步与她有一段距
离,好几次,她以为他已不在她身后,留一下神,他仍在那里。
    她走回公寓,进去。他守在外头一会儿,也走了。
    以后,他改驻她家门口。
    踏入八月,天气凉了,一地金黄色落叶,傍晚也会下淅雨,落在树叶上,听到轻轻
嗒嗒声,有疏有密,他觉得颇为享受。
    他坐车子里,解嘲的想,已经多月没有约会了,值得吗?大概是,否则干吗坐在这
里如一痤灯塔望海岸,动都不动。
    心里紧一阵松一阵,他深信自己发了神经。
    八月底一个月夜,气温突降,他赌起气来,彻夜不归,靠在车子瞌睡,不知过了多
久,听见有人敲车窗,他以为是警察,睁开眼睛。
    不是,是她。
    他把车门打开,她坐上来,递一杯饮料给他,他以为是咖啡,不是,是鸡汤,他鼻
子一酸,咕噜咕噜喝下去,眼眶经经。
    她给他一条毯子。
    然后什么都没说,回到屋子里去。
    这是什么荒谬的游戏呢,他一定要打动她,她一定坚持抗拒,两个人,都为了证明
自己。
    她终于软化了。
    但也不同有即时表示什么。
    她去打听过他。
    这人出身不错,但无论如何不肯好好读书,也不愿学做生意,长辈给的津贴仅仅够
他开销,有时捉襟见肘,他喜欢各式各样游戏,最精的一门功夫是追求异性。
    值得吗?
    当然不。
    超过十六岁的女性都有理智解决,岂非天下太平。
    她伏在近窗的沙发上观察他。也许,再过一两个星期,他玩得腻了,就会自动离去。
    她希望他离去。
    更希望他不要离去。
    她烦恼地想,谁知道,随他去吧。
    这一随,又是一个月。
    北国的天气开始冷。说他今冬会冻死在车中,因为痴候她出来的缘故,又太滑稽,
但是她还是不愿意他受到什么损伤。
    她用手指一指远处,叫他离开。
    他摇摇头。
    终于,她上了他的车。
    他小心翼翼的问:“去哪里?”
    “我不知道,往前驶。”
    他觉得身体内每个僵硬的细胞逐渐苏醒,他轻轻咳嗽一声,试一试自己是否仍在人
间。
    是,这是真的,她的确坐在他身边,乳白色脸庞如一幅图画,是真的,他四肢百骸
放松下来。
    不久,消息终于传开了。
    她终于上了他的车。
    女孩子们说起这件事,酸溜溜。
    “还以为她真把持得祝”
    “不过他为她花了不少时间。”
    “多久?”
    “三个月。”
    “希望他认为值得。”
    “他好象换了一个人。”
    “不会的。”
    “看结局好了。”
    大学镇内,生活沉闷,难得有一出好戏上演,大家屏息以待。
    她与他真的燃烧起来。
    明明是没有可能的事,她这么想,他也这么想。
    却发生了。
    表面上是多么相亲的一对。她把长发放下来,散在肩上,化妆加浓一点,换上七彩
缤纷的服饰,更比平日明艳三分。他如影附形似跟在她身边,恢复往日那得意的神采。
    为着他,她连功课都疏远了。
    教授同她谈过两次,她坐在教务室,脸带微笑,心不在焉。
    ——“虽然平素交足功课,但最后一年,也松懈不得,你缺课得太厉害,是要扣分
的。”
    她什么都不说。
    昨日刚自海滩露营回来,不知恁地,虽然坐在办公室里,耳畔还似听到潮汐一下一
下打上来,沙沙沙,一吞一吐,使她晕眩。
    她已登上快乐号列车,一直向前开去,停不下来,再说,她不愿下车。
    “请注意学业。”
    她点点头,站起来,忽然之间,忘记身在何处,轻轻伸个懒腰,向教授笑一笑,把
他当一个陌生的路人,然后拉开门,走出去。
    教授发呆。
    为学生娇美慵倦的姿势,抑或是惋惜她放弃学业,不得而知。
    当然,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在门口等她。
    他问:“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她摇摇头,“没有,”想深一点,还是说:“没有。”
    真的没有。
    书,到七十岁还可以读,算得什么。
    “周末,去哪里?”
    “让我们到巴黎去渡周末。”
    与他在一起,她放弃许多许多,他也一样。
    她的家长火速赶来劝她恢复理智,她不予理睬,避而不见,知道他们不忍斩断她的
经济命脉。
    那一个学期,是她一生中最难忘的几个月,最愉快,也最痛苦,最疲倦,也最亢奋。
    每天早上,她都后悔,每天傍晚,她都认为值得,日日在矛盾中渡过。
    他简直不让她有静下来好好思想的一刻。
    冬季是这样渡过的。
    他车子引擎声一到,她便开门迎他,往往连外套都来不及披上,大风大雪,一件单
衫,也不觉得冷。
    她知道她已经疯狂。
    他大获全胜。
    很多时候,他大惑不解,不明她牺牲的理由。
    为他,还是为自己?
    外冷内热的她有时使他惊心,接受一心一意,全神贯注的她,是否要付出相同的代
价。
    他还没有心理准备,目前,他不打算这样做。
    迄今他还完全没有时间做其他的事,他觉得如遭禁锢,但看到她等他出现,焦急而
秀美的脸容,却又认为值得。
    他也不好过。
    他想保护自己,生命还有很长很长一段日子,不能就此在一个女子怀中融化。
    开头的时候,他没料到她反应会这样激烈,同其他女郎不同,她们太知道他,不外
图个快活,玩到哪里是哪里,那里散那里止。
    她却是认真的,而且越来越甚,这叫他害怕。
    这样下去,压力愈重,负担愈大……
    春季,她想正式休学。
    她向他提出婚约问题。
    他没有回答。
    她注意到他面色不比寻常,即时知道他有所保留,也沉默下来。
    她忽然清醒下来。
    有点诧异,整件事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几乎不可收拾。
    他更加觉得有窒息的感觉,马上告辞。
    她没说什么,送他到门口,看他离去。
    关上门,她深深后悔提出那样不得体的笨事,她为自己悲哀,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
灸痛。
    她一夜失眠,他没有再来。
    第二天,她回学校认错。
    最受欢迎的,不是乖孩子,而回头的浪子,校方很高兴地接受她悔改,勉励她。
    同学见她来去如风,十二分的震惊,难道分了手了?
    这样子的热情也可以拆得开?不可能不可能,大家议论纷纷。
    她一向冷冷,朋友不多,也没有谁敢正式问她,但看她一天比一天瘦,也知道大概。
    不能再瘦了,又再瘦一点,已瘦得不似人形了,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她整个脸颊陷了下去。
    女同学在背后说她:“一早就应该知道,同他在一起,没有结果。”
    “也许她撇掉他。”
    “也有可能。”
    “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是他不要她。”
    “嘘,她来了。”
    他们明查暗访,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因为两个当事人都没有透露一丝消息。
    他,象是失了踪。
    她,一个字也不提。
    渐渐人们的好奇心露出疲倦,再过一阵子,便不大有人提起。
    春季来了,她仍然穿着厚衣服。
    自那日开始,他一直没有再出现,他似乎是即刻搬走的,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住,原
来的公寓空置了一阵子,改租给一对年轻夫妻。
    她知道,因为她也曾打听过。
    为了一句话,他便离开她,不知所踪。
    抑或这句话只是一个药引,触发他丢下她的动机?
    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了。
    到了初夏,她才停止消瘦,换上单衫。
    一生象是已经过去,恍如隔世就是这个意思。
    她脸上添了一层憔悴与风霜,不用细看也能发觉。
    女友要隔很久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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