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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的洋娃娃,雅芝什麽都有。
音乐盒子打开来,里边有十多只趣致小动物在开舞会……
昭明爱不释手。
看看时间实在不早,只得告辞。
甘太太亲身送出来。
她给昭明小小一盒礼物。
昭明从来没收过花纸包的礼物,紧紧抱在胸前,由司机把她送回家。
真不知世上原来有那样体贴的母亲。
真叫昭明羡慕得落下泪来。
回到家,打开礼物,原来是一只小小照相架子,里边,是一帧雅芝与她合照的相片。
昭明记得那是去年寒假前雅芝叫同学替她们拍摄的。
甘家筹备移民,故此雅芝希望得到同学照片,作为纪念。
昭明无言。
甘太太爱屋及乌。
谁对它的女儿好,比对她好更要感激,立刻视作上宾,热诚款待。
叫邓昭明到什麽地方去找一个那样的母亲。
昭明把相架放在床头。
第二个学期,甘雅芝就跟父母移民往温哥华。
临走之前留下电话、地址,殷殷嘱咐昭明保持联络。
昭明去飞机场送同学。
甘伯母握住昭明的手,“移民最大损失便是好友不能时时见面。”
伯母脸容如天使般慈爱。
之後,昭明像所有少年人一样,迅速长大。
她依旧年年名列前茅,顺利考入大学,以一级荣誉毕业,考到政府工作,叁年内破例地
升了两级,她克服了出身,由社会栽培,成为出色人物。
唯一遗憾是外婆渐渐年迈。
可喜的是昭明收入足以照顾外婆有馀。
她抽极多时间出来陪伴外婆。
外婆时时说:“昭明,你是我的至宝。”
“外婆,彼此彼此。”
外婆体质衰退得很厉害,不大外出。
“还有无同甘美芝联络?”
“是雅芝,外婆,年前双方都搬了家,不知怎地,一年一度的诞卡也不再收到。”
“多可惜。”
“是,外婆。”
“雅芝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
“与我同年,也不小了。”
那帧照片,仍然保留着。
“她很得父母疼爱。”
“是。”各人命运不一样。
“有那麽快乐的童年少年期打底,说什麽都好些。”
外婆怜惜地抚看昭明的手,替她不值。
“都过去了,外婆,你看我现在多好。”
“又要升级了?”
“都说是。”
“升够了,该好好找个男朋友。”
昭明失笑,“怎麽升得够?离署长还差四级。”
“家庭也很重要。”外婆嘀咕。
年底,外婆就辞世了。
那成为昭明平生至伤心的一件事。
平日镇定冷静的她哭得面目模糊,她觉得整个世界沉沦,天地黑暗浑沌,再也无立足之
处。
这个时候,幸亏有好同事李东亮拉她一把。
一句话提醒她:“外婆看到你这个样子,何等痛心。”
昭明想这是事实,因而勉力振作。
小李把她带出去散心。
“生命本如此,小孩变大人,大人变老人,循环不息,是谓人生。”
生活寂寞,心事无处倾诉。
一旦失去相依为命的外婆,昭明觉得徨失措,像是回到极小极小之时,父母全部离去,
留下她一人,半夜醒来,连哭都不敢哭,浑身战栗。
她与李东亮的戚情在这个时候开始进步。
是他鼓励她抬起头来。
昭明为报知己,把他请到家里吃饭。
小李笑,“热诚可嘉,厨艺普通。”
“你这人吹毛求疵。”
“可以参观家居吗?”
也是时候了。
“请。”
一进书房,小李便打个突。
私人电脑除外,布置如儿童乐园。
彩色积木、各式大小洋娃娃、模型火车与恐龙、林林总总立体书……
“童心未泯。”
昭明缓缓抬起头,“不。”
“还否认?”
昭明笑一笑,缓缓说:“小时候家境欠佳,没有什麽奢侈品,到今日自己有能力了,便
略为补偿自己。”
小李不语。
“有空玩玩这个玩玩那个,不知多有趣。”
昭明打开一只盒子,盒裹满满装着铅笔,怕有百来枝。
小李低呼:“哗,这是干什麽,囤积居奇?”
“少年时物质缺乏,铅笔削得极短还得用……”
“昭明,现在你已长大了。”
“有时深夜醒来,惶恐之下,觉得自己只有六七岁,并且,父母永远不在身边。”
“这种焦虑是完全不必要的。”
李东亮过去握紧了她的手。
昭明觉得他的一双手好大好暖。
李东亮轻轻的说:“要是你愿意的话,让我照顾你。”
昭明微笑,把脸伏在他肩膀上。
李东亮嗅着她如云般秀发。
其实这女子精明能干,随时可以照顾人才真,政府部门上司多数有谁用谁,可是此刻至
少有叁个上级指名要邓昭明做亲信。
不过她孤寂的童年始终是笼罩她的阴影,如今外婆去世,她几乎一蹶不振。
“我的好同学甘雅芝所拥有的物质,现在我也想设法替自己添置一点。”
李东亮说:“我不反对你那样做。”
“圆一圆少年时的梦。”
“都差不多办齐了吧?”
“差好远,雅芝身外物之多,超乎想像,我记得她还有一蓝贝壳,真是漂亮……”
第二天,开完会,有人送一大盒礼物上来。
昭明拆包裹之前一定先查看寄件人姓名。
这次那人没有署名。
她轻轻拆开来。
她看到一只小小白色藤篮,里边装满各种贝壳,蓝色外边还蒙看一层淡蓝色的网纱。
哗,完全是叫少女看迷的一件礼物。
还用问,一定是李东亮送的,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上司进来,“昭明,後日这个会十分敏感,你||咦,这是什麽?贝壳,对,昭明,你
看仔细这叠文件。”
“遵命。”
“咦,”又一个发现,“很少看到你笑,通常见你叉腰骂人。”
“我代你做丑人呀。”
他出去以後,昭明慢慢欣赏那一种蓝贝壳,这麽短时间,亏他去找来。
只见扇贝、骨螺、宝贝、天使翼……林林总总,美不胜收,篮底还有一本关於贝壳的专
门书。
真叫昭明泪盈於睫。
比甘雅芝那一篮丰富得多了。
真幸运,去了外婆,又来了李东亮。
他的电话随至。
“可收到?”
“谢谢。”
“不客气。”
“一客不烦二主。”
“有话请说。”
“甘雅芝,我的小学同学,还有一大串印度玻璃手镯。”
“唷,这可尴尬了。”
“你一定找得到。”
“这顶高帽吃不消。”
昭明笑了。
小李温柔的说:“下班见。”
他那样纵容她,真叫昭明高兴。
她记得雅芝说过,许多礼物,都是父母亲友所送。
大人有面子,小孩自然得宠,别人要讨好他们,就得爱屋及乌,而大人自然懂得礼尚往
来。
昭明是个穷女,连父母都不看她,何来礼物?
唯一的礼物,不过是甘伯母送的相架,其馀一切,都是她双手赚回。
这也没有什麽不好,只是收礼物是非常温馨的享受,收不到是一种损失。
昭明握紧拳头,物质可以补偿,只是失去的童年永远不再,要待来世了。
昭明悲愤莫名,这是她第一次痛恨父母。
幸亏这时一大堆同事走进来。
七嘴八舌开起会来,一下子到下班时分。
李东亮在门口等昭明。
同事们经过,朝他俩挤眉弄眼。
“看,已经都知道了。”
昭明说:“不过,後悔还来得及。”
“我庆幸还来不及,你呢?”
昭明挽住他的手臂,靠近一点,“你说呢。”喜孜孜。
李东亮一颗心落了实。
昭明渴望有一个家,生一个女儿,至少,将来这一段母女感情,是她可以控制的。
但凡所有她母亲所作所为,她不去做,也就是个成功的母亲了。
这种强烈的意愿得到李东亮的认同。
他带她回家见父母。
李伯母的和蔼亲热使昭明想起甘太太,李伯伯比东亮英俊,一口法文说得不知多漂亮,
东亮只得一个弟弟,已读大学二年级。
家人全体可爱到极点,昭明愿意即时拥有他们。
昭明心裹想,上帝是公平的,取去一些,也归还一些。
他们决定订婚。
昭明问:“那些玻璃镯子找到没有?”
东亮无奈,“都说要到小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