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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心中惋惜。
换了她是安琪,一早扑到李沛怀中。
第二天,周晴接了一件颇为复杂的案子,因牵涉到熟人,她打了好几通电话,把事情整理出来之后,已经下午。
她斟了一杯冰冻啤酒,深深喝一口。
手肘碰到电话上一个键,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喂,我是李沛──”
周晴吃一惊。
“今天天气很好,不过我不在家,我到巨浪湾钓鱼去了,明天下午才回来,你有事的话,请留言。”
周晴怔怔听着他温柔而肯定的声音。
他停了一停,然后说:“如果你是安琪,我仍然爱你。”
周晴凝神良久。
原来他每天更换讯息,每天都等待安琪。
她打电话到安琪公司。
“安琪,今晚出来吃饭如何?”
“我有约,同事张权买了票请大家一起去听演唱会。”
“你,演唱会?”
“我决定试试合群。”
“祝你成功。”稍顿了一下,周晴又问,“你联络李沛没有?”
“仍在考虑。”
那晚,周晴在侦探社见了两位客人。
男女双方本是情侣,后来分手,男方向女方要回若干照片,女方本已答允,可是从周晴处知道男方另有新女友,忽然反悔。今晚,他们约好一起到周晴处谈判。
女方先到。
她神情苦涩,但仍是个秀丽端庄的女子。
“周晴,换了是你,你怎么做?”
周晴轻轻说:“我不是你。”
“给我一点忠告。”
“我对任何发酸的关系都劝事主三十六著,走为上著,所以我从不替任何人解答感情问题,我亦不会做恋爱信箱主持人。”
那位小姐不出声。
“你还犹疑什么?把照片连底片扔还给他,忘记这个人,从头开始。”
“这样做,他会感激我?”
周晴说:“你不是要他感激你,小姐,这叫逃生,再纠缠下去,浪费更多时间金钱,损失无法估计。”
女方颓然,“你说得对。”
“把照片放在我处,由我交回给他,你根本不用见他。”
她吁出一口气。
她缓缓自手袋内取出两叠照片。
“这是旧照片,这是我托你拍摄他与新女友的照片。”
周晴点点头。
“周晴,世上有无长情的男子?”
周晴肯定地答:“有。”她想起李沛。
“你真乐观。”
周晴微笑。
女客站起来道谢,放下酬劳支票,离去。
她刚走出去,男客就到。
他是个英俊的男子,皱着眉头,“她又迟到?”
周晴淡淡答:“不守时的是你,她已经来过。”
“什么,走了?这闹剧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他搔着头,烦恼到极点。
“请坐下,给我十分钟时间。”
“我该怎么办?”
“她把所有照片连底片还给你。”
他怔住,“什么?”
“请你查看。”
“她有什么条件?”
周晴代答:“完全无偿,她想速速忘记过去,开始新生活。”
周晴满以为他会大喜过望,哈哈大笑,拍着手离去,可是不,他的反应出乎意料:他怅然若失地低下头。
周晴意外,人的心理真是奇幻莫测。
他把照片收进口袋,抬起头,“我们在一起,一共三年,不,是两年零九个月。”
周晴点点头。
“她一直说,没有人会爱我更多。”
“那么,为何分手?”
他没有回答,终于也放下一张支票离去。
周晴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是电影界著名人物,所以照片一定不能泄漏出去。
她熄灯下班。
那天晚上,安琪很晚才回来,情绪很好,轻松愉快。
“周晴,下星期我可以搬出去了。”
又一个意外。
“同事张权帮我找到一间小公寓,家具电器齐全,我不想再打扰你。”
安琪这次回来,一切进行得头头是道,与从前的飘忽刚刚相反。
“你别客气。”
“有机会,我介绍张权给你认识,他是那种脚踏实地的人,你会喜欢他。”
周晴点点头,她打算重新开始。
安琪再也没提李沛。
一个星期天,她搬走了。
仍然只得一只大帆布袋,安琪真潇洒。
那张权来接她,一眼就知道他是个好青年,身段扎实,五官端正,十分照顾安琪。
周晴放下心来。
她抽空清理客房,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又洗了床单。
吸尘时发觉床底下有一架电话,取出来时无意按动重拨钮,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喂,我是李沛,今日是个大晴天,办事一定顺利,我换了工作地点,新办公室号码是三九七八四,随时与我联络。”他停一停,然后轻轻说,“如果你是安琪,我仍然爱你。”
周晴坐下来。
安琪并没有忘记他,她也想听听他的声音。
但是,她没有勇气再去找他,拾起旧时感情碎片,一块块黏合,是何等费神的事。
这次,周晴抄下李沛的电话号码,托电话公司一个朋友,找到了他的住址。
李沛住在近郊一间独立屋里,经济情况应该不错。
李沛在什么地方工作?
她拨他公司号码,接线生报上:“银河投资公司。”
“请问李沛先生担任什么职务?”
“他是一名基金经理。”
李沛有正当职业,而且是财经专家。真是意外,安琪从前的男友多数是只懂花费,不谙赚钱那种人。
李沛与张权都是有资产的人,安琪转运了。
周晴是私家侦探,当然有办法。
她到银河投资公司去兜了个圈子,接待员问她:“小姐,你找谁?”
“我是品鼎电脑修理员。”
“啊,是,营业部王经理正在跳脚。”
大公司里永远有几台电脑失灵,周晴轻轻走进去。
“请问李沛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立刻有人指点迷津。
那是一间小小玻璃房间。
李沛不在办公室。房里也没有私人物件,一列电脑荧屏排开,各自闪烁出数目字,叫人眼花缭乱,买,还是卖?
据安琪说,周晴见过李沛,可是她现在又想不起来。
秘书走过,“电脑修理员,请过来帮忙。”
周晴过去替她解决了几个小烦恼。
在银河逗留了十五分钟,李沛还没有回来,周晴觉得必须撤退,否则人家会起疑。
回到侦探社,她把秘密拍摄的照片冲出来细看。
相机的镜头比人眼更精密。
李沛的办公室比较凌乱,但是参考资料放左边,当日报章杂志放另一边,又似乱中有条理。
当日他人在何处?
可是去了开会,抑或应酬客人?
在电话留言中,他告诉朋友,他跑步、钓鱼,也时时与同事喝上一杯,这么说来,他是一个合群的人。
周晴放下照片,叹口气。
她竟对这个人发生了这样大的兴趣,是无缘无故吗,抑或她实在寂寞?安琪的电话来了:“周晴,出来一下,我有重要消息公布。”
周晴披上外套到她的新居。
没想到小公寓装修得这样考究,周晴赞不绝口。
安琪拉着她的手,“周晴,我与张权决定下个月结婚。”
周晴张开嘴,又合拢。
安琪很高兴,“看,”她同男友说,“我一早向你保证,周晴是惟一不会问我们认识了多久的人。”
张权说:“我们认识了两个多月,不过,这不重要,我们知道双方的意愿。”
周晴不出声。
两人都过了廿一岁,法定有自主权。
她说:“我很替你们高兴。”
安琪笑嘻嘻,“换了是你的女儿,你也会祝福她?”
“假使有人令我的女儿这么开心,我也允许他带她走。”
安琪紧紧拥抱周晴。
那天晚上,周晴轻轻拨了李沛的电话。
他这样说:“新工作比较忙,可能要暂时疏远你们,请谅,保证一星期后即可照常下棋聊天,还有,如果你是安琪,我祝福你。”
周晴一怔。
他祝福安琪。
他好像知道安琪永远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但是,他仍然祝福她。
周晴说不出话来,这个陌生人真的感动了她。
安琪与张权的结婚仪式很简单:注册签名,放一周假去度蜜月,回来,就成为张先生张太太。
安琪问:“你呢,周晴?”
“还在等。”
“主动一点。”安琪忽然变成专家。
周晴笑,“多谢指教。”
他俩去了日本箱根湖度假,周晴仍然过着寂寥跟踪办案生涯。
一日清晨,回到办公室,正在喝茶看报,忽然,侦探社的玻璃门被推开一点点。
来客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憨厚的面孔似曾相识。
“是周晴侦探社的周小姐?”
“是,请坐。”
周晴斟一杯热茶给他,通常,她都等客人自动开口,她不会追问原委。
“周小姐,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