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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集)-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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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只觉清静的日子便是好日子。 
我并不想说谁是谁非,真的要开起研讨会来,自然百分之一百我是人非。 
对象是家人所认可的,我并不是叛逆的少女,故意走一条错路来得标新立异。只是我的对象在婚后与他在婚前的包装是完全两码子的事。而且不要怪我不在事前看清楚,这种事在事前是永远没法子看得通的,等于买六合彩一样,六个号码在没开奖前怎么会知道,所以不必严肃地教训结错婚的不幸人士。 
于是离婚了。 
分手后似陌路人一样,完全没见过面。 
真庆幸自己有份工作,在事后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以这么说,但怪自己多此一举,结什么婚,别以为社会开放,一般人士仍然振振有词,离婚妇人长,离婚妇人短,旧闻当新闻,老是咬着不放。 
去年农历年,跑去作客,一个老头正在派红封包,走到我面前,托一托眼镜,上下打量我,忽然说:“你结过婚,不给你。” 
我又没向他拿! 
无端受许多这样的气,很觉无味。 
为免招致更大的侮辱,便索性守在家中不出去,更似心中有愧,我几乎要怨起吃人的礼教来。 
每个人走的路都是他自选的,既然认定要这样走,也没有什么好怨。 
我也不似在等谁的电话。 
电话铃很少响,也不找人—人也不找我,公平交易。 
从前刚同配偶分手,也有男人醉醺醺在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打电话来:一我们在黑天鹅,你来不来?” 
我还想给他一个落台的机会,正支吾,谁知他喝我:“不用找借口多噜嗦,你到底来不来?” 
我只得说:“不来。” 
他立刻摔了电话。 
你瞧,还怪我。 
这种电话,不听也罢,并不是酸葡萄。 
空的时候顶多同女友去吃杯茶,也不能常去,因没有太多的消息要交换,大部份的时间还得靠自己打发。 
幸亏我是电视迷,而本市的电视节目那么精彩,百看不厌。 
大概是要这样终老的,我老笑自己。 
但一则乐得清静,二则我还有时间,即使十年后再出动,也不过三十六岁。 
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不知有几许,现在的趋向是:什么,你末够三十五?那你不配做有味道的女人。 
而二十六真是尴尬年纪,不三不四,我决定坐在家中修炼一段时间,同时致力事业。 
每个成熟而标致的女人都有独当一面的工作。 
我心一直牵记那盆铃兰。 
哪位男士那么好品味? 
会不会是同事们开我的玩笑。 
大抵不会、男同事不是结婚三十年,就是夜夜笙歌,怎么会有空同我开玩笑。 
女同事忙谈恋爱,忙打毛衣,自然亦无暇兼顾。 
这么说来,竟真有人想请我跳华尔滋?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一月一日就是这么胡里糊涂过去的。 
上班第一件事便是去注意那盆铃兰。 
真神秘,一个钟都没有掉,看上去似假的一样,香气馥郁。 
电话铃响,茱迪的声音,“甄小姐,我不舒服,想去半天假,上午我已叫莉莉过来替我,她老板出去开会。” 
“好,”我说:“下午见。” 
张太太进来找我,我立刻说:“我已经找人在打笔记,下午可以交给你。” 
“你的茱迪呢。”她横一横眼睛。 
“病。” 
“你老让她病,宠坏她,你看我那彼莲,我可不给她病。”她有点自得,转身出去,扬起一阵风。 
我很服她。 
也许茱迪是真病,也许假病,有什么相干?广东人说的,吊颈也给人透透气,何必逼人太甚。 
也许我不及规格,也许做老板一定要有那个样子,让下属听见他名字都吓得膝头撞膝头。 
下午茱迪回来。小姑娘是真的病了,一直吸鼻子,面色苍白。 
她一手扯看外套,另一手把信件递进来。 
今晨我没有出去取信。 
同样一只小小白信封落入我眼中。 
我忙不迭拆开来看。 
里面亦没有上下款,只写着“我正在想法子提起勇气约会你。” 
全句十余个字,没有错字没有别子,文法亦不错。 
别以为写中文容易,写得通还真不简单。 
仍是紫墨水。 
我想说:如果你约我,我一口答应。 
但一整天都没有私人电话。 
都是公事公事公事。 
他当然已经忘记我,不在话下。新年新作风,老实说,我也想忘记他。 
最好有新的发展。 
茱迪在吃药,看上去很辛苦。 
“要不要放多一日?”我问。 
她说,“听说张太对我不满意?我有医生写的信。” 
“别理她。” 
茱迪笑笑。 
“着凉?” 
“我们在沙滩上散步至天明。” 
哗,真有精力。 
原来无论做什么,先决条件便是健康,连浪漫都要精力。 
“这么冷。”我说。 
“我不觉得,”她一边擤鼻涕一边陶醉的说:“有什么冷?我的手一直被他握着,我并不觉得冷。” 
“你们会结婚吗?” 
“结婚?”她膛目结舌,仿佛不是与我在说同一语言。 
“怎么,不打算结婚?” 
“我们想都没想过要这么做。” 
呵,纯享乐。 
“甄小姐,白天做工那么辛苦,下班之后,总要找些有趣的事来做,否则会疯掉。” 
她说得对。 
我就快要疯了。 
总得做些事来调剂精神。有些人喝酒,有些人吃烟,有些人泡的士可。只有我,除了偶然幻想太阳会得终久照进我的生命,简直一点不良嗜好都没有,生活苦闷,日积月累,真怕自己会崩溃。 
茱迪说得对,我要向她学习。 
从何学起?真是难题,我还可以出来去疯吗,还会有人请我去跳舞玩耍吗。 
报告打好拿进来,我查一查错字,便交上去,用不用就随她了。张太很有一点怪脾气,她看不得有人闲着,有用应用,她爱叫人写长篇大论的报告,写好之后改十次,经过三个月,那篇完美的报告使束之高阁,没了这件事,永不见天日。 
开头的时候大家都很困惑,久而久之,养成习惯,也不当是一回事,不过士气差得不得了,因大家都分不清哪件工作是真正重要,哪件是张太叫我们做来寻开心的。 
这是另外一件事。 
我替那盆铃兰加了几滴水。 
不知它可以摆多久。 
那个人会不会鼓起勇气来约我? 
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我一向倾慕的那种成熟,有一份好工作,对女人负责的男人? 
每次我看到那样的男人,心中都会想!我小时候也是一个标致的女郎,为什么从来没遇到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后来不大想了。 
因为泰半嫁得好男人的女人,隔了几年也都不开心,也都离了婚,正如我说,看包装怎么可以真正认清楚一个人。 
铃兰的香使我着迷。 
五月,五月要到巴黎,搭火车去到近郊,者漫山遍野的花,一搭搭紫色、米白、淡黄、深深浅浅的红,一层层,每一处都像印象派的风景画。 
爱煞了这样的情景。 
我坐在书桌前胡思乱想。 
茱迪说:“这些信都过期,要即时答覆,还有,有两个电话必需要覆,你看看。” 
我完全不想做事。默默头,呆坐。 
逢人都会有心不在焉的时候。女人当然喜欢遐思,而男同事,在赌马、炒金子,买卖股票上费的精神,恐怕比任何女同事都多。 
我终于问:“茱迪,这盆花,是谁送来的?” 
“花店吧。” 
“你肯定?” 
“是小明拿进来的。”小明是公司里的后生。 
“你去问小明,由怎么样的人送上来。” 
“肯定是男人,这是什么花?挺有趣。” 
“去,去问小明。” 
她出去一会儿,回来。 
“小明说由一位很斯文的男士递上来,不过那位男士是花店的伙计。”茱迪含笑说。 
这丫头在笑我。 
“哪家花店?” 
“没有看清楚。” 
早几年收到神秘花束,不过是由它摆在书桌上,直至憔悴丢掉,无声无息,谁去查究。 
女人越老越贬值,到三十多岁的时候,再收到花,大概要感激流涕痛哭起来。 
我再问:“真的没有留意是哪家花店?” 
“没有。”茱迪不经意。 
我捧着一杯热可可,一边暖手,一边啜喝。 
今天是不打算做什么的了。 
我在等下班。 
有一位女友说上班好比坐牢,说得很对,每天八小时,而且还要穿戴整齐去坐。有成就时可以坐得很兴奋,工作不满意,当然坐得委曲。 
我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也许是鼓起勇气,找新职的时候,会不会? 
有人在暗中注意我,我不可以令他失望,下班我要去剪个新发型,订数套新衣服。 
越想越高兴!忽然茱迪进来对我说:“电话。”她向我挤挤眼。 
我立刻明白,取过听筒:“喂。” 
“好吗?”是他。 
我声音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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