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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到太平洋里去,如果来得及,他更想要一件自己设计的婚纱。
婚礼的整个过程对王梓来说是模糊的,他被打扮得很漂亮,头发插着花,肩膀围绕着花环,脚下踩着铺满地面的花瓣。
政客、富商和贵族们坐满了教堂内的座位,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尤其是女人们,用一种既羡且妒的目光挑剔着他的缺憾,没有父亲挽着他的手,他只好自己一个人从外面走进礼堂,踩着高跟鞋,撩着裙摆,婚纱遮掩住了他的眼睛,他笨手笨脚的,努力想走得漂亮,结果鞋跟挂住了裙纱,挣扎了两下他就跌倒了,他挣扎着爬起来,结果手又压住裙子,再次趴倒,耳边好象有人在嗤嗤地笑,王梓懊恼地想:哇,真是糟糕的婚礼!
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抱起他,王梓刚想挣扎,透过婚纱,看清楚是艾斐,才不由安心,他气吁吁地说:「你再不来,我就要脱掉这身麻烦的东西了。」
他听到教父说些什么,艾斐把一个大大的钻戒戴到他的手上,然后撩起婚纱,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他晕晕的,被艾斐牵着手走来走去,从日到晚,觉得婚礼真是既麻烦又累人的玩意。
在他们新婚之夜的洞房,一张长桌被放置在房里壁炉的前面,桌面上摆了一套特别的晚餐,佳肴美味应有尽有,其中有经过精心烹调的羔羊肉、野禽、鲜鱼、新鲜的蔬菜水果、美味的糕饼等等,另外还有葡萄美酒,鲜花则摆满整个房间。
爱玛望着王梓:「你准备好了吗?要好好伺候你的丈夫。」
王梓很正经地点点头,可是他又累又困,实在是想倒头就睡。
他坐在餐桌前,等着艾斐,时间一分一秒流失,饭菜已经凉了,爱玛也退下去了,房间里冷清清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王梓跳起来,扭头,不是艾斐,却看到蓝眼眸男子。
※ ※ ※ ※ ※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王梓看着雨点一滴一滴打在玻璃窗上,想着这是入秋来的第一场雨吧?秋雨过后,想来天就要凉了。房间里开着暖暖的空调,让人无法感觉是在什么季节,唯有窗外大树不时飘零的落叶提醒着秋的逼近。
王梓坐在餐桌前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蓝眼眸男子。
「你相信天长地久吗?」蓝眼眸男子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坐在了王梓的对面,那个位置本来该是艾斐的。
「我不奢求天长地久,但我相信一辈子。」王梓斟了杯葡萄酒,端着酒杯晃荡,透过酒杯,对面的男人好象浸泡在紫罗兰色的泡影里。
「哈哈……果然是个纯情的小孩。」男子带着解嘲的笑,「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王梓老实地回答。
「艾仁,艾家的次子。」艾仁也斟了杯酒,端着酒向王梓示意,「今天你老公不会来了,让我来陪伴你吧。」
王梓很想笑,果然够滑稽,有了『爱妃』,现在又跑来位『爱人』,他还真幸福!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如果你喜欢金钱,那么嫁进艾家会满足你,可是—;—;如果你爱艾斐,那你就准备下地狱吧。」艾仁用一种甜美的微笑的表情淡淡地看着王梓说。
「什么意思?」王梓也用甜美的微笑看着他。
「你知道吗?」艾仁突然离开餐桌,走到王梓跟前,逼视着他的眼睛说:「他杀了他的第一个妻子!」
王梓的手一颤,杯子中的酒洒了一些出来,艾仁继续微笑,又退回了他的位置上,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
「他不喜欢女人,知道吗?」爱人的笑容有点邪魅,让王梓想起地狱里的撒旦。
「知道。」王梓依然维持着平静,「这就构成了他杀人的动机了吗?」
「你不相信?」艾仁有点意外王梓的冷静,他想了一会从内衣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折叠的纸,「看看吧,这是他的忏悔书。」
王梓接了过来,想了一会,还是打开了:
【给天堂的妻子:
阿紫,你在那边还好吧?天冷了,要注意多穿衣服。
昨天,我又带着儿子去给你扫墓了,今年的春节是第一个咱们不能共度的春节,情儿拉着我的手问:「爸爸,妈妈会回来给咱们包饺子吗?」一句话说得我眼眶里一阵阵发热。
今天,他又来找我了,我拒绝了他,我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瓜葛,我在你活着的时候对不起你,真的不想在你走了之后,再次对不起你。
给你扫墓回来,我去看了阿姨,她还在记恨我,小妹也说我假仁假义,害死了她姐姐还去刺激他们,要把我轰出去。我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因为我对你的愧疚,只有通过折磨我的精神才能得到一些减轻。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妈告诉我,我和他的一切其实你早就知道了。甚至,你妈还说,那次我和他在夏威夷会面,住在那个艾家的别墅,都没能逃过你的视线。我震惊了,第一次感觉到我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牲!
他……在我还没认识你的时候,我曾对他许愿两个人携手终老,但是—;—;家规太严,我不得不服从父亲的命令,找一个女人结婚,为了下一代,也为了艾家的颜面,我娶你的时候,已经决定好好的爱你,从此断绝那违背伦理道德的行为,可是……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却始终不言语。
我还记得去夏威夷的前一天,我说要出差,你问我去哪儿,我说去夏威夷,你仔仔细细地给我整理了一箱衣服,把我送到了门口,我想你在猜测我去和情人私会吧。当我回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期待的眼光,却没有一滴眼泪,你太决绝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夏威夷吗?我是去和他做最后的分手谈判啊……
当我回来时,你已经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泪流满面,至死也不肯再看我一眼,在你眼里,我是个肮脏的该死的同性恋,你做的那些报复,我不介意,我只是为我亏欠你的,在上帝面前诚心忏悔,如果有来生,让我爱女人,让我好好的爱你吧……
情儿很懂事,从来不在我面前哭闹,可是—;—;我知道他想念妈妈,我知道他到处打电话,查找叫王紫的人,阿紫,我真的罪该万死,害了你,也害了从未享过母爱的孩子……情儿在梦中喊着妈妈,偷偷地哭泣,我抱着他,他却对我说:「爸爸,别难过,我很乖,我会照顾你。」
阿紫—;—;让我永远在炼狱中受苦吧,让我永远背负着十字架吧,踩着我的肩膀,送你去天堂……】
王梓看完,把纸又轻轻地折起来,他面色严肃地看着对面的艾仁:「那又怎么样?你告诉我这些想怎么样呢?」
艾仁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他不会爱一个女人!你还没醒悟吗?」
王梓微微一笑:「你很明白,你很明白我是一个男人,不是吗?要不要我脱掉衣服给你看看?」
艾仁面色苍白地站着:「你果然是个男人!」
「是的。」王梓一口喝掉杯子中的酒,「好了,今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想静一静。」
艾仁盯着他看了几分钟:「你为自己祈祷吧,如果你是女人—;—;我还会原谅你!」艾仁转身走了,门被很响亮的关上。
那晚艾斐回来的很晚,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王梓已经洗了澡,换了件肥大舒适的睡衣,艾斐看着他的目光闪烁不定,然后远远地超越他,不知飘逝何方。
「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王梓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味,他上前搀扶他,却被艾斐一下子甩开,然后他猛然走到王梓面前,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你见他了?」
「谁?」王梓还没明白。
「你当然知道是谁!」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你醉了快点去睡吧。」
艾斐没有搭腔,却猛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王梓望着他,灯光的影子投在他的身上,几绺浓密的黑发从额头上垂下来,然而这些都遮不住他那双亮若鬼眼的眸子!王梓心头一颤,被他的目光刺得心惊肉跳。
「哈哈哈……你心虚什么?」艾斐的目光诡谲阴沉,王梓的腿的确开始发软,逃吧!可是他的目光象两颗无形的钉子,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给我讲!不讲清楚就休想睡觉!」他斜靠著墙,脸上带著老鹰抓小鸡的表情。
「讲什么啊?莫名其妙!」王梓冲他吼,转身想离开,却被艾斐一把抓住,还没待他回过神来便拽了他满把的头发拖了回去,这一痛可非同小可,王梓气得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你试试看溜不溜得掉!」艾斐却是不恼,只在脸上浮出一个讥笑,又把那一束长发在手上缠了一圈,拖过去,对著王梓的耳根悄悄地说:「小男孩,你要是觉得痛就叫吧……今天即使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从他嘴里冒出一股强烈的酒气,王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