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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然缓步走过去,坐在床榻边,长叹了一口气。
“陛下为何叹息?”女人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似是比那寒风更加透人心肺。
“这几日车马劳顿,你也累了吧。”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不累。”
烛光摇曳,两人近在咫尺。越然突然觉得此时的对话,似也曾有过。是何时来着?
对了,那年越然刚满十五岁,从远方来的新娘,年方十七。
同是这样的言语,同是这样的清冷。
十年过去了,两人的距离,却从未拉近过。
“锦如……”越然低声唤着,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女人似是有些动摇,苍白清瘦的面容上,挂了一丝伤情。
“这是陛下第九次叫我的名字。”女人嘴角上挑,干裂的唇微微抖动着。
空气在两人中间似乎都凝结住了。越然紧紧皱着眉头,半晌,才开口说,“听说临行之前你也没有见凝儿,为何?”
女人摇摇头,轻声说,“那孩子虽然是我生的,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抱过她一次,没有喂过她一滴奶/水。她是皇家的公主,不是我的女儿。”
越然紧紧闭上眼,又缓缓的睁开。
“朕将她交托给了惠妃。惠妃待人谦和,温雅贤淑,定会好好抚育她的。”
女人冷笑一声,“那臣妾便先恭喜陛下了。”
越然轻叹,“朕还记得,你与朕大婚之后去见父皇母后,母后第一句话便说,这赤焉国的皇宫,从此就是你的家,宫中之人,都是你的亲人。你当时只是含笑,一言未发。那时朕以为你初到异地,心中定是不安。可时间久了,你却仍一如故我,不变不动。那夜鼠妖亲口说出你所做之事,朕……真的不知你为何如此……”
“陛下……”
女人也叹了口气,轻声道,“人心叵测,世事无常。仅此而已。”
越然又望了她一眼,站起身,迈步走到帐帘处,停住脚步,低下头,似是想说什么,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挑帘走出了营帐。
回到红顶帐中,越然脱下披风放在一边,走到床边,坐下来,轻声说,“怎么一直不睡?”
御逸睁开眼,浅笑一下,“听见陛下走动,我也睡不着了。”
越然翻身躺到床上,抱住御逸,在他耳边说,“是朕的不是,朕回来了,陪着兔子睡觉。”
御逸缩了缩,低声问,“皇后娘娘……还好么……”
越然愣了一下,随即叹着气道,“她还是那个样子。朕了解她,却看不透她。”越然低头望着御逸,嘴角绽出一丝笑容,轻声说,“这其中的事,繁琐复杂,不是你这小小的兔子脑袋能想透彻的。不要担心了。”
御逸也叹了口气,“这几个月来,我越发觉得自己虽然活了很久,却也像没有活过一样。云凌兄所说的那句话,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那位狐仙大人说什么了?”越然问。
“就是在冰原上,他说的,‘你生而如此,所以你可以选择,是一直立于世外,还是要参与其中。若立于世外,你就永远都只是个旁观者,若是参与其中,你便也是这茫茫众生中的一粒,你随着他们而动,随着他们而变,随着他们有悲有喜,随着他们有血有肉……’。从前的我,是立于世外,所以从未设身处地的想过。可如今……”御逸浅笑着望着越然说,“如今我是参与其中了。”
越然回味着这句话,不禁觉得心头荡过一丝甜蜜。
“御逸,你是为朕才走到这世中来的,是么?”
“所以……”御逸轻声说,“陛下不要将我再推出去。我愿与陛下同悲同喜……”
越然抱紧御逸,温暖的气息传遍全身,驱走了那彻骨的寒冷。
沉默一阵,御逸抬头望着越然,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陛下,凡事应当顺其自然,不要再多想了。”
越然皱着眉头抓住他的手,放在口中轻咬了一下,“好!兔子说不想,朕就不想了。敢拍朕的脸,爪子进贡了!”
说着,越然又咬了御逸的手一口。
御逸使劲儿抽回手,闷声道,“陛下不是常常拍我的脸么?为何我就拍不得?”
“那……”越然笑着把手递到御逸嘴边,说,“朕的手也进贡给你吧。”
御逸望着越然粗大的手,张开嘴也咬了一口。
“你还真咬?”越然惊道。
“为何不咬?是陛下说进贡给我的。”御逸说的有些得意。
越然翻身而起,将御逸压在了身下,咬着牙低声说,“兔子也敢咬人了?好,看朕今夜如何修理你!”
御逸此时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忙伸手挡住越然,轻声说,“兔子错了兔子错了……陛下就饶了兔子这一回,赶快睡吧……”
“明明是你先诱惑朕的!”越然低吼一声,然后一口咬住御逸的耳垂。
“疼!”御逸惊叫。
越然笑着抬起头,望着御逸,小声说,“这营帐不比皇宫,巡防的卫兵朕也不能赶走。你叫喊的声音大了,一定会被他们听去的。”
御逸连忙捂住嘴,手指间欠了小缝,低声说,“陛下累了,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赶快睡吧……”
“朕脑子里乱糟糟的,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做点舒服的事情,放松身心。”
“舒……舒服的事情……”
没等御逸反抗,越然的手就已经伸进了他的衣衫。
“不……不行……陛下……”御逸压低了声音,扭曲着身体挣扎着。
“别动,别动御逸……”
“唔……嗯……不行……”
“嘘……忍一忍,朕也不想被听到……”
“那就……手……拿出去啊……”
“不行……朕……忍不住了……”
“啊……唔……唔……”
皇家兔子117(惊变来,兔妖至)
接下来的几天,越然从早到晚都在中军帐中与臣子们研究作战的事情。
御逸心中挂念着鼠妖的事情,在红顶帐中也呆不踏实。他悄悄的出去几次,可总是没走出多远,就被巽营的兄弟发现了。御逸这才知道,越然早就调了巽营所有的人来,一部分守卫这营地,还有一部分去黎国军营那边探听消息。
这日,御逸披了披风,带上那顶狐皮帽子,刚挑开帐帘,却看到一个黑衣人大步跑来。
御逸定睛望去,发现跑过来的人是巽营的蒋元双。
“元双兄?”这些日子,巽营的兄弟御逸几乎都见到了,却唯独没有看到这个蒋元双。
蒋元双跑的气喘吁吁,也不说话,拉住御逸就走。
“元双兄?这是要去哪儿?”御逸急忙跟着他跑起来。
“中军帐……三哥叫你……大事儿……”蒋元双边跑边说,上气不接下气。
巽营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见蒋元双现在这个样子,御逸就知道,他一定是刚从外面回来,跑了很远也没休息。让他这个样子就来叫自己,看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两人不多时便跑到了营帐中。
御逸一进营帐就愣住了。
营帐正中的桌子上正躺着一个人,随军医官紧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那人全身都是血迹,听到御逸他们进来,吃力的抬起头,看到御逸走进来,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御逸……”
御逸疾步跑上前,把手放在那人胸口,徐徐烟雾萦绕起来,那人惨白的脸上也缓出了一些血色。
“真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这样?”御逸焦急的问。
“御逸……鼠族……鼠族来了……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邪法……我们……抵挡不住……”真儿边说边哭,抬手抹着眼泪。他的手上也满是鲜血,抹了几下,脸上便也沾满了血。
“真儿不哭,真儿不哭。伤马上就治好了,别怕。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御逸边传着气边问。
真儿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情绪,才说,“你走了之后,我们依然每日修炼,一切如常。后来听说鼠族突然走了一群人,不知去向,再也没有回来。他们都传言说那些鼠族灵兽被你给杀了。他们三番两次来挑衅,都被茗哥哥带人赶走了。没想到,两天前,鼠族的几个长老居然亲自上门,说是要找兔族报仇。茗哥哥说他们是看准了你不在,所以才敢这么做的。茗哥哥和族里另外几位哥哥姐姐跟鼠族的长老们理论了很长时间,可最后还是打起来了。他们……他们……鼠族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