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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清,她的夫君。
既然人还活着,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陪同风惜惜前来欲救人的众人,合力把裴逸清抬送回家,又请来金陵城里最好的大夫,尽心诊治。经过一番努力,裴逸清的情况终于稳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没有醒来。
“他是在打斗中伤到了头部,所以才会昏迷不醒。至于能不能清醒过来,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大夫摇着头叹气,“除此之外,他身上还中有淬了木僵花汁的暗器。木僵花乃是剧毒,中毒者本来非死不可!但他内力深厚,已把毒性逼到了双腿上,这才不会有性命危险。但是毒性凝聚双腿,除非能够解毒,否则这双腿就等于废了。”
闻言,风惜惜大惊。
“他……他要怎么才能清醒过来?大夫求求你救救他!还有那个什么木僵花的毒,也请你快快帮他解了好不好!要多少银子都没关系!他……逸清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双腿如果残废,他一定受不了的!”
大夫长叹,“医者父母心,裴公子的伤如果我能够医治,又怎么会不出手?实在是在下对此毒真是无能为力。”
他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裴逸清,苦笑道:“他能否清醒过来暂且不说,光说这个木僵花之毒,普天之下,除了玉手观音戚慧茹有可能解开外,恐怕再无人能解。”
“戚慧茹是谁?她人在哪里?”她急忙问。
“她是当今天下第一神医,医术极为高明。传言普天之下,只有她不肯医,没有她医不好的病人。不过—;—;”他说至此处忽然摇头,“姑娘你死心吧!戚慧茹在江湖上以行踪不定出名,想找到她?比登天还难!”
风惜惜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沉入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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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清,你好一点儿了吗?你今天有没有听见我和你说话呢?你知道我在这里吗?”
日升月落,等待的日子是那样难熬,转眼之间,七八天过去了,风惜惜整个人瘦了一圈,容貌也变得憔悴不堪。可是任由她怎样细心照顾,怎样深情呼唤,裴逸清仍然没有醒来。
“姑娘,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该怎么办?”一个下着小雨的清晨,小翠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房里,犹豫着问她。
“什么怎么办?”风惜惜不解,伸手接过盆子,将里头的湿毛巾拧干,为裴逸清擦脸。
她自己容貌憔悴,却一直尽心把裴逸清照顾得无微不至。
“姑娘啊!”小翠叹道,“如果裴公子一直就这么昏迷不醒的话,难道你就这么照顾他一辈子吗?你……也该为自己想一想往后的生活啊!”
往后的生活吗?风惜惜皱眉,然后淡淡一笑。
“若逸清他永远醒不过来的话,照顾他一辈子就是我往后的生活。小翠,我视你如自己的亲妹妹,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若是你不愿意继续陪着我的话,可以径自离去,我不会怨怪你。”
小翠摇头,“姑娘错怪我了。姑娘待小翠向来那么好,小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你而去?我是为你着想啊!裴公子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很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你我两个女人家住在这里,没有男人保护,万一有坏人找上门来怎么办?”
“哪里有那么多坏人?再说,我们安安静静地闭门不出,不招惹是非,不会有什么事的。”
原先不在意的,可没一会风惜惜又有些担忧起来。
“不过那些伤害逸清的坏人……不知道会不会听说逸清没有死,再找上门来?小翠,不如你去林府看看林公子回来没有吧。”
裴逸清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身为好朋友的林子文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来探问。但不巧的是,他早在半个月前就因事远行在外,至今依然未归。
风惜惜忧心裴逸清的安全,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可以商量,也只能寄望林子文赶快回来了。
小翠点点头,“那我去看看。”
等她再回来时,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姑娘,林公子还没有回来,不过我在路上却碰见了一个人。”
林子文还没有回来吗?风惜惜有些失望,但也无法可想。“你碰见了谁?”她随口问。
“是……以前寻芳阁的杨嬷嬷。”她咬着嘴唇,不安地道:“杨嬷嬷好像也听说了裴公子的事情,拉着我问东问西的,又说最近寻芳阁来了好几位达官贵人,都是慕姑娘的名声专门到寻芳阁,听杨嬷嬷的语气,似乎很想要你回去……”
“小翠!不许胡说!”风惜惜倏然厉声斥喝。
她一吓,顿时住了口。
风惜惜的声调这才稍缓,但语气仍然很严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已是从良的人了,没有跳出火坑又往回跳的道理。你也是青楼里出来的人,难道忘记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姑娘你误会我了!”小翠急道,“小翠说那番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姑娘小心防备杨嬷嬷啊!她无缘无故地拉住我说那些话,一定别有用意,裴公子现在这个样子,林公子又不在,姑娘啊,你得小心她使什么坏心呢。”
“她能使什么坏心?”风惜惜听她这么说,面色这才和缓下来,”你我的卖身契早就收回来了,此刻我们是良家妇女,她即便有天大的胆子,难道还敢逼良为娼不成?不过还是照你所说小心谨慎些,你以后没事不要出门,家里的门窗都要注意关好,特别是夜里,知道吗?”
小翠点头。
风惜惜叹了口气,“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待小翠退出房,风惜惜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逸清啊,你听到我和小翠适才所说的话了吗?你再不醒过来的话,什么人都敢来欺负我了呢……”伏在裴逸清的胸前,她喃喃低语着。
“我好想你,逸清,你快些清醒过来!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呼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听听你的声音……”
长日寂寂,秋夜凄凉,声声的呼唤唤不醒昏睡的裴逸清,刻骨的相思憔悴了风惜惜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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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清没有清醒过来,林子文也还没有回到金陵,伤害裴逸清的那一帮坏人再无踪影,杨嬷嬷却寻上门来了。
“哟!我的惜惜女儿啊,你好苦命呀!”
这一天,风惜惜正如同往常一般,坐在床边照料着裴逸清时,一个声音忽然从大门外传了进来,随着话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杨嬷嬷扭着臀走进来!
大门明明关得好好的,她怎么会跑了进来?
风惜惜强压住心头的厌恶,勉强叫了一声,“杨嬷嬷。”她一双眼向外望去。不知道小翠去哪里了?
“乖女儿。”杨嬷嬷假笑着走向前来,拉住了她的手,“嬷嬷离得远,刚听说你的消息急忙就赶来了,乖女儿,你可受委屈了!”
她装模作样地叹着气,用手去抚风惜惜的脸,“瞧瞧,这白嫩的小脸蛋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来来,快跟嬷嬷回去,让嬷嬷给你好好补一补!”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就拉着她往外走。
“杨嬷嬷!”风惜惜用力一挣,甩开她的拉扯。
“我的家就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你一番好意我心领了,请回吧。”
“哟!”杨嬷嬷拉下了脸,“怎么,才跟了这男人没几天,就连嬷嬷都不认了?居然敢这样子对我!张大眼,这男人现在跟死人没什么两样,没法子给你撑腰的!”
“我要别人给我撑腰做什么?”她冷笑,“逸清早已为我赎身,我此刻并不是寻芳阁的姑娘,杨嬷嬷,你一个青楼老鸨,没事来这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呢。小翠,送杨嬷嬷!”
她高声喊着,小翠没有回答。
风惜惜秀眉不自觉蹙起,“小翠!”
还是没有应声,但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呜呜声。
杨嬷嬷发出冷笑,“惜惜呀,你喊小翠做什么?她现在被我的手下看管着呢!”
她一拍掌,门外一下涌进了五六名大汉。小翠被架在其中两名大汉中间,嘴里塞着厚布。
“惜惜,你是要吃敬酒呢,还是要吃罚酒?”杨嬷嬷看着她。
风惜惜怒极,“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杨嬷嬷噗味一声笑了,“等你跟我回了寻芳阁就不是了!哼哼,卖身契那玩意儿有什么难的?按住你的手指想盖多少张就有多少张!没了男人给你撑腰,嬷嬷我还怕你个小丫头片子不成?”她手一挥,“带走!”
众大汉们随即上前欲架住风惜惜。
“不!”风惜惜大惊失色,拼命地挣扎,大声哭喊,“逸清!逸清—;—;”她的力气哪里挣得过那些大汉们?眼见着就要被他们强拉活拽了去。
可身后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声音怒喝道:“住手!”
逸清?
风惜惜一下子安静了。惊喜过度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发现身边拉着她的大汉们不约而同地都住了手,回头望过去,杨嬷嬷也浑身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