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咂了咂舌头,江湖人就是江湖人,酒入豪肠不过水,王思奇不愧是王思奇,做人有量,喝酒也有量,李志远呢,其实也不赖,天生一幅江湖人的样子,多少也有些有量的样子。严臻宇就想自己其实跟他们比较不得,这些他不但缺少,就是想刻意培养都非常难,难道自己真的与这些人有一种质的差别吗?
第二天上午,李志远、严臻宇他们一伙连同谭海、李铮、李凌志共十三人被学校政教处请了去,做过单独谈话后,中午就在校园广播中公告了对十三人的警告处分。当然,学校也没忘了对肇事双方主要人物谭海和李志远给予真正的警告,警告他们相互不要再惹是生非,谁先惹事就开除谁,这当然有一定威慑力。李志远暂时更不会主动出击,这次对付谭海明显占了上上风,声名也早已经在校园远播,不服气的是谭海他们。严臻宇看得出李志远的得意洋洋,同时也看出了谭海的不服气和眼光中对李志远的仇恨。但谭海不敢轻举妄动,一是社会上的人劝他暂时避开李志远他们的锋芒,没了社会上人的支撑,他也知道凭自己的势力在校园里扳不过李志远他们,更何况他曾经受过留校察看的处分,这次如果他先动,不管胜负如何,铁定了他会被学校开除。所谓有疾缠身,投鼠忌器,他也只吃得眼前亏了,但仇恨埋在心内,愤慨溢于眼神,被严臻宇看得很真切。
虽然一场血腥事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暂时风平浪静下来,严臻宇的心却茫乱得很,谭海那写满恨意显示决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神刚从脑海中抹散,王思巧那冷凛的眼神就浮现上来,那不用说话的眼神让严臻宇忍不住想一辈子躲着她不再见面,然而明天不可能不见王思巧了,再怎么样逃避都无法逃避明天不看见王思巧,而事实上,即使逃避了明天又如何,难道自己真的能再也不看到她了吗?一想起王思巧在两个早晨和两个晚上等不到他时那种怨恨与担忧的眼神,严臻宇就忍不住千头万绪都别上心头,他愧疚于王思巧,他畏惧于王思巧,那是因为他早已经把她当成了心目中最珍重的人了。
星期天不用上课,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严臻宇可以心怀坦荡的见王思巧,这段时间本来都是作为一个欢乐的片段,珍藏在他记忆深处的。
以往的星期天严臻宇都是早早就赶到商业局娱乐室去的,这个娱乐室是局里工会搞的,在办公楼四楼上,有一百五六十平方米大小,正中间是一张木制的乒乓球台,窗台下放着一溜木椅,靠窗的墙角立着一个老式的黑木报架,林林总总挂满了夹着各类报纸的报夹。乒乓球台两头的墙下,整齐的立着几个方桌,每个桌下塞着几条骨板凳,桌面上则放着围棋、扑克之类的娱乐工具。这个娱乐室全天候向职工及家属开放,但又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学生及小孩们除了星期天平时对娱乐室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不管是谁,都自觉的养成着那习惯,即使刁蛮任性调皮捣蛋的也一样对这事循规蹈矩。而一到星期天,大人们都自动的仿佛约好一般,也谁都不去娱乐室,这也看得出商业局其实是一个很讲究规矩和习惯的地方,每一个人都自动地遵守着良好的传统或习惯,也不自禁地厌恶或抵制那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不安分的因素,例如都不喜好王思奇的为人,例如慢慢的对严臻宇的变化颇有微词,而对王思巧却个个称道,让同院的女孩引以为楷模。
星期天娱乐室自然地成了商业局的学生和小孩们的天下,而严臻宇却不知不觉的成了娱乐室的中心人物。其实作为一个少年,严臻宇还是活得很引人注目的,如果不是因为冠上了一个溜子的声名,他其实是个很让人喜欢的少年,有一张很端正的脸,有两线浓黑的如剑的眉毛,一双眼睛眨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很传神,让人不自禁地感染他的活力。而他嘴巴子乖巧在院子里也是很有名的,说起三,道起四都是一套一套的,就连大人们有时也半褒半贬的评价他“嘴巴子打得疯狗死。”加上他还有一手令同院少年望尘莫及的乒乓球技,让他在娱乐室的主体项目上雄风独霸。如此一来,星期天的节目就屡屡都是他在做主角。握着那熟悉的球拍肆意发挥,嘴巴上从不饶人,有时整几句俏皮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有他在的场面,气氛总是格外的浓厚,格外的高扬。而那时,他总会无心或刻意的注意一下王思巧,他有时也会想,自己这样的表现,其实全都只为了王思巧。
快乐的时光总是让人难以忘记,当严臻宇早早地赶到娱乐室,和七八个男女少年打过一阵球后,王思巧却没有在往常已成习惯的那个时候来到娱乐室。严臻宇就觉得索然无味了,他坐到窗下,懒洋洋地望着窗外,记忆也就懒洋洋地爬上了脑海。
由于只有一张球台,参与的人又很多,所以活动的方式就是考位制,由任意两人先上场,比赛四点球,谁胜出谁就留下担任球王,后续者就按顺序依次去挑战球王,挑战者发球进行考位,考位成功后就有机会和球王拼斗四点球,如果胜利的话,就可取代球王自居之,然后接受其他人的挑战。而如果连考位都通不过,那就失去了和球王火拼四招的资格,只好眼巴巴的看别人热烈酣战了。严臻宇自小酷爱乒乓球这种国球运动,虽然乡下小学只有水泥球台,却仍然津津乐道,练了一身也还过得去的球技,再加上后来到蓝源县一中,有老师专业指点过,稍加点拨,球技倒也精湛得可以了,所以每个星期天在娱乐室里,他理所当然的稳居球王之位。
轮到王思巧考位了,她把球抛起来,用球拍轻轻一削,严臻宇便觉得一道很美妙的弧线划到了眼前。
“思巧肯定考得上。”一个戴着眼镜脸蛋圆嘟嘟的女孩子在边上胸有成竹地说。
“谁啊,在边上唧唧哇哇的,居然敢如此藐视本王的实力!”严臻宇板着脸孔,故意瞥了一眼说话的女孩,一边却不经意地把球抬成一条很高的弧线,不偏不斜地落在王思巧球拍的控制范围下,别过眼神来就正好看到她好象在为刚才听到的对话抿着嘴轻笑。
“啪”,王思巧一边轻轻笑着,一边抓住机会,用力拉了一把,球就象落差很高的流水猛然跌下朝严臻宇那边的球台很低却很有气势地压落下来,这个球显然有点难接,可是对于严臻宇来说,还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但他故意不接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不显山不显水没露半丝痕迹地让了她,既没让她感到有人承让的尴尬,也能让旁人无法议论。王思巧的球技其实并不很差,但对比严臻宇来说,当然相差很大一个层次,所以严臻宇对她既不象对水平稍微高点的人那样又凶又狠,又不象对水平差劲的人那样玩老鹰抓小鸡的把戏,他只是制造机会让她打出水平,他觉得乒乓球在他和王思巧之间飞来飞去的那些优美的弧线,仿佛在为他和她彼此的心灵间传递些什么,这时的他,总觉得有一种让自己神采飞扬的情绪在心底里澎湃,推动着要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思巧当然明白严臻宇在巧妙的让她,但她也很爱这项运动,而且也很适应他为她刻意创造的球路,因而她不但接受了他巧妙的承让,而且还全力以赴,球拍挥舞间,心声其实是那么的轻松愉快。
严臻宇故意败下阵来,让王思巧取代成为球王,他就到一边去和戴眼镜的圆脸女孩说俏皮话去了,扯着扯着就说到了小孩子的可爱和有趣上去了。严臻宇就讲了自己一个表哥的儿子三岁时的一件事,“那天,表嫂看见儿子在自家门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质问表哥说为什么让儿子哭,表哥说‘他要我在坪里给他挖个洞’,表嫂说,你就依他啊!表哥用手指指坪中,那里已经挖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表嫂不解了,那他怎么还哭呢?表哥就回答,这小子,他要我把洞搬进房里去给他玩呢!”
严臻宇一本正经的说完,娱乐室里人都笑起来,他又瞥了一眼王思巧,见她仍然抿着嘴,但脸上却笑意漾然,迷人极了。王思巧长着一张秀气白皙的瓜子脸,眼、耳、口、鼻不是显得很特别,却搭配得很恰当,让人挑剔不出她的五官哪里存在着丝丝瑕疵,怎么说呢,就是第一眼看上去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但第二眼、第三眼看过去就会觉得这女孩其实很耐看,让人越看越觉得舒服,越看越觉得有韵味。王思巧一般总是浅浅的笑,这也许因为大多女孩都坚持着那种笑不露齿矜持的原则,也许是羞涩于那两颗虎牙。但严臻宇却觉得那两颗牙特别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