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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抢劫的念头
二抢劫的念头
到了街上,这才感觉到一阵阵心慌,毕竟是第一次进到编辑部,再说小命又被人捏着,能不慌嘛?也就是我吧,换了别人第一次进那地儿,还不定慌成什么样儿呢……这么一想,我就乐了。
已是黄昏,雪落得更急!肚子咕咕的叫,跟我嚷它饿了,摸了摸口袋,连硬币抠出来刚够买半斤包子的!我已经饿了两顿了。事实上自打晶晶离开之后,几个月里我就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你说那死妮子也是,闲着没事撺掇我当哪门子作家呀!如今可倒好,我这作家算是当上了,可她却跑了,钱也没了,让我怎么活!我早就知道作家那玩艺儿不是好当的,我打心里一直不乐意干那活儿。但前些日子晶晶却常常跟我唠叨,说什么你是个天才,你一定不要把自己的才华浪费掉,你的思想你的经历若能写出来,那必将会光耀千古,成为一笔宝贵的人类文化遗产……
都什么呀,其实说白了她就是想让我给她挣个脸,好使她觉得面上有光。这是一种虚荣心的表现。我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有点反感。再说我爹妈也不乐意我把写作当成一种职业。特别是我妈,常说:“你干什么我们都不反对,哪怕是杀人放火砸银行呢,那也比当作家强!没看吴晗、邓拓,赵树理落个啥样下场?你要是敢当作家,我们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我妈说的也是。她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自然知道文革那会儿除了姚文元之外就没一个文化人落得个好儿!所以我虽五岁能诗,七岁能词,被人目为天下难得一见的神童,但却始终没敢把写字当成一种职业。
我选择了流浪或者说游历江湖作为我的活人方式。从十几岁时起我就开始在茫茫人世行走,偶尔也会把自己的一些感慨经历诉诸文字,只是从来没想过把它拿来发表或换成银子。直到我认识了晶晶,直到她发现了我的烂字儿还能看。于是我的爱情和厄运就来了。她如状疯魔的爱上了我,不断鼓励我去当个作家。她说:“你不知道你多有才华,你若是搞创作,你就是五四之后中国第一人!”她是学心理学的,正准备考研。她的话肯定有水份,本心上也许只是要给我个好的暗示,以使我对自己的写作能力充满信心。其实不用她暗示,我也知道自己肯定赖不了。但我更希望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的字。所以她越是鼓励我去搞创作,我内心的抵触情绪也就越大。终于有一天就忍不住了。我问她:“我写不写字儿当不当作家关你什么事呀?你是爱我这个人还是爱我的字儿?爱我这个人你就死心踏地跟我过日子,我就是讨饭就是沦落街头你也不许离开我半步!倘若你爱的只是所谓的虚荣和面子,趁早给我玩蛋去”——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我的逆反心理比较严重;二来也是因为我想验证一下她对我的感情有几分是真。哪知就这么几句话,居然把她气得泪流满面涕泗滂沱,从此再不肯理我。这可把我急坏了。你说我这不是傻么,早知道这样,莫说她只是想让我当作家了,她就是让我去做联合国秘书长我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唉,女人这种动物啊,她就永远也体会不到当一个男人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时到底有多累!!!
累就累吧。我认了。谁让我把人家气哭了呢!我这人心特软,最是见不得女人哭鼻子。她一哭,我就麻爪了。我开始写字。开始对着字纸玩命似的倾诉起我的追悔与相思,以期能让她回心转意与我重修旧好。这样几个月下来,居然整出六篇、总计十几万字的情书和小说。除此之外,我还在她们学校贴了老大一张布告,上写道:“晶晶,我错了,原谅我好吗?从今以后你说啥是啥。真的,只要你能原谅我,从此之后我就是你的一条狗。我全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决不敢往西,你让我打狗我决不会骂鸡!真的真的我发誓,我若说话不算数,就让老天罚我做个活王八!”
可以想见这样一张饱含深情的布告张贴在一所两万来人的重点高校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会招来多少看客讶异的眼球。但晶晶却不为所动,反而莫明其妙瞪了一双凤眼跟我吼:“你这是干嘛,你还想不想让我在这个学校呆下去?不想就明说,大不了这学我不上了,我回家还不成嘛!”她说走就走,真的躲回老家几个月不肯见我。
跟她我是一点辙也没有。我只能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玩命似的对着字纸大发牢骚,并希望尽快把这些烂字儿卖出去。这也就是我急眉火眼闯入《青春弄潮》编辑部的主要原因。
我已没钱了,如果再有几天没饭吃,我非饿死街头或是横尸荒野不可!唉,你说这写字儿究竟有什么好儿啊?怎么天底下就会有那么多女孩子会去喜欢上那些臭写字儿的呢!那不是傻么?就是种庄稼或是在火车站扛麻包,那也比写字儿的强啊。人家至少还有把子力气还有个强壮的身体。可是我有啥?除了这副正在挨饿的皮囊以及一颗凄凄惶惶没着没落的心之外,我如今已是一无所有了!
靠,妈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都活到这份儿上了还在乎个啥?真他妈活不下去了我就砸银行去!我在街上遛着,心想这也是逼上梁山,我也不贪财,闯进银行抢个百儿八十先有碗饭吃就成。这该不算犯罪吧?对呀,这么点子钱何必抢银行,拦路抢劫就行……
因为落着雪,天黑得就早。路灯在雪幕里亮着昏黄的光……我在心里计划着劫谁好呢?一辆轿车从身旁驰过,呜的一声,溅了我一身泥水,吓得我打一哆嗦!
我想,年青人肯定不行,我两顿没吃饭了,没力气,恐怕打不过他们;老年人更不行,万一有个心脏病什么的吓出个好歹来,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有钱人全坐轿车,弄不好还有保镖也不现实……哦,对了,我就劫女的吧,女的胆儿小。对,就劫女的!我打定了主意,之后便把一双眼睛贼一样去筛选过往的女人……
有人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我又一哆嗦,回身看是一黑大个儿,“先生借个火儿,”他说。
我掏出火机,并从他烟盒儿里顺了一支。那人四下瞧瞧,之后问我:“兄弟,要小姐吗?”靠,原来他是把我当嫖客了!
“要,没钱成吗?倒贴的也成!”我斜着眼打量他,一脸的玩世不恭。那人见我这副德性,嘿嘿一乐,转身就走。我笑,大笑,笑出了泪。心里感觉到的却是苦!我怎么连个女人也不如呢,人家再不济至少也能想出个来钱的道儿吧……
三 冰场艳遇
三冰场艳遇
天完全夜下来了,我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抢劫妇女的念头渐渐消失——我想,不行,这么大城市便衣一定很多,听说警察逮住这大号儿的往死里打。不行,我不能干那傻事,我谁也不能抢。
他妈的我这不是胆儿小吗?
不,我这不是胆儿小,我这是有正义感。一般情况下,见到这事儿我还要挺身而出做个英雄呢!对,我不能给别人做英雄的机会,挨饿事小,名节体大……
这么一想,我就乐了。肚子也咕咕地笑,紧一下腰带,我昂首挺胸朝一处旱冰场走去。瞎混吧,当一天和尚住一天庙,饿不死就穷乐呵呗——检票员正跟一个人聊天儿,我没理他,一斜身就跨了进去!
冰场里人不多,可能与天气有关……音乐震耳欲聋,冰场吊顶的电子显示屏幕上正有一群异族男女摆臀、甩腿、挥着胳膊,呕呕啊啊叫闹个不停,偶尔还会暴起一两声刺耳的尖叫。我到服务台前拿冰鞋,服务员示意我出示门票。我腆着脸说忘在检票口了。服务员挥手,让我走人。
我只好重新回到检票口,瞪了眼睛跟检票员吼:“你怎么搞的,我票呢,我票呢?你看你这人,聊天不要紧呀,但你也得看个地方吧,验了票你到把附券还我啊,可到好,白让我进去一趟不说,还让那管溜冰鞋的小丫头寒碜我一顿,我是那人嘛,我是那人嘛?我是北方人,我们北方人特诚实从不说谎!有你们这样的嘛,都什么态度!”我可着嗓门一阵驴吼,检票员就蒙了,不但给了我票,还一叠声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那个乐。
刚冲进冰场就滑了一跤!
冰场里一水儿的小青年。那些小伙子竟显身手滑得既帅气又霸道,横冲直撞就像没骟的骡子挣脱了缰绳。其实说白了不外乎孔雀开屏——有女孩儿的地方男孩儿总要尽力展示自己的精彩!反之亦然,那些小女生们差不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