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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温柔2-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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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是什么时间?」她乖巧地小声问。
君杰猛然抬起头,亦俊看见他没睡好的发红眼睛,看见他的眼睛带有怒意。吓一大跳。君杰从来没像现在这样。
「我有很多工作,回去。」他压低了声音,极之不耐烦。
亦俊不敢再说,一溜烟地跑开。
在电话里.她对蝶儿这么讲。
「他很忙,没时间理我,你自己努力。」
「我开始觉得原来不很瞭解他。」蝶儿说。
「没这么严重,可能是工作压力,公司正在做全年大预算,他是主管。」
「亦俊,你要帮我。」
「别敏感,不会有事。晚上回来就好了。」
「他从来没有像昨夜那样不理睬我。」
「你们两都还是小孩脾气。」亦俊失笑。
她没有再追问君杰夫妇的冷战,当然是雨过天青了,君杰不是对同事又有说有笑了吗?他深爱蝶儿,生气只不过一阵就过。
果然,蝶儿轻松愉快地打电话来。
「九点半,好不好?」
「明天要上班,就七点半。」
「来不及吃晚饭。」
「不吃晚饭,买三文治进场吃。」
「也好。我在中环,我买票。」蝶儿笑。「喉,没事了,君杰表现出奇的好。」
应该是这样,小两口才新婚,哪有真正的隔夜仇呢?
「下班后你上公司找我们?」
「一言为定。下午我还得见客户。」蝶儿说:「介不介意不找文耀扬?」
「当然不。我们并不经常见面。」
「你的照片在他案头,所有人当正你是他女朋友。」
「相信我,我还一点也没进入情況。」亦俊淡然一笑。「我若爱上一个人,必定很惊天动地。」
「还在追寻你的轰轰烈烈?」
「至少在上天堂时会很安慰的告诉自己:【我曾遇到过。】不会白活。」
「愈听你说愈后悔.我是否结婚太早?」
「我只说说。也许一辈子遇不到呢?或者只是给自己一个藉口。」
「你对婚姻没信心?」
「有你们的榜样怎会没有信心?只是不会为结婚而结婚,有那种感觉和需要时,才会做这件事,我一定要RIGHTTIME,RIGHTPERSON。」
「你是有资格挑剔的。」蝶儿轻叹。不知道她叹什么。
***
君杰在门外轻敲玻璃。
「晚上看电影,蝶儿通知你了吗?」她问。
「很对不起,我指那天。」他带着覷蝸的微笑。
「怪过你吗?」她爽朗地笑。「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也不必吃三文治,一下班我们就去鏞记,我请。」
「我订位子。」亦俊喜悦。她极珍惜他们之间这种和諧、温暖、雋永的兄妹情,她没有哥哥,她真当他是亲人。
「秘书已经订好。」他望着她。「不怕冷落男朋友?」
「文耀扬算不上男朋友,我挑剔又苛刻也顽固,不要逼我吃死猫。」
「想想他也不错了?」他若有所思。「若适合,不妨发展发展。」
「发展发展?」亦俊笑得前俯后仰。「生意可以发展,事业可以发展,甚至友谊都可以发展,爱情能吗?你说。」
君杰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好像被人抓住小辫子的犯错小女孩。
「也许不是一见钟情,但必须有那种强烈感觉,由心底发出,绝对无法发展,」亦俊再说:「别再说这种笑死人的话。」
他只是笑,很开心的。
在鏞记,气氛极好,君杰的话特别多,一反平日的沉默。饭后还有点时间,他提议去喝咖啡。
「不行,半小时不够。」蝶儿说。
「到快餐店喝。」他说。
「没有气氛,最不喜欢那种地方。」蝶儿摇头。
「有我们在,气氛就在,不许挑剔。」君杰不由分说的拥着蝶儿走。
总是这样的,君杰若坚持一件事,到后来必然做得到,蝶儿定很依顺,很遷就他。
或者,文耀扬说得对。
「昨夜节目丰富。」耀扬一早打电话来。「怎么没有我的份儿?」
「我只是客,不能反客为主。」
「今夜呢?郭守业家有个派对。」
「我不能晚晚玩,明天一早开会。」她拒绝得极自然。
「还是对守业有成见?」他问。
「绝对不是。只是星期六,星期六我们见面。」她说。
***
星期六,亦俊为一些要急办的公事加班。她以为只有自己一人在公司,没有人肯星期六回来,香港人愈来愈现实,也愈来愈享乐主义,周末是用来玩乐的。
连续工作了三小时,猛然抬头,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她想,喝杯咖啡,做完案头的一点点手尾,就可以回去了。
她去士多房为自己沖咖啡,突然看见君杰的办公室仍然有光亮。君杰也在?看见正埋头疾书、手边大叠文件的他,那种不期而遇的巨大喜悦湧上来。「君杰﹗」她叫。
他抬起头,有几秒钟时间还真没把她认出来。然后,笑容从嘴角扩大,他用力扔开笔。
「怎么你也在?」他下意识地站起来。
「一直在,下班后没离开过。」
「怎么不通知我,」他极高兴。「还以为今天我是孤军作战。」
「真好。蝶儿会来接你吗?」
「蝶儿回了娘家,她陪什么三姨妈或四姑妈什么的过生日。」他说
「你呢?」
「半小时后可以做完工作,原本想打道回府,」她笑,「现在可陪你吃晚餐。」
「陪我?或是敲我?」他大方地说:「去鏞记。」
她去沖两杯咖啡,匆匆结东工作,两人步行去鏞记。
也许是工作之后,他们都觉得特别轻松。
「我以为今夜要捱公仔面的。」他说。
「你若想吃什么,可以打电话找我,对食物的义气我是有的。」她开玩笑。
「文耀扬没约你?」
她呆了一下。文耀扬?定是,今天是星期几?六?是,文耀扬约了她,他们一早讲好的,怎么在见了君杰之后全然忘了,就这么跟他来了鏞记?文耀扬还在家里等地电话,他--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张扬。
「没有。」她吸一口气。
没有埋由令君杰不安,而且这个时候再把文耀扬找来也不妥当,徒令两个男生都不高兴。
算了,暂时忘掉这件事。一二三。
「你们进展如何?」
「没有进展,」她坦然,「男性朋友,像许多人一样,也不想有进展。」
「我知道他是很认真的。」
「与认真无关,要有感觉,」她指指心口。「许多人都很认真,我该怎么办?」
「愈来愈不懂你,」他笑,「在美国读书时你好像没这么顽固。」
「错了,从小顽固。」她像个顽皮的妹妹。「妈妈生我时一定给了我一个铁石心腸。」
「蝶儿说你太挑剔。」
「你说呢?你认为我是不是太挑剔?」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我--唉,」他避开眼光「说实话,我并不懂这些事。」
「答非所问。你不懂什么事?」
「感情。」他说得十分奇怪
她呆了。没听错吗?感情?他是一个已经恋爱成熟又结了婚的男人,还说不懂感情?
「你开玩笑。」
他作状地抚弄眉心,又揉揉眼睛,很不自在,彷彿一个被老师拆穿谎言的小学生。
「很难解释。其实--或许不是不懂感情,是--唉,愈来愈迷惑,我是指一些事,不知道是对是错。」
「不懂你说什么哦。」
「我也不懂自己,」他摇摇头。「有时候很生自己的气。」
「是不是最近又看了些艰涩高深的哲学书?又令自己走进牛角尖?」
他但笑不语。
「看书不是坏事,但你看的那些书」她作害怕状。「那个印度作者写的什么书,看一段想三天的,真受不了。」
「那样的书才引人入胜。」
「看坏脑,教坏人,走火入魔的。」
他望着她一阵,摇摇头。
「我已放弃那本书了,与其看了令自己闷闷不乐,倒不如放弃,」她拍拍手,「我不是死缠烂打型的人。」
「可不可以问你,上次你为什么不高兴?不理蝶儿也不理我?恼了全世界似的。」她眨眨眼,问得小心翼翼。
他的眉心渐渐聚拢,好半晌。
「可不可以不答?」
「很严重的事?让我们知道做错了什么,至少以后可以不再犯。」
「不,错不在你们我不想说,至少在目前。」他突然显得不安。「请勿再问。」
她十分意外,这不是君杰的态度。
「你--从来不对我隐瞒任何事。」她不满。她觉得委屈,他们是兄妹。
「这事--我自己也不知道,到我弄清楚为什么,我一定告诉你。」
「是突发的婴儿脾气?」她故意开玩笑。
他拍拍她的头发,不再说下去。
他两相处得再自然不过了,绝对像自家兄弟姐妹,全无拘东又绝对和諧快乐。
从鏞记出来,他们都不想立刻回家。
「看电影?」她说。
「这个时候恐怕任何戏院都买不到票,」他看看表,「我们开车去新界兜风游车河?」
「新界已愈来愈不像新界。」
「去赤柱?」
她立刻就心动,就同意。赤柱那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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