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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偏心了。我只是普通人,而且是个固执的、不怎么合群的普通人。除文耀扬外,与他的朋友们也合不来。」
她想起那条件好得不像真人的郭守业,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君杰问。
「不。没有。」她不想讲,君杰一定会骂地无聊,那郭守业与他们全沾不上边。
「有秘密不肯告诉我了?」君杰不悦。
「不不,只不过想起一个无聊的人、一些无聊事。」她胡乱地说。
「杜奕生?」
「怎么又是他?我早已不记得。」
「他一天到晚找蝶儿帮忙,他还没有死心。」他摇头。非常不满。
亦俊记得他说过「勇敢而坚持」的话,这个与她没有感觉的男人倒也有他的优点。
「君杰,到底你想找怎样的人来襯我?你去找吧﹗找到了带到我面前来,我等。」
君杰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她没听见。
君杰把她抬举得太高,她受不起。
***
仍和文耀扬约会。
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他不但人潇洒,思想也潇洒,完全不给她任何压力。而且他不世故,可能家庭环境不错,环绕在身边的朋友也都是高阶层的,他也不现买。对工作也敬业乐业,可以说为兴趣而工作,所以完全听不见怨声沖天、尖酸刻薄的话从他嘴里出来。
他令她觉得身心舒坦。
他们之间的友谊淡淡的,像小溪流水,没有一丝激流。亦俊喜欢这种互相没有要求的交往,她是个慢热的人,不容易动情。
「是不是我有些变态?」当蝶儿一再追问她与文耀扬的事情时,亦俊反问。「我们是好朋友,可以无话不谈,但还是没有那种感觉。」
「你要什么感觉?惊天动地,轰轰烈烈,可以令人生令人死的?」蝶儿夸张地说:「告诉你,世界上不可能再有。」
「电影里有,小说里有,我相信真实的世界里也找得到。」
「你中了电影小说的毒。」蝶儿叫。
「电影小说只不过是真实生活的艺术加工,我有信心总能找到。」
「这叫地老天荒不了情。」蝶儿叹息。
「我认同亦俊的话。」君杰忽然插口。对蝶儿宠爱有加的君杰,这方面思想和亦俊一致。「世界上有那种感情。」
「那我和你呢?我们并不是,但我们相爱是不是?是不是?」蝶儿咄咄逼人。
「别孩子气。我们不是那种感情,但世界上一定有,或者亦俊运气好,能碰上呢?」君杰相当坚持。
「那我岂不是白活、白结婚?我并未遇上,我划不来。」蝶儿叫。
君杰轻轻拥她入怀,像安慰一只猫般轻柔地拍她背脊,情深意波的。
「别太贪心,各人头上一片天,各人命运不同,际遇不同。遇到你我已极之满意,我爱你,这就够了。'
在君杰怀里,蝶儿满足的不再多言。
结婚前结婚后他们都这么甜蜜恩爱,令人羨慕得不得了。他们互相決不掩饰对对方的深情,那种水乳交融的眼光和神情,会令人心头发热。
「蝶儿的个性改变了,」文耀扬也这么说:「她不再是只泼辣的小野猫比以前温驯而安定,结婚对她帮助很大。」
结婚。亦俊连想也没想过的两个字,彷彿远在天边,把任何男人与跟她结婚两个字放在一起,都格格不入,像笑话一样。
或者,她属于不必结婚的那一型。
她不知道。她对人生的看法是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只有工作才是最重要。
她在市场部工作,令上司方达才极之满意,不只一次书面或口头嘉奖她,连老总也都知道她是方达才的得力助手。自她加入,市场部表现非常出色出位。
「好好做,大把前途。」老总说。
她喜欢听见这话,大把前途,事业心重的她觉得这比什么都重要。
***
是不是有一天她能做到总监的位置?甚至老总?像一本小说《悠然此心》里的方蕙心一样?闲时她爱看小说,中文的、英文的都看,她这么理智的人爱在小说中找点柔情来平衡一下自己,在别人的恋爱故事中享受温摧的一刻。
她在很小的时候,大概中一中二就开始看小说,什么书都看,也看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会很沉迷。所以她在理智之余也有爱幻想的一面,秘密地植根在心田一角,这是个秘密,秘密得连君杰也不知,甚至连她自己也不觉。只有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浪漫意识会从心底湧出,那时,她会显得特别温柔沉静。
这一刻在他们几个老友餐聚中突然来到,文耀扬发现了,君杰和蝶儿也看见,亦俊的眼光矇耄缑危鋈讼裨谠鹿庀鲁翝樟说那逑簿踩缛岵ǎ馐逗退枷脶輳芬逊商焱猓簿驳刈牛居行愿衩赖牧撑颖涞酶岷停览觥
文耀扬看得发呆。
「今夜你好美。」他喃喃的说。
「你在想什么?」君杰也忍不住问。
「啊你的神情令我有灵感,我想到一个广告题材。」蝶儿略夸张地说。
亦俊彷彿从一个梦中惊醒,有点茫然,有点恍憾又有点难为情。刚才地在想什么?已经记不清了,那是某本小说中某个片段,男主角对女主角说了句什么话,那话触动了她心中最细微的一根神经,掀起她一阵浪漫思潮--大概就是这样,她记不真切了。属于她幻想柔情的一面总是面目模糊,似真似幻,似梦似真,她喜欢这种感觉,她不想刻意去追寻真相,这种在矇耄е刑剿鞯那樾畏浅C览龆耍遣皇蔷拖窳蛋母芯酰克恢溃硎堋
「你们说什么?」她又恢复了平日的神情。
「从实招来,刚才想起什么?我从来没发现她眼中也柔情似水。」蝶儿打趣。「我是女人都心为之动。」
「胡说八道。」亦俊看耀扬一眼,他很欣赏的微笑?。
转头看君杰,他木然深思。他在想什么?
想问,没问出口。君杰想什么与地无关,他们只是兄妹,不需要探入他的內心世界。
「相信亦俊在恋爱了,」蝶儿故意盯着文耀扬,「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有那种眼神。」
文耀扬很绝,只笑而不语地望着亦俊。
「刚才我想起一本书的一些情节,全是虚幻的小说清节,你们不要误会。」
她看君杰,有点求助的意思。君杰仍然陷在他的深思状态中。
「你相不相信亦俊的话?」蝶儿问君杰。
「亦俊说什么?我没听到。」他也彷彿梦醒。
「又是一个发白日梦的人。」蝶儿笑。「你们兄妹两真是人有柑似,物以类聚。」
「我在想工作。」君杰认真地说。「下午我发现有一笔预算算错了,若用另一个方式来算,可以替公司省很多钱。」
「你愈来愈没情趣了,放工之后还想公事,我怕你以后MAKELOVE的时候想的也是数字。」蝶儿口没遮拦。
「蝶儿」君杰捡色一沉。
蝶儿伸伸舌头立刻住口。对君杰她言听计从,千依百顺,是一百分的好妻子。
「我们去文华酒店喝杯咖啡吧。」文耀扬提议。他想令气氛好些。
「我赞成。」亦俊欣然说。
「好,我们」蝶儿举起右手。
「你们去,我先回家。」君杰没有表倩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君杰﹗」蝶儿不依。
「你跟他们去。」君杰拍拍蝶儿。「我自己走。」
蝶儿嘟起小嘴,几秒钟过后,她说:「我陪你回家,不做灯胆。」
她很大体。君杰看来相当满意。
坐在文华二楼的咖啡廊,文耀扬和亦俊都觉得轻松舒适。
「君杰是个很严、很有权威的丈夫。」他说。
「有时候啦﹗」亦俊十分瞭解。「有时候他也听蝶儿的话。」
「蝶儿很会做人,人前给君杰面子。」
「他们互相尊重。」
「我看蝶儿遷就君杰多些,他很大男人。」
「婚姻之道在于互相协调,总有人该让步,你一次我一次很公平。」亦俊说。
「他们个性并不相近。」
「这也许能互补长短。」亦俊总说好话。
「也许你有道理,不过--」文耀扬没说下去,只含蕃地微笑一下。
亦俊也没追问。她不像其他女人喜欢追根究柢,她对八卦事全无兴趣。
***
第二天蝶儿打电话给她。
「君杰原来昨夜真的生气。」她说:「从昨夜到今晨都一言不发。」
「我还没见过他,等他开完会我去看看。」
「探听结果请尽快告诉我。」蝶儿紧张。从婚前到现在,君杰第一次有这表现。
君杰到中午才开完会。「一起吃午餐,好吗?」亦俊到他办公室。
他不看亦俊也不出声,只默默的摇头。彷彿一个发脾气的大孩子。
「我并没有惹你。」亦俊笑。这不是她眼中的君杰,他总像大哥哥。
「下次。我有很多工作。」他还是不抬头。
「晚上?明天?」亦俊不放松。
「下次。」他坚持。为了蝶儿之托,她不得不厚着脸皮。
「下次是什么时间?」她乖巧地小声问。
君杰猛然抬起头,亦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