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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应该又熬过去一个月了吧?这时候的城市,冷得无情,冷得让人变得麻木。
春泥公司经过一段时间的繁忙,关于高尔夫预案的策划部分,已经完成了大半内容,高尔夫球会正式被定名为“城市高尔夫”,其他的相关事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
这天,临近午餐时间,冰正在蔷薇的办公室,与她讨论关于高尔夫球会奠基仪式的细节问题,放在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被打断了思路,冰的心里有些不快。
冰蹙着眉头,沉着脸拿起手机,一见是鱼打过来的,一股子无名火“登”地从心底串了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什么重要的事,上班时间不要打我的电话。”
蔷薇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冰,心想:这是怎么了?说话跟吵架似的。这个冰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像鱼这么好的男人,她都看不顺眼。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她才能看得舒服。唉,一人有一命,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呢?想毕,蔷薇无奈地摇了摇头。
鱼无心与冰计较,只顾着欢天喜地地说道:“冰,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事。”
“喜事?这年头哪来什么喜事,没有倒霉的事就念阿弥陀佛了。”冰不冷不热地讪笑。
“真的是喜事!”鱼肯定地说道。
“什么喜事?快说吧,我正忙着呢。”冰流露出一点点不耐烦,似乎对鱼所指的“喜事”提不起半点兴趣。
冰,早已不是原来的冰!经历过那么多是是非非,冰变了,失去了本应属于她的热情。
“冰,你知道吗,我爸的事终于有结果了。”鱼在电话那端激动地说道。
从鱼兴奋得有些发颤的声音里,冰完全能体会到,鱼那颗因为期待得太久而有些压抑的心,此刻有种扬眉吐气般的快感。
该高兴,真的该高兴!
一起交通事故,湮灭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也差点湮灭了人性最为珍贵的良知。现在,事故终于得到妥善、合理的处理,尽管有些遗憾已经无法弥补,但是,在最后关头,人们至少挽救了某些人的良知。所以,真的该高兴!
冰的情绪瞬间也有了一点点波动,沉闷太久,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什么结果?”冰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判了。事故处理中心还算公平、公正,按照《交通事故处理办法》的规定,我们得到了应有的赔偿,一共有11万多块钱。”鱼兴高采烈地告诉冰。
“哦,就这些?”冰忍不住有些失望。
“对,就赔了这么多。我们并不是要人家赔多少钱,只是要还我爸一个公道,对不对?现在,法律给了我爸一个公道,我们该满足了。”鱼以为冰对赔偿数目不满意,连忙宽慰道。
其实,是鱼误会冰了,冰真正关心的,是另外的东西。
“不是,我是指……”冰欲言又止。
“不是?”鱼困惑地问道。
“嗯……”冰含混不清地应着,脑子里却努力地在猜测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会是什么样的?
有个疑问,冰一直挂记在心里。她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疑问,是冰制造的。现在,她很想通过鱼的口,得到关于这个疑问的答案。冰知道,鱼那儿一定有关于这个疑问的答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
就在冰冥思苦想着该如何让鱼主动说出答案的时候,鱼却突然说道:“对了,冰,你绝对想不到,你有多厉害。”
“啊?”一听鱼这话,冰的心突然被提到了嗓子眼。冰有种预感,鱼即将说出的,正是自己想知道又不愿面对的答案。如果真是冰想象中的结果,那这个结果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冰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有些慌乱,有些后悔。但事情既然有了结果,就不会再改变。
“冰,真没想到你的笔杆子那么厉害。”鱼由衷地夸赞道。
“废话那么多,你倒是快说呀。”冰一心急,火气又上来了,嗓门粗得怔住了鱼,连蔷薇也被吓了一跳。
蔷薇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来,一头雾水地看着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冰,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吃火药啦。”
冰的脸色有些发窘,连忙用手捂住手机,对蔷薇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
“哦,没事就好。反正该下班吃饭了,有什么事就慢慢说,别吓着鱼,啊!”蔷薇盯着冰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冷,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在里面闪烁着,脸上却依旧善解人意地挂着浅浅的微笑。
冰满脸歉意地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这里,离蔷薇比较远。
“对不起。”冰向鱼道歉。
“哦。”鱼胡乱地应了一声,显然还没有从冰的吼叫声中回过神来。鱼想不通,自己真心夸赞,也会让冰咆哮如雷。究竟要如何做,才能顺你的心、如你的意?鱼懊恼地想道。
“你刚才说的,接着……说吧。”让冰做出一个恳求,会是如此艰难。
其实,冰只是很想知道另外一个结果。既然交通事故处理完了,除了鱼的家人得到应有的经济赔偿,冰相信还有另外一个结果。对于经济赔偿,冰并不感兴趣,这跟她也没有关系。冰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具体来说是关于另外一个人的下场。
如果说那个人真的因为这起交通事故,得到一个不该有的下场,那么,冰就是罪魁祸首。冰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只希望一切不会太糟糕。冰着急,急着想要知道答案。
“你刚才说的,还没有说完呢。”冰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哦,冰,你的笔杆子真是厉害。”鱼总算回过神来,刚才的阴郁一扫而光,语调又恢复了应有的兴奋。鱼重复了一遍刚说过的话,继续说道:“你写的申诉信,不仅让我们家这个官司乾坤扭转,让我们得到了应有的赔偿,让我爸沉冤得雪,让我们老百姓扬眉吐气……”鱼一口气又说了许多夸赞的话。
冰耐着性子由着鱼发挥,等他说完了这些废话,自然就该说冰想要听的东西了。
“冰,这一次,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小舅舅是一个很少夸赞别人的人,今天从交通事故处理中心办完手续出来的时候,却对你赞不绝口。”鱼自豪地说着。他当然自豪,冰可是他的对象,赞美冰就等于赞美他自己。
“哦。”冰毫无热情。
鱼有自己的一套“语言逻辑”,该按照什么样的顺序说话,他有自己的习惯和分寸,这是冰无法改变的。冰只有耐着性子,听鱼按照他的逻辑一点点说下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冰,你知道吗,你那封申诉信厉害,就厉害在不光是为我们家的事尽了大力气,还整治了一群为所欲为的贪官污吏。”鱼继续说着。
冰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是心在颤抖!冰要知道的答案,马上就会从鱼的口中明白地、血淋淋地“走”出来。可这会儿,冰却不想、不愿也不敢知道了。
“冰,还记得何振天吗?”鱼果然提到了他,那个让冰挂心的人。
冰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紧得透不过气来。鱼的问话,似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仅仅只是提醒冰,曾经有过这么一位何警官,是专门负责处理他家这起交通事故的。冰却还是心虚了,心虚得要命!
这是个忌讳!这个忌讳,在冰的心里,被她小心翼翼地垒成一堵随时可能崩塌的危墙,而她一直在奋力地支撑着,不让这堵危墙坍塌。鱼却把这个忌讳毫无顾忌地提溜出来,那么随意,随意得让人措手不及。
而何振天,已经无声无息地走进冰的心里,让她有所顾及,却渴望得到他的讯息。
“冰,你还在吗?你在听吗?”电话那端的鱼,见冰没有反应,急切问道。
“我在,我在。”冰重重地喘出一口气,像是刚从死神手中奋力挣扎,才得以逃脱出来一般,感觉有些虚脱。
“哦,没见你出声,还以为电话断了呢。”鱼自我解释一番,继续说道:“何振天总算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虽然没有被革职,不过省里已经挂了名了,以后的例行学习,他每逢必到,也就是说,他相当于被列入了省交通厅的黑名单。”鱼的声音,透着快意。
冰的心思早不在电话里,黑名单……怎么会这样?怎么就弄得这么严重了呢?被列入黑名单,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他在这个行当里,将不再有出头之日!冰开始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