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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两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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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缘从未有过的怒吼终于让清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冲动归冲动,但脑子还能判定是非。
“我去宰了那三只狐狸厂!”她的剑一收,气冲冲地朝外走去。
“你够了吧!这节骨眼了还闹事!”
“我闹什么事?!我是去帮姑娘讨回公道!”
“要讨公道,也得先确定姑娘没事,你别这么胡来!去请大夫来。”
“不需要,她喝的只是寻常迷药,睡一觉便没事了。入夜里请大夫,难保不被人瞧见,到时只怕会惹来更多是非。”南宫哲插进话来,清儿白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南宫爷说的是。”晓缘点点头。
“是什么是!你有没有点主见?别人随便放的屁全当是香的!”见晓缘满是信服的态度,清儿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扭头,将珠帘踢得哗啦作响,便气冲冲地走了。
“清儿……她就是这个脾气,南宫爷,您大人大量,千万别介意。”说不动清儿赔罪,还让南宫哲听到那些粗话,晓缘一脸的尴尬。
他无所谓地耸肩,只朝床上的岑久投去一眼。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岑姑娘麻烦你照顾了。”
£££
翌日。
“姑娘,南宫爷来了。”
“你出去吧。”她抿住不小心逸出唇的笑容,静静地说。
看着那诡谲的表情,心细如尘的晓缘,却瞧不出什么端倪,只得默默依言离去。
“你觉得怎么样?”
“没事儿的。”房间已无外人,岑久无须再掩饰自己的心情。她灿然一笑,显示心情好得不得了。
“清儿说要去找岑家的人拼命。”
“她就是这个性,无妨,晓缘压得住她。”
“你呢?也不打算追究?”
她一怔,摇头笑了。“追根究柢,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只会在岑家惹出更大的风波来;我爹的身子才好些,没必要再刺激他老人家,只不过……”
她沉吟了一会儿,只盼接下来这留人的借口别被看穿。
“就昨天的情况看来,你还是教我些防身术来得好。”
“以你的冷静,就是遇上大事,也能处理得很好。”
一早的好心情因这番话沉淀下来,她垂眼瞧着地上男人的影子朝自己走近,直到手腕被他执起,掌心塞进一柄小小的匕首。
“这是……”
“我估的没错,它正好合你的手。”
她的心一颤!原来低落的情绪又被挑起。伸手握那刀柄。这利器做得极为精致,尺寸也很小巧,一小截袖子便可以轻易藏住,十分利于她在某些非常情况下自保。
是他……费心思量选的吗?岑久的心雀跃,抬头愣愣地望他,却怎么都不敢开口询问。
因为南宫哲的表情,与面对那日她扬手揭下花钿时并没什么不同。
“收下来,对你总有些帮助。”
听到他那一丝不苟的口吻,岑久失望地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这个男人是块生锈的铁片,绝对不会特别为令女人做这种事的,她最好早点停止猜测他的每一举动,再任情况这样发展下去,只会对她愈来愈不利。
“这刀这么小,真要遇上了事,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握着匕首的手握了又放,岑久叹息的声音忽然多了那么些幽怨。
从前的她,何曾用这种口气说话?
“千万别小看它。一个男人身上有很多致命点,当你为了自保反击时,千万不要考虑是否会重挫对方致死;你要狠下心,因为,攻击的机会可能只有这么一次。”
“像这样吗?”她低声问道,将手朝前轻送,刀鞘轻撞他的胸口。
从鞘身传来的震动,是他的心跳,握住刀子,岑久的手无端跟着颤了起来。
初次动情,是不是也为他心跳所迷?
她那完美的求子计划已经失控,就像她再也不能严令自己,不为这心跳所属的男子所惑。
不知道他有没有思虑过,在两人之间,已经没分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她愈来愈依恋这副身躯?
他真像那日所说,如此眷恋她的身体?
但青春年华总会有老去的一天,那时,她还能用什么留住他?
仿佛同一时间,他也接收到相同的问题。南宫哲并没开口解答她的疑虑,只是望着胸前刀鞘,不发一言。
直到岑久突兀地开口:
“昨天,我那个样子,你为什么……没对我……呃……我的意思是……”
南宫哲俯下头,只给她一个柔柔的亲吻。
岑久怔了怔,他的唇里仍有淡淡的龙井茶香,温温的、热热的,这个吻让人心旷神怡,其中还掺着某种不可思议的抚慰意味,她本能回应,觉得整个人变得飘飘然。
“这种事,需要两情相悦的,你没同意,我绝不会做。”说罢,他摸摸她的头,“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
妆镜前,岑久手拈眉笔,在脸上轻绘桃花。这些日子,她调的颜色愈来愈淡,似乎对于这个胎痕,不再像从前那么介意了。
是什么改变了她?
这些年来,她日复一日用胭脂掩覆着胎印,颜料淡红的色泽已经吃进肌肤,就算不贴花钿,顺着胎记,再补绘几下,一样也能把她衬得出色。
会不会真有那么一天,她可以坦坦荡荡、什么都不在乎地带着这胎记走出醉仙居?
一股酸水截断思绪,自胃里直冲喉咙,岑久丢开笔,哇一声吐了出来。
在旁服侍的晓缘被这突如其来的呕吐吓白了脸,扔开手里的鲜花,急急跑来拍抚她的背。
“姑娘,您是怎么啦?怎么会这样呀?”她焦的地问着,一面扬声朝门外大喊:“清儿!清儿!你死到哪儿去了,还不快来!”
木梯传来碰碰大响,清儿一脚踹开门,三步并成两步地冲进来。
“别怕别慌!天大的事有我来扛!”说罢,她抽出剑,警戒地扫过房间四周。
“别闹了!姑娘出事了,你赶紧去请大夫来。”晓缘丢了个白眼给她,清儿拔腿又冲了出去。谁知,这回却让岑久给喊住。
“不准去,晓……晓缘,你叫……叫她回来。”岑久说完,捣着胸口又呕出一团秽物。
这一次,晓缘终于看明白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然后尖声把清儿唤回。
“久姑娘!我扶你上床躺着。”晓缘哽咽了,而被唤回房的清儿望见这一幕,却是全然摸不着头绪。
“你为什么哭呀?晓缘,久姑娘只不过是吐了。”她指指地上的一摊脏污,问得无辜。
“你这猪头!久姑娘是……久姑娘是……”晓缘又恨又急,却说不出半个字来,未了,只气得在地板上连连跺脚。
“好端端的干嘛骂我?”清儿板起脸,“昨儿个只不过贪了厨房一块五花肉,你有必要这个时候跟我算帐吗?”
“你……你就知道吃,要让你明白发生什么事,早让你气死了!”晓缘抹着泪,没好气地骂道。
“别吵了。”岑久虚弱地叫道:“清儿,你出去吧,别跟晓缘一样大惊小怪的,我只是吃坏了肚子,人不舒服而已,晓缘在这儿陪我就好了。”
“喔。”清儿搔搔头,一脸傻乎乎地走了出去。
“久姑娘,是谁做的?”晓缘掩上门,又奔回岑久身边。
“我就知道,任谁都瞒得住,就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岑久虚弱地一笑。
“久姑娘,这不是调侃晓缘的时候,你赶紧告诉我,到底是谁干下这么可恶的事!”话才说完,晓缘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向来斯文的脾气也管不住怨毒的诅咒:“我……我……非叫清儿把那天杀的混蛋剁碎喂狗不可!”
岑久想解释,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喉咙呛辣得让她有口难言。
见她这模样,晓缘好生心疼。她念头一转,突然想起前些天南宫哲曾用一条被子把赤条条的岑久抱进醉仙居。
一定是那日回岑家时,被那几只狐狸精设计的!晓缘霍然站起,此刻只希望能揪住那三个女人,然后一刀刀将她们凌迟致死。
“绝不能饶恕她们!”晓缘低吼,胖胖的身子冲向门口,却被岑久厉声唤回。
“你又要干什么?!”
“久姑娘,是不是袁姬和芳柳姨娘搞的鬼?这孩子……”想到最有可能是袁秀宏所为,晓缘简直说不出口。那个死懦夫!平日看他软不嗒叽的,没想到居然敢跟天公借胆,对岑久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
“孩子是我的。”
“姑娘!”晓缘张口结舌,呆立在原地。
“你不要多问,总之,这件事绝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也不是被逼的。你只要知道,这跟袁姬、跟我爹没半点关系就够了。”说罢,她脸色苍白地闭上眼。
这一下,晓缘是真的哑口无言了。岑久坦白的事实完全超乎她所预料,好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姑娘这模样,要让人担忧,要不,让晓缘请汪老来一趟吧。他医术精,口风也紧,算是自己人,姑娘让他诊治,也教人放心。”
这一次,岑久没有异议。她鲜少这么难受过,这会儿,除了闭目休息,什么都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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