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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咖啡。”
“啊,不!”阿尔托宁太太把头埋进手心里。
当装着晚餐的托盘从厨房升上来送进房间后,柯把两个托盘拿到敞廊上,那里稍微凉爽一些。时值按照地球季节制造的夏天,天幕变成了城市的墨镜,让天色暗淡,只透过群星的闪光,敞廊上吹送着人造风,夜色昏暗,舒适宜人。
阿尔托宁走到敞廊上,挨着自己的学生并排坐在一起。
温馨的夜晚和从火星人公园里传来的音乐,缓解了院长的神经。她说话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又找回了贵夫人的腔调。
“看来,”她说道,“对我来说,最出乎意外最不可思议的考验就是见到你。要知道,我飞到这里来,一路上聊以自慰的就是,我马上要见到薇罗尼卡了,我会帮助她与父亲重逢。我明白,同大公打交道必须百倍小心,谨慎从事,如果他请求你做什么事,那么这件事多半只对他有利。然而我一直都在希望,最主要的是重建一个家庭,其次才是想办法对付沃尔夫。”
院长切下半块煎肉排,心事重重地嚼着,直到咽下去才接着说道:
“结果,没见到薇罗尼卡,却见到了化装成薇罗尼卡的你,我大吃一惊。我当时必须尽快想清楚,这样化装是什么用意。”
“您很快就想明白了。”柯便说道。
“我的眼前出现了米洛达尔局长的形象。于是我猜想,八成是偷偷替下了薇罗尼卡——肯定是他的安排。而且我还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薇罗尼卡深爱着阿尔焦姆,因为她已经明明白白识破了掉包计,被吓得惊惶失措……我可了解薇罗尼卡,她是个可爱但是柔弱的女孩——她不适合作米洛达尔的助手。”
“那我呢?”
“你能胜任。你富有冒险精神,你喜欢历险,你是个很难驯服的孩子。我说薇罗尼卡识破了掉包计说得对吗?”
“我是在最后关头才替换她的,她当时正处于歇斯底里大发作之中……”
“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最好还是让我说——当然米洛达尔把她藏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了——他担心库西岛上有他的敌人。”
“他是对的……”
“柯,如果你认为我是他的敌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对他的才华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向你发誓,我过去是今后是将来还是他忠实的助手,要不是该死的大公突然找到岛上来,揭破我过去的经历中可耻的伤疤,跟我摊牌的话。他带来了底片……底片上面留有我赤身裸体抹满樱桃酱,在他那群醉醺醺的亲信和船员们面前跳舞的把柄……然后他,他对我……不,算了,他怎样对待天真幼稚的姑娘们,你知道这种事还太早。”
“太早,就算太早吧。”柯一本正经地表示同意。她相信,有关这方面的知识,诚然,仅仅就理论而言,要比院长多得多。无论多么奇怪,正是院长的某些幼稚导致了她的失身堕落。但是,你总不能对一位上了年岁的女性讲解什么是女性的智慧,什么是女性的幼稚。
“在每一个女人的一生当中,”院长开始吃冰淇凌,她那粉红色的四方脸平和舒展,“都有一段危险期,不仅是对周围的人,而且对她自身也是。这段时期与心情恐慌有关,正是因为心情恐慌,我的孩子,有一天,你走到镜子跟前,发现你的眼角出现了鱼尾纹,或者看见自己长出了第一根白头发。那时侯就像有一股洪流劈头盖脸浇透你的全身,你突然醒悟到,你的全部生活都安排得不对,工作只不过是在摧残你,你的丈夫或者男人配不上你,光阴似箭,稍纵即逝,如果你没来得及抓住末班车的把手登上去,末班车就会一去不回头。于是,你情愿跑上大街,投入你碰到的第一个人的怀抱,即使他是个败类,他之所以好只有一点,就是他不像环绕在你周围的那些循规蹈矩的人。请你告诉我,柯,什么是促使我,一个优等生,音乐学院酷爱竖琴的佼佼者,在一夜之间砸烂学得好好的心爱的乐器,跑出宿舍,流落到一家条件很差的旅馆,在一个散发着甜酒和糖果味的白发美男子的怀抱中,在地球和其他星球的住所来回奔波了好几个月,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父母,忘记了自己对他人的责任,也忘记了上帝——现在我回想起那些通宵狂饮的日子,仍感到恐惧和一丝隐隐约约的欣喜——但是这一切哪像是我!啊,不,这是另一个乘着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河上颠簸流浪的女孩子。所以我认为,这种冲动对于顺从、随和、内向的人尤为危险……”
“是对于优等生。”柯说。
“对于你这样的人也是,因为你总是以挑别人的错误为乐事。”
院长陷入了沉思。
苍蝇穿着白大褂从天上冉冉落下,坐到敞廊的栏杆上远离院长的地方,以免自己的出现吓着她。
“晚上好!”柯向她表示欢迎。
“哎呀!”院长大叫一声,但是柯对这种反应已有心理准备,马上向苍蝇问道:
“您是要咖啡还是茶?”
“都不要,我已经喝过茶了,谢谢。”黑苍蝇答道。
“你们还不认识,”柯说道,“这是瓦涅萨——我们的大夫,她是个非常好的人。这是阿尔托宁太太,我的院长。”
“有关你的院长的一切我都知道。”苍蝇答道,柯觉得她细微的嗡嗡声中带着谴责。
“这样也好,”柯说,“关于我们的局长朋友有什么新消息吗?”
“局长在银河系中心有紧急事务要处理,他不能分身前来。”
“让他把自己的全息图像派到这里来也行啊。”柯建议道。
“很遗憾,距离过于遥远,收不到稳定的全息图像。局长明天腾出空来,马上就会赶到这里来,因此您必须坚持到早晨。行吗?”
“我们尽力吧。”柯看着院长说道。
“我担心,我会成事不足。”院长说。
“您会败事有余。”苍蝇不留情面地嗡嗡说道。
院长双眉紧锁,她会同意自杀,甚至让局长来处死她,但是不能让一只黑苍蝇来作践自己。
“我将尽可能靠近你,薇罗尼卡。”苍蝇说道。
“不是薇罗尼卡,”院长纠正道,”难道您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姑娘的名字叫柯吗?”
“这个我不清楚,”苍蝇答道,“因为我不清楚这种地方是否安装了窃听设备。”
说完,她就飞起来,消失在温暖的蓝空中。
“是吗?未必。”院长不好意思地说。她明白她犯了一个错误,但是反正已经犯了数不胜数的错误了,所以这最后一个错误她倒不想承认。“有点冷了,”她说道,尽管傍晚的空气像刚刚挤出的牛奶一样温暖宜人,“我们还是回到房间里去吧……”
柯依从了她。
她们刚刚走进房间,电话铃适时地响了起来。
院长很响地“啊”了一声,又小声说道:
“别拿话筒!”似乎电话机里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一样。
然而柯已经到了电话机旁边,接通了电话。小荧光屏上出现了久·库夫里耶教授的面孔。
“谢天谢地!”院长说着松了一口气。显然她是害怕在荧光屏上看到另一个人。
“可找到了,感谢上帝!”教授说道,“我刚才还在想,再也找不到你了,他们把你藏起来了,弄出了火星,也许,甚至把你杀害了。”
看到教授的脸色如此激动,听他说话语无论次,柯觉得很奇怪。
“你没事吧,你还活着吗?”他问道。
“是的,谢谢,爸爸,”柯答道,她又重新进入了薇罗尼卡的角色,“您怎么样啊?”
“我?怎么样?我害怕,我孤独,恐怖的预感压得我透不过气来,薇罗尼卡。你确信你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吗?”
“你别为我担心。”
“我做错了,我不该赶你走。我想,把你嫁给这个……阿尔杜尔,是一个骗局。你说,是这样。明天火星的律师将为你办理同这个败类离婚的手续。按照火星法律,你是未成年人。你现在在旅馆里吗?”
“对,我在阿尔托宁太太的房间里。”
“快躲开她!她同大公及他的同伙串通一气。”
“您别担心,教授……就是,爸爸,她根本没有这么坏,她来这里只是想确证您有女儿的真相。”
“我十分清楚,她为大公效力。”
女院长进入电话的视野。
“您有权力这样说,教授,”她说道,“但是,我向您发誓,我会尽一切努力,保证……薇罗尼卡的安全。”
“薇罗尼卡!我不相信任何人,”教授打断她的话,“我也不相信你,但是我想挽救你,在火星上推一能保证你安全的地点,就是我的家,他们就是扔原子弹也不能炸毁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