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颜啸林那里,我得到颜晓的电话,发了短信,还是那句,幽宁死了。
颜晓,他就好像不经意扎根在我心底的一根刺。隐隐作痛。我终于知道自己的心里其实有他。自己深爱的人是那么刻骨铭心,让我忽略身边的太多,我只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安,让我手足无措。
我随意地走近一些人,然后离开,我是一个不敢也不能爱的女子。
不是和颜没有过快乐的日子,那天的阳光很好,我牵着颜晓的手走在路上,空气中有蔷薇芳香,我深醉其中,身边的颜晓因我的好心情而快乐,只是快乐都太短暂。
夜降临,我无眠,我一个人走在街上,冷清的月光。我那么悲伤,迎面而来的车。我知道他朝着我的方向行驶,我没有躲,因为我看到安的影像,他微笑着地对我挥手,一如童年时他紧张的关心,我只是穿梭马路,没有回头的意识。我希望自己在那车轮下丧生。
我听到颜的惊叫,巨大的疼痛瞬间袭击了我。我昏了过去。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任何人的影像。
四周一片白。素净的白,惨淡的白。许多穿着白衣服的人在我身边来去。我旁边的床上躺着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旁边的旁边也是。我很害怕,我被这铺天盖地一样的白包围,几乎窒息。
其中一个人看到我睁开眼睛,走过来,伸手探我的额头。
“小姐,三天前你发生车祸,肇事司机送你到医院来,你已经度过危险期,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几天就够了。”
我睁着眼睛,我看着她。我很迷茫,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出了车祸,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小姐,现在可以通知你的家人来看你。”
我的家人?我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发现自己全无概念。“对不起,我想睡了。”我拉过床单,盖住自己的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许,这世界只有我自己。
第二天还很早的时候,天刚刚亮,我一个人离开了医院。我无处可去,我身上一分钱没有。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是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四周是人,是车。我却感到荒芜。我不知道,是否整个世界已经将我遗弃。因为我还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究竟可以走去哪里?我隐约记得,有个叫安的男人,他是我的亲人,然后我不停地拉住街边的男人,询问着,你是安吗?你可以带我走吗?
一个男人拉住我的胳膊。我不害怕,虽然他是个陌生人,因为我什么也没有,我不怕失去,我连自己的灵魂也丢掉了。他的眼睛很漂亮,干净而有神。上了些年纪。我被他的眼睛吸引,很奇怪地,信任了他。于是,我跟着他走。
我看到停下的地方叫祥云宾馆,然后有个女人走过来,打量着我,笑了一下。和他握手,林哥,好久没来了,这几天来了个模特,身材很好,改天给画张海报。
很好,露月,她叫安心,看上去骨骼很好。
叫露月的女人又仔细在我身上拍了一下,问,你会做什么。
台上有女子在妖娆,应该是蛇舞,音乐雾般地轰炸着我的大脑,我被音乐吸引着,忘记身边的女人和林,径直踏着鼓点走上台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熟稔地翻管,以及能完整地跳完这个曲子,我听到台下的喝彩和尖叫。
一夜过后,我留在了祥云演艺厅,海报上醒目:安心,苗族女子,艳星。
我被一群男人包围,我陪他们喝酒,唱歌,打牌。
这就是我的新生活。
我可以让自己裸舞,却不允许别人动我,某日,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将手放在我的胸前,那是林画的“小荷初放”,我很冷静地扔开男人的手,然后很冷静地拿起身边的酒瓶子砸去。
一个星期后,男人说,安心,我给你一个家。我搬进了念云别墅,据说是男人为了一个女子买的,但是那女子住过半年后失踪。多年后,我知道,那个女子叫,木晓云。
我知道那个中年男人叫颜啸林。总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也许,我认识一个和他名字差不多的人。我迫切地需要恢复记忆。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这样对自己一无所知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林说,你要听话,你是我的。
好的,我听话,但是我并不想是他的。但我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不会活下来。我只是一个失忆并且单身的女子,没有生存的能力。
某个阳光很好的午后,我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赤着脚走出去,身上是宽大的男装衬衫。
一个年轻女孩正在毕恭毕敬地在询问林,叔叔,颜晓这段时间在哪里,我找他有事。
颜晓是谁,我喃喃自语,可能是声音有点大,林回过头来,安心,你怎么出来了。
女孩把头转向我,惊叫起来。
“湛蓝,怎么是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林,目光呆滞又疑惑,甚至有点在喷火,慢慢靠近我,从头打量着我,手颤抖着划过我的男装衬衫。
“你是在喊我吗?”我走近她,我对她有一种直觉的好感。“可是我是安心啊,我在祥云表演舞蹈的,你认识我吗?”
“是的,湛蓝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她大声地吼了出来,林看看我,抿紧了嘴,良久,“她不过是我在路边拣来的,出了车祸,现在失忆。”林草草带过我的经历。他没有感同身受,自然不会知道我的痛苦以及恐惧。
女孩把我抱在怀里,“湛蓝,老天对你太不公平,怎么可以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我竟有些心疼她。车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过是个被人包养的女人,什么都不必在乎。
“湛蓝,和我一起走好吗?”她抱得我很紧,我几乎透不过气。
“不,我不。”我坚定地摇头,在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之前,我不会离开林。在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之前,我不要改变目前的生活。
很偶然地走在街上,车水马龙。有些时光重现的错觉。走到马路中间,神情便开始恍惚。急刹车的声音。然后一个方言浓重的人从车窗探出头来,大声骂我,“走路没长眼睛是不是?”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很多东西一下子都回来了。我匆匆跑到马路对面。蹲下身,头部非常地疼,几乎要爆开。
我想起来了。许多,一起。
他们,我自己。
是的,她说的没错,我是叫湛蓝。我是一个复杂的女人,我的一生都用来爱和被爱。她是幽宁,她得知我出车祸后哀痛的眼睛使我动容,但我想,自己仅能如此。其他的,什么也无法给。我清楚知道,幽宁有多爱他,那个他,便是林惟一的儿子,颜晓。有些像我爱安。那么稳妥安稳的男人,随着我的生命一起蓬勃的爱。而她爱的人恰恰是爱我的人,她一直幽怨着,争取着,最后才发现自己失败在一个如此可笑的故事里。她却不知道,我对颜晓是另一种感觉。面对他。我温暖。安心。如同被阳光照射。永远不会寒冷和黑暗。颜晓爱我,幽宁爱颜晓,这很乱,我无法解释,于是忽略,我和颜晓的父亲在一起,幽宁便不会再害怕我拆开他和颜晓。
然后我突然地恢复了记忆,就在那个司机对我破口大骂的时候。
我站在刺目的阳光底下,仿佛一只终于找到方向的鸟。遗憾的是,这只鸟没有家,它只能一生飞翔,它停下来的时候,就会是死亡。那一刻我竟懂得了自己生命中的许多未知,然后我突然地快乐了。
有些事情想通了很容易快乐。
颜晓,我不准备把他计划到自己的生活里。我记得他爱我,如同我爱安。
我很想把自己的头埋在他温暖的身体里。告诉他,我被他感动。然后接受他的一切,包括做爱,就在他卧室那双人床。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于是沉默。我依然装做没有恢复记忆的样子,在林的面前,我不知道他的儿子爱上我。就像爱自己的生命。既然老天让我失去记忆,那么这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
我带着从商场买回来的衣服,站在林的面前,我知道他会称赞我几句,诸如漂亮,娇媚,我等待着。
但是他没有。他缓慢踱步到我面前。“原来你就是湛蓝,颜晓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湛蓝。”
我抬起头,我装做茫然地看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是安心吗?”
“真的?”
他弯下腰,中年男人略带腐败的气息充斥在我的鼻端。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嘴角堆起甜腻的笑,“林,你说什么?”
确实不容易,他相信了我。
夜很深的时候,身边的颜已经熟睡,我拨开他放在我胸前的手,轻巧走到阳台,燃了一支烟,天空是湛蓝的,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