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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在的时间越来越长,颜的脸上几乎找不到微笑的痕迹。我知道了那首王菲的歌名——《蝴蝶》,很空洞的一个爱情童话。
木兰花的清香醉了空气中惆怅的分子,我告诉自己,爱是幸福的,即使是孤独的爱。
幽宁,别说了。我打断她的话,她的话准确无误地刺激着我的神经,幽宁已经是一个有着完美成熟女人气息的女子了,微微的大卷发,褐色的蓬松在肩上。妖精的香味浓浓的充斥在整个房间。
幽宁并没有理会我,她像是中魔了一样只是呆呆地说话:颜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我把他带回我的房子,他不停地说话,我静静地听。
我在颜的怀里汲取着温暖,他醉后的主题却是你的妩媚。其实他早知道,你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而他即使放弃自己仍然不会留住你。
幽宁,我……
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然后拈起兰花指,让我想起老上海的舞女。事实上,她现在的确是在一家娱乐场所上班,名义上是领班。
她说,湛蓝,我现在是吴的情人,他对我很好。吴是向日葵的老总,他有很多情人,向日葵是一家演艺酒吧,也就是她所在的上班的地方。
幽宁带我去那个酒吧,我一下子喜欢上了那个地方,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开始昼伏夜出的流连其间。
向日葵,多么可爱的名字,我问过吴,一个低调的地方用如此一个阳光的招牌,合适吗?他笑着看着远方,很多东西是用低调来诠释的,但是它最终也许并不仅仅是低调。
我没有听懂,但是我喜欢向日葵,灿灿的是我所不能追求的,所以我只有沉默的喜欢。
白色铺天盖地地笼罩城市的时候,我正拈着白色的520静静地伏在吧台上品着“白色逃亡”,那是吴让调酒师专门为我调制的。他说我苍白而颓靡的妖冶合着纤细修长的烟雾,是对这杯酒最好的释义。
幽宁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酒吧里顿时多了一股冷空气。她身上还有美丽的雪花,洁白的还不曾融化的晶莹。
幽宁是美丽的,所有的人都这么说,第一次看见她时,吴却神秘地对她说,宝贝,你将是个有钱的女人。然后不等她明白过来,他就莫名其妙地大笑,拉着她跌进疯狂的DISCO。
这是吴告诉我他们相识的经过。
白色飘摇在碧绿的香槟上,没有那种我所钟爱的殷红,幽宁要了半打百威,我只是玩弄着手中的高脚杯,不和她说话,也不看她。吴经常说我这个人很残酷,对任何人的事情都很漠然,我没有告诉他,是我的热情已燃尽。幽宁喝到第三瓶的时候,我抢下了她手里的酒瓶,然后一口气喝干。
湛蓝,我该怎么办?她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痛,可是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音乐很疯狂也很孤独,年轻的DJ用嘶哑的声音买力地喧哗着场内的气氛,我能做的就是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借给她一个瘦削的肩膀,任她轻声地抽泣。
幽宁说,我已经让自己学会了遗忘。
我清楚,她是一个很能让自己适应各种场合各种爱情的人,她如果说了遗忘,她会的。所以她很快迷恋上了卢洋,一个跑场子的歌手。
我一边忙碌着自己侈糜的生活一边画出一颗心然后再打上叉,幽宁,你确定自己真的爱上他了吗?
她不回答,只是说,好好待颜晓。就跳进混乱的人群里。
我的生活基本很简单,每天回家面对着颜晓殷勤的爱抚,我的身体始终冰凉。
幽宁的生活却不再简单。向日葵的生意因为卢洋的存在似乎好了许多,幽宁每天像只蝴蝶穿梭在人群里,真的像棵向日葵四处灿烂,甚至忙也没时间和我聊天。卢洋是个其貌不扬的歌手,他是个擅长情歌的歌手。
有的时候我会想,不就是一个唱情歌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但是他确实迷住很多女人,成熟的,纯情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幽宁竟然真的迷恋上了他。
她说,湛蓝,我要离开向日葵。
她打电话的时候,颜晓的手在我身上细细地挪动着,不需要任何技巧的,他有的只是热情。
幽宁说,湛蓝,我很累,我只是想跟着一个适合流浪的人走。
颜晓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喘息,我瞥了他一眼,他的脸通红通红,手在我的下腹不停地旋转,眼里是欲望的压抑。
我说,幽宁,那颜晓呢,你不爱他了吗?
颜晓的手微微一抖,身体顿时静止在那里。
幽宁最后一句话是,湛蓝,我们是同类。然后挂掉电话,我哈哈大笑,同类,笑得眼泪也快出来的时候,我用力地咬着颜晓的肩,看到他疼得嚎叫,我开始满足。
颜,不要停止,不要离开我的身体,我需要你。突然间,我疯狂地需要,索求,我看到安的惊讶,看到幽宁的背影,看到云姨的眼泪。
眼泪不是用来哭泣的,不知道这是谁给我说的,他说,眼泪是用来发泄的。
我没有眼泪,我只有发泄。
我说,颜晓,我是一个肮脏的女人,我需要不停地换着身边的男人,让那些肮脏的因子在身体里游动,我是个没有感情的女人。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你选择和我在一起,就代表着你只是我一个惟一天亮不分手的伙伴。
颜晓孩子样地在我怀里哭泣,他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能拥有你的爱。
生活一直以单调而绝望的姿态流浪着,我像蜕壳多次的动物,身体变得麻木和透明。没有人知道我的爱情曾经多么样执著,甚至激烈。只是当流星过后,我才发现我的愿望只是一粒黑色的玻璃球,根本不堪一击。
幽宁走后,我更寂寞了,我无法一个人面对深夜刺骨的寒冷,我把身体融化成温和而颤抖的潮水,淹灭一个又一个男人。一个人的时候,我看着手腕上紫蓝色的脉管,吮吸着血腥的紫蓝味道入睡。
吴说,湛蓝,你真的是一个残酷的人。
我发问,你确定在自己那么多的情人里面,你是最爱幽宁的吗?
他点头。
也许,你会和颜晓相爱的。幽宁临走时,我告诉她。
又是除夕,安离开我已经三年,一个人默默地听着《当刺猬爱上玫瑰》,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明知没有希望的我习惯性拨通了安的手机,电话里传来甜甜的声音:你所拨叫的用户已转入移动秘书……我挂掉电话,任寂寞游走在我的脉络神经。
幽宁说,湛蓝,我回来了,你来接我。我说,好,你在那里等我,我要给你一个美丽的除夕夜。
我打电话给颜晓,颜,我在车站,你来。
然后我拨通吴的电话,精心地把自己描了又描,穿上我最爱的白色风衣。临走时,我看见我的妖艳和寂寞在除夕的爆竹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再一次不抱希望地给安留言:我爱你!然后关机。
吴醉了,他看着我,嘴里唤着幽宁的名字,我妩媚在曼约的音乐中褪下一件件裹在我身上的遮盖。我性感又动人地挑逗着吴,我知道我寂寞。
当吴沉重的气息和我娇嗔的呻吟一起跳跃时,我看到了安的凝视,深深的凝视,然后转身离去的背影,我最后一声绝望掺杂着吴恣意的潮水迎来了新年的钟声。
那一天,我22岁,看到颜晓和幽宁躺在我的床上,我安静地说,颜,我们分手。
情人节那天,满大街的玫瑰叫卖,十五块钱一朵,我在向日葵肆意地扭动着身子,有个外国佬冲着我竖起大拇指,直说OK。
晚上我在吴的怀里发横,我跳得比领舞小姐跳得好。
妖娆在高高的舞台上,扭动如蛇样的细腰,不记得是谁说过,就是喜欢细腰的女子。台下的人随着我煽情妖艳逐渐增多,口哨声,尖叫声,我满意地看着自己招摇的样子,在别人的眼里,在自己的心里。
深夜的时候,开始记录,记录自己像一只可怜的刺猬,只是血淋淋的被拔掉一根一根的刺,然后孤零零的流浪着。伸出手抓不住纷纷落下的烟灰,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支烟在我喉咙里辗转徘徊了,疼痛,是难免的,或者,已经麻木。
习惯了在黑暗中赤裸着身子,然后点燃烟,星星点点的,看窗外零落的人,从高处看下去,像蚂蚁在蠕动,我想,要是挂在月上,城市也许是千疮百孔的蚁洞。想象着自己挂在峭壁上,就那样悬着,不动,只是悬着。天空在夜色里是一块宝蓝色的绒布,上面挂满了亮闪闪的晶片,像我舞动身躯时那摇摇欲坠的演出服。还是飞翔,沉睡,迷茫着,也许很多东西留下的痕迹能够划开一整片天的。
湛蓝湛蓝的海底,是珊瑚还是化石?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站在窗前,裸着身体从高处看去,远远地,寂寞的人,零落的分散着,像迷失方向的蚂蚁。想到这个比喻的时候我就会拈着手中细长妖冶的香烟,吐着烟圈,想象,如果我此时是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