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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是这么想着,可看着他深来的痛苦也不能就这样放着。
顾不了其它,元昊炵愤力扳开骆凌闭得死紧的双唇,将一颗白色药片放入嘴中,急速倒水强逼他吞下去。
猛然的水温入气管,让骆凌难过地重咳几声,过了好半晌,疯狂的症状似乎稍稍减轻,他终于松口发出低鸣,嗯嗯地吐吶着微闷的濯气,顿时整个人无力地瘫软下去,胸口缓弱起伏着。
「谢谢……」骆凌虚弱地一笑,脸上除了苍白外,并无一丝的生气。
「你先睡一觉吧!有事醒来再说。」他是不在乎这些时间,且看他连说话都有困难,满满的问题就等下次再厘清好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骆凌疲惫地点点头,镇静剂的效用似乎开始慢慢扩散,缺少体力的身子让他没法抗拒,眼帘缓缓垂下。不一会儿,原发作过后的失眠却因药效而让他安然地沉入梦乡。
元昊炵有些失笑地看着骆凌的睡颜,看来他这次不仅是捡了一个麻烦,而且还是个充满谜团的异常。
※※※
对从未服过镇静剂的人而言,哪怕只有一小粒,药效作用绝对百分百,足够让人一睡到天明,直至清晨必不清醒。
但用在骆凌身上,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药效自动锐减一半,他再次悠悠转醒,时间也不过才流失一个钟头,他提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坐起来,这次手臂上没有点滴牵制,却多了个棉花贴布。
骆凌皱眉,下意识就要撕去覆盖伤口的敷料,一个陌生却好似熟悉的低沉嗓音叫他停了下手,他抬起水灵的眸子远望着立于房门口的元昊炵。
「你在做什么?!」刚进门注意到他的愚蠢举动,元昊炵脸上顿时冷然,微带怒气询问,手里还捧着一只托盘,盘子上有着一碗滚热的白粥。
呃……是在叫他吗?骆凌满是疑惑地在脑海里浚巡着眼前男人的记忆,这才忆起方才发生的所有事,原来他就是救了他的人,亦是毁了他愿望的罪魁祸首。
见他不发一语,元昊炵慢慢朝他走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旁边的柜子,捧起那碗热腾腾的白粥,四溢的香味随着袅袅白雾飘散,充塞着整个房间。
他朋舀了一小汤匙,细心地吹了口气,递到仍呈怔楞状态的骆凌面前,柔声道:「你一定饿了吧!快吃,已经凉了。不烫口的。」他露出个无害的笑容。
骆凌顿然,垂首直盯着面前的热粥,似乎丝毫没有张口迎入的意思。
「别看了,你放心,我不会下毒的,粥是用来吃,不是用来赏玩的。来,快吃吧!」元昊炵不胜其烦地催促着,将状似出神骆凌唤回。
他还是盯着汤匙上的凉粥看,接着将唇瓣缓缓地靠近,慢慢吃掉匙上的东西,突然,泪水无预警地漰然落下,滴滴落在粥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怎么了,不好吃吗?」这碗粥应该不致于难吃到哭的地步才对,不是他自夸,从他学生时训练出来的可是一等一的好厨艺,凡品尝过的人无不称赞。
骆凌摇头,哽咽地说道:「不是,很好吃……」
当舌尖碰触到温热的稀饭时,感受到一股暖流注入心房,不知有多久他已没吃到热腾腾的东西,以前最多也仅吃些硬梆梆可久放的面包,或是用摊贩卖剩不要的水果来裹腹,热食的味道他早已遗忘了,这种温暖的感觉他真的好久、好久不曾尝过。
「好吃就多吃点儿,瞧你瘦巴巴的。」元昊炵淡笑,手上的动作从未停歇,一匙一匙地舀起稀粥喂着骆凌,不到半小时的时间碗盘已可见底,份量不少的稀饭全数进了他小小的身子。
喂食怠尽,元昊炵满意地收起碗盘,暂时放向一边,旋及又端来一杯热茶给他,好去油解腻。
骆凌接过茶水轻啜几口,终于敢抬头和他四目相对,吶吶地开口:「请问……」他咽了下口水,大力地吸了口气,深呼吸后继续接叙道:「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不该救他的,虽然他的善心相助他应当铭感五内,可他宁愿在当时就此慢慢死去,像秋枫落叶般静静地回归尘上,无人知晓。
反正他死了一定没有人为他伤心、难过,不知在何方的妈妈不可能会为他哭泣,终日沉迷酒色的爸爸更希望他终始不存在,原本他就是一个不该来到人世间的孩子,或许他消失了对谁都好。思及此,骆凌黯然地低下头,两行清泪顺腮流下。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看你倒在路旁昏迷不醒,我总不能装作没看见掩面跑走吧!等过几天伤好一些,我再送你回家。」元昊炵说得十分冠冕堂皇、明明白白,一点都不心虚。
天知道一开始他是真想拋下他一走了之,思忖下却又觉良心过意不去,才勉为其难地将他捡回来照顾,说来说去,他并不是自下的。
「不、不要!我不要回家,求求你别把我送回去。」提及此,骆凌倏地浑身发颤,眸中净是恐惧不安。
剎见他霎时激动的模样,元昊炵有些愕然,惊异下随及想起好友先前的叙述,顿时了解到他会突然激动的原因,想必和他身上一条条深刻的伤痕有关。
他不明白的开口问清,只因他想要骆凌主动亲口告诉他,而不是一般陌生的询问,不过细想起来,向来有话就说的他何时也变得如此龟毛了?实在是……嗯,有点儿奇怪。
微挑起优美的双肩,元昊炵不禁冷笑暗忖,瞥眼瞄了下那手臂上斑斑点点的瘀青,不难理解骆凌极力逃避的心态,假若天天受到那种非人的对待,任谁也不想回去一个称不上温暖的家庭。
思毕,他心下了然,「好吧!我不强迫你。」原打算等他伤好了就赶他出去,可念头一转,现下他改变主意了。
呵,可爱的小羊甘愿自投狼窝,他岂有将他挡拒在外之理?
「谢谢你,元先生。」他的好意叫骆凌感动万分,悲楚涌来,眼眶又泛满泪水。
元先生?两道剑眉微微扬起,听到他的称呼让元昊炵有些不悦,遂说道:「别叫我元先生,听起来怪生殊的,叫我昊炵,或是元大哥也行。对了,你多大了?还是学生吗?」看他稚气未脱,加上柔柔软嫩的嗓音,应当才仅十二、三岁而已,顶多也不超过十六。
「我、我十九岁,前不久是职校学生,但……现在休学了。」
说是休学算是好听,倒不如说是被迫退学还较为贴切,因为之前学长的骚扰事件,学校无法动到那背后的强大靠山,只得让他这受害者自己扛下黑锅,担负罪名。骆凌将无人知的痛苦埋任心底深处,事过境迁,想什么都是无益。
十九!又是出乎他的意料,元炅炵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是不是开始退化了。
「凌,你还想念书吗?」他轻问。以十九岁正确推算,大都还是以学生居多。
骆凌抬眸看着他,随及又低下头缓缓道出:「能不能念都没关系,只要有工作可维持生活就行了。」其实他还是很想继续念书,虽然他从前就是自己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但现在变成这样也不得不放弃,他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你会打扫、煮饭吗?」他试探性的问,这点对他很重要。
「嗯……」骆凌微微点头。
「很好,日后你就来我的公司上班,薪水以钟点计算,晚上住在这里,你觉得如何?」元昊炵微微一笑,不动声色。
虽然他现在被那个死老头给革职了,还好他和薛辰垣共资合创一间行销企业,短短三年的时间也由一家小公司蜕变得有声有色,在商场上占下极大的地位,让他最少有个工作花费体力,不然每天闲闲无事做也挺无聊的,谁叫他自小被那死老头操到劳碌惯了呢!
说来这公司是不比他们自家集团的公司大,员工们倒也不少,差也不差这么一个小家伙,不过为了将他拐骗过来身边,他就随意给他排个职位,以就近服侍他。
「呃?」被他问的愕然,骆凌一时理解不出他的意思。
瞧见他呆头呆脑的,实在是可爱得紧,让他现下的心情是好的没话说。元昊炵加深笑容道:「你不会以为救你是没有代价的吧?在这种势利的社会里没有人会情愿做白工的,我的个性也不容许养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若你想待在这里,白天除了你必须到我的公司工作,晚上和其余的时间则整理家务、打扫房子内外,外加一日三餐的烹调。如果这些要求你做不来的话就得乖乖回家去,我不勉强你,你斟酌自己的能力好好想想。」元昊炵翘起二郎腿倾身靠近他,脸上挂着不意察觉的邪笑。
「我、我可以,只要不叫我回去,什么事我都愿意做。」听到他所开出的条件,骆凌想都没想就连忙点头答应,生怕失去了这一闪即逝的好机会。
「确定?不后悔?」蹙眉轻笑,元昊炵不肯定地再确认一次。他所提出的种种条件简直是当他的仆人没两样,以正常人来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