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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吗?接下来你想玩什么?」忍住胃里的不适,元昊炵强挨着一张笑脸,不着痕迹移身过去搂住他的肩头,柔声问道。
他抬眼瞧了瞧,远远望见一艘大船使劲地左右摇晃,模样像是行使于惊涛骇浪上的艰难冒险。
登登!双眼瞬间发亮,纤指往上一比,骆凌带着无比兴奋的语气说:「那个大船。」
呵呵……是海盗船啊!无声苦笑,元昊炵本想出声拒绝的,可在看见那双绽放光芒的眼眸时,到口的话只得硬生生地含泪吞下,不由分说地牵起他的小手,摆出一副势死如归的神情,准备慷慨就义去了。
果然,硬逞强的结果就如同他先前所预料的,上一回的大怒神已是抽去他半条命,而这一次,一下站,他是真的吐得彻彻底底,掏尽胃囊,半点不留。
气息奄奄地瘫在园区靠椅上,元昊炵仰头看向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深深地吸了口气,重复几回吐吶动作,霎时觉得好了很多。
「对不起……」低垂着头,骆凌下意识地揪起衣角,一双带泪的大眼已不见之前的笑意,而是满载担忧和自责。
「凌,你没有错,是我自己太没用了。」镇日坐办公室的下场就是如此。元昊炵握住他有些无措的小手,使力将他拉近与自己的距离,抬手轻拭眼稍垂落的泪珠,漾出一抹笑,柔声问道:「怎么样,好玩吗?还想玩什么仅管说。」反正他今天是豁出去了。
「不要了……我不想玩。」长长的羽睫落下,一双小手更是揪得死紧,看到那张青白交错的脸庞骆凌更是过意不去,不由自住地抚着泛疼的心口,大眼包含着满满的泪。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想玩什么就说呀!」他知道这是骆凌第一次来游乐园,对于任何事都感到新奇有趣,更因如此,他希望在这里能找回他应有欢笑,藉由热闹气氛还原一个原原本本单纯、天真、无忧的骆凌,而私心上,他更是希望再次见那无忧无虑的笑颜。
无言无语,紧咬下唇,骆凌什么都不说,只是拚命地摇晃着头,泪水终于留不住地奔流而下,淌的满脸是泪。
「别哭,好端端的哭什么呢?」伸手拥他入怀,为他的泪感到不舍,元昊炵小心翼翼地抚过细嫩的脸庞,每一处每一回皆是万般的轻柔,生怕自个儿一不小心就会碰碎怀中的瓷娃娃。
窝在宽阔的怀里,小脸熨贴着温暖的胸膛,倾听规律的起伏跳动不禁令骆凌倍感安心,害怕不安的情绪渐渐消退,似乎在他的怀里,他能找到属于自个儿的安身之所。
忽地,远处传来一阵小孩的哭闹声,眼儿眨眨,他循声看去,却见一个约莫是八岁大小的男孩子正耍赖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原本小手握着的气球已飘往天空,抓也抓不回,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不甘和委屈,索性就一屁股赖在地上哭闹不休。
不久,一位身穿连身长裙的女人快速地跑了过来,一脸焦急地抱着男孩柔声安慰,拿出方才买来的热狗和可乐,转移了男孩的注意力,立刻破涕为笑,小手拉住母亲的柔荑,一边吃着热狗一边和身旁的母亲说说笑笑,笑得好不开心,小小的脸上有着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看见男孩的笑颜和那女人慈祥的笑容,骆凌不由得怔愣住了,十多年前的记忆如海潮般倏地回笼,心口微微揪疼,眸中渐行渐远的身影顿时变得模糊不清,身子慢慢地发冷起来。
或许是因为思念,过多的期待往往换得一身的落空,这使他变得忧郁、无助。紧紧抓着元昊炵的衣襟,他拚命地把小脸给埋了进他的怀中,想彻底地将自己藏起,那照射下来的阳光让他觉得刺疼。
「凌?」感受到怀里的僵硬,元昊炵扶住他的肩头,想是探个究境,却不意见到满是泪痕的脸庞,杏眼瞪得老大,失焦无神地凝望彼方。
循向他的目光望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对渐行远去的母子,再回头一瞧,失焦的瞳眸清楚地倒映着那对母子的身影,眸中透着满满的失落惆怅。
是空虚、无助和彷徨,但更多的是藏于悲伤下而隐没的深深的思念。
忽地之间,他似乎明白了。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轻吻怀中人的前额,双手紧搂,是试探,也是安慰,他无法忽略去他的泪水,更不愿他沉溺在自己的忧郁与哀伤里。
如此一想,轻吻成了热吻,他似乎要把自己满腔的热情传递给深陷于蓝色之海的泪人儿,而缩成一团的骆凌只是隐隐地闷于怀中啜泣。
迷蒙间,一股热气贯穿全身,本能的反应几乎就要逼迫他响应他的吻、他的热情,可这种太过陌生的感觉却又使他胆怯了起来,无法承受地周身颤抖,将自己更加埋入那温暖宽阔的胸怀。
所有一切的反应和举动全落入元昊炵的眼底,一丝一毫皆无错过,心犹如被万蚁啃噬,只能眼睁睁地低首望着怀里颤抖不已可怜又可爱的人儿。
最后,他仍然情不自禁,无可自拔地吻住那冰凉又柔软的唇瓣。
这一刻,他更加的确信自个儿的心意。
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自己,一但动起真心,当真是惊涛骇浪,一发不可收拾。同时,他暗自叹了口气,怀抱着心爱的人儿,彻底地认栽了。
第七章
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在连日雷雨交错下,是难得的大晴天。
停下忙于敲打键盘的手,骆凌仰首抬眼,往着窗外看去。
「凌,报表打好了吗?还有麻烦把上回的会议记录和客户资料给我备文件,谢谢。」
「凌、凌……」
「甄姐,有什么事吗?」猛然回神,一抬头,却见卫甄拧着秀眉,一脸怪异地瞅着他。
「窗外有什么东西吗?瞧你看着这么认真。」卫甄笑道,也好奇地朝窗外望了望,可除了一片蓝天外,什么都没有。
浅浅一笑,骆凌转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回方才末完成的工作上,看着屏幕上的资料,突地一愣,却不知该怎么接续下去。
「说吧!甄姐知道你有心事,怎么不说出来?难道是信不过甄姐吗?」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像是安抚正闹着别扭的孩子般,眨着一双翦如秋水的大眼,拉住他的手,关心地问道。她虽然认识骆凌不久,不过却对这个小男孩很有好感。
「不是的,甄姐,而是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突然烦燥的不知所措,骆凌根本无力再给与她任何回答。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绪好乱,难以消弭的郁气一直积闷于胸口,不论他怎么调息都无法将烦闷排出。
「甄姐……求求妳,别问了……好吗?」被逼问急了,他只能摀着头,欲哭无泪地道。
「好、好,我不问就是了。」眼见他失控,她不再追问下去,伸手轻柔地拍抚着他的背,也隐约地察觉到那小小身子的颤动。
静了一会儿,放开手,却见他起身移到计算机桌前,又要开始工作,卫甄一把撇开桌上的鼠标,直接关掉屏幕,柔声地劝道:「凌,别做了,我认为现在你该做的事应该是回家好好休息。」
「为什么……我做的不好吗?」仰起头,无神的大眼深深地瞅着她。
「不,你向来都做的很好,只是我觉得你该好好休息一下。」叹息一声,卫甄爱怜地摸摸他的脸蛋儿,柔声道:「凌,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我看得出来,你真的是太累了。」从薛辰垣那里,她是知道骆凌生病了,而那病症,却是不容易治愈。
「可是……这是我的工作。」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黯然地垂下眼,稚气清秀的脸庞显得无辜可怜。
「放心,没人会抢你的工作的。」拍拍他的头,卫甄温柔地笑了笑。
骆凌当然知道没人会抢去他的工作,这仅是一种逃避的借口,若他不做事,便会觉得自己是个毫无用处的人。
只会吃、只会睡,人生全然没了意义,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淡然一笑,他微点了点头,想起身,却发觉身子沉重的有如千斤重般,竟站不起来。
浑身懒懒的,他颓然地倒向椅背,乏力地睁着眼,神情惨淡,就连话亦都不想开口。
「怎么了?」发觉他的不对劲,卫甄起身靠了过去,伸手覆于前额上。
「甄姐,妳说的没错,我真的是太累了……好累……」骆凌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但显然地并不成功,只见卫甄的脸色越发难看,赶忙扶起他瘫软的身子,忙拿起手机拨号。
就在卫甄拿手机等侍另一方响应的当口,眉睫一开一阖,骆凌不晓得为何身子竟感到如此疲累。硬是扯开的笑颜逐渐被愁苦所取代,无预警、无任何情由的无力感及失落如同一波大浪袭卷起他,着急的女声已是透不过耳里。
渐渐地,那声声句句的关怀成了催促的杂音,他不想理睬,也不愿理睬,浑身有气无力的,什么都不能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