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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剎朱雀-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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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如何忘掉一个刨去我心的女人?”原该是他心的位置已空无一物。
            “我……”胤礽无法回答。
            炜烈表面风光,内心却万分苦涩。“人死会入梦,而她却从来不曾到我梦里一聚,是怪我连她的身体都保不住吗?”
            那一夜吐了血,他整整躺在床上三个月,像个失去生命的死尸,因为他希望死的是自己。
            之后,他四处寻找那个怪老头却久无消息,最后他才决定纵情于脂粉堆,借着身体上的疲惫,暂时忘却萦绕心湖的美丽倩容。
            可是,他的心仍停止不住失去她的痛。
            “炜烈,不要再颓废下去,你要清醒点。”
            炜烈狂笑地抹抹脸。“为何要清醒?老天夺走我唯一的爱,叫祂还来呀!”
            “端敏……”
            “别再提此事,我既未迎娶亦无拜堂,她并非我的妻子,你叫她别再痴等了,我的妻子叫郑可男。”
            胤礽脸色一峻。“我不再劝你了,想继续糟蹋女人也随你,小心有报应。”
            “报应?!”他笑得比哭还难看。“男儿的死就是对我风流的报应,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了,要报应尽管来。”
            对于一无所有的人,他坦荡荡地接受报应。
            可没有心的人为什么还会痛?
            男儿,我日日夜夜发痛似地想念你,为何你能毫不动容地冷眼旁观,你不再爱我了吗?
            我愿舍弃所有,只求你入梦。
            夏天的荷花正盛开,阵阵香味飘送。
            情亦如此,远扬。
            10
            空虚感。
            刚和女人厮混了一夜的炜烈步出留月轩,望着熙来攘往的人群,莫名的感到一阵寒,他仍找不到生活目标地任由自己继续醉生梦死。
            身边往来的女人众多,却没有一个是他属意的她,他觉得孤寂。
            身体获得极度的满足和疲累,神智反而清醒得想喝一抔,大醉一回。
            “贝勒爷您来了,楼上雅房还为您空着呢!”掌柜的乐迎财神爷上门。
            “叫个唱小曲儿的姑娘来助助酒兴。”他摆出风流的姿态丢下一锭银子。
            “是是是,小的马上为您准备。”
            谄媚的掌柜先命人备上一桌酒席,接着找了对唱曲的父女上楼,弦音一拨,姑娘和着曲调就唱起来。
            黄莺般的甜柔嗓音响起,炜烈持抔的手停在半空,似乎有一种身处醉花坞的错觉,听着江南第一名妓沈恋心的纯熟琴韵。
            一仰而尽,他觑了一眼,心想不过是个陌生的卖唱女子,他太多心了。
            “爷,如月唱的曲子好不好听?”
            妖娆的身躯朝他偎了上丢,名唤如月的卖唱女行径如同烟花女,染上红绡的纤纤十指在他背脊挑呀挑逗着。
            “如月?!”月?男儿。炜烈失笑地摇摇头,她的一切总是如影随形地折磨他。
            “奴家如月,仰慕爷的风釆甚久,盼能在爷的身侧伺候。”如月的嗲音显得虚假。
            “你是哪家妓院的姑娘?改天我去捧捧场。”他流里流气地轻捏她的美人尖。
            如月微顿了一下,娇笑道:“奴家是醉花坞的头牌名妓,爷好死相哦!”
            “醉花坞?!”他眼神倏地一利,捏紧如月的下颚。“你到底是谁?”
            该有的警觉性他还有,杭州的醉花坞早在一年多前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京城不可能还有一家醉花坞。
            “你捏痛奴家了,爷。我真的是醉花坞的姑娘,明日在桂花巷口开张。”他还是这么不知怜香惜玉。
            炜烈松了手笑饮一口酒。“原来是新来的花娘。”
            “奴家是头号名妓吶!爷可得要来月剎捧场……”她的声音被只铁掌掐住了。
            “月、剎──”
            “奴……奴家住的……花……花阁……”要死了,反应这么激烈。
            好在这一年多来和老怪物学了些东西,不然她非一命呜呼不可。
            如月以不平的眼神扫向正在楼下用膳的白衣公子,气恼自己何必吃力不讨好地自告奋勇,帮情敌牵起鹊桥。
            “你把花阁取名为月剎?!”多令人心痛的两字。炜烈哀伤地拎起一壶酒猛灌。
            如月深呼了一口气。“奴家来自杭州,自幼拜月为神,十分崇拜已故的月剎天人,所以……”
            “不许再说了,给我滚。”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面容狰狞地一吼。
            不只如月吓了一大跳,连楼下的客人都差点吓得跌下椅,惊心地抚抚胸口,赶紧结了帐开溜。
            唯有楼下雅房视不着的角落里,独坐一位美若天人的俊公子,他优雅地用完膳,以绫巾拭拭唇,风雅地摇扇步上楼。
            “这位兄台,小弟姓岳名破尘,不知可有荣幸与你共坐一桌?”
            炜烈手中的酒壶陡地滑落,双手微颤,他不敢回头望,生怕这是一场幻梦。
            “既然兄台不开口,小弟就当你默许了。”白衣公子招手要小二再送上两壶温酒。
            当那张朝思暮想的容貌映入炜烈眼中,他仍当是在作梦。“你……”
            “女儿红色黑味甘甜,妙味虽言语难形容,但小弟偏爱景阳春的香浓辛辣,余味不尽,一饮醉千日。”
            可怜哦!见了鬼。如月很不是味道地想着,被只老手抓了走,她卸下脸上的薄膜,赫然是江南第一名妓沈恋心,亦是改回本名的宋怜星。
            “男儿──”炜烈犹觉踩在云端,脚底非常不踏实。
            “小弟确是男儿身,兄台想验明正身吗?”她以男儿之姿送了个秋波。
            似要证明不是在梦中,他忽然抽起随身匕首往手臂刺下!
            “你疯了,炜烈……”郑可男撩起他的袖口止血,乍见参差不齐的丑陋伤口,不免大受震撼地红了眼眶。
            不值得呀!她不值得他如此深情对待。
            “你是男儿……”他不敢用力碰触,只轻轻地怜抚她的玉容。
            郑可男抽噎地投入他的怀抱。“我要你幸福呀!为什么你要伤害自己?”
            “真的是你,男儿。”有形有体有温暖,是人非鬼。“我想得好苦。”
            感受到怀中温热的气息,一阵强烈的喜悦渐渐泛向四肢,炜烈动容地抱紧失而复得的珍宝,眼眶疑有水光浮动,肩膀一上一下的抽动着。
            这不是梦,他的男儿活生生的在他怀里。
            可是……
            “你不是已经……”
            “断气了。”她泪中含笑地说道:“我是死过了一回,但是阎王爷借寿许我还阳。”
            之前她先回杭州一趟,偷偷探望过娘亲,见娘亲满头乌丝已成白,差点冲动地上前认亲,是小师妹怜星一把拉回她。
            她在杭州盘桓了数日,玄月神教因教主宫群感慨世事无常,带着两个儿子回洛阳定居而瓦解,冷傲远走西域不再涉足江南。
            最叫郑可男咋舌的一件事是日魂仇恨居然娶了阿弥为妻,初为人妇的阿弥竟有几分姿色,小腹微凸可见有数月身孕。
            他们夫妻俩合开了间武馆,相敬如宾地奉养她年老茹素的娘亲,平凡得就像寻常百姓家的天伦之图。
            当下她哭了,一颗牵挂的心全然释放。
            在怜星的强迫下,她忐忑的来到京城,并以男儿装扮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炜烈爱不释手地触摸她真实的温体。
            “死人走得慢,你得给人家还阳的时间嘛!”她略带女儿娇态的轻嗔。
            他以食指点住她的唇。“不许再说忌讳的字眼,我不爱听。”
            两人旁若无人似地相拥低语,亲密的身影教人眼红。
            “啊──我嫉妒她。”
            所谓近朱则赤,近墨则黑,和阴阳怪气的天山二佬相处一年多以后,温柔婉约的宋怜星性情大变,脾气也跟着时阴时晴,有人性多了。
            对于这两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她是又爱又恨,他们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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