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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剎朱雀-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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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南火是玄月神教的敌人,一个满清狗,我们为什么要以礼相待,奉为上宾?”
            宫昱嫉妒得眼眶泛红。
            “是呀!男姊,他很下流耶!咱们别院的客房这么多,他干么不要脸地要和你挤?”
            我都没份。羡慕得要死的宫驭嘟着嘴,不太服气一个“敌人”竟可以摸上她的床。
            月剎洒脱地旋了旋扇柄。“我是谁?”
            “男……破尘大哥。”两人不甘心地一喊。
            “嗯!孺子可教也。”她满意地点点头。
            东风齐聚,一门儒者之家便已成形。
            她从没料到精明、冷酷的南火会像任性的孩童,以耍赖的方式进驻玄月神教名下的一座庄院,即使他毫不知情已踩在义军的土地上。
            这是讽刺抑或是失算呢?
            不可否认的,南火是个令姑娘家痴迷的风流浪子,他才一踏进别院,底下乔装侍女、厨娘的神教中人不住地打量他,而她们酡红的双颊已泄露出心事。
            要不是她事先警惕过,这群大胆、怀春的女弟子八成会学北齐冯小怜,来个玉体横陈──败国。
            这会一个炜烈已叫她大费周章,若是五行齐聚讨伐玄月神教的义军们,她这小小的女诸葛如何抵挡千军万马的磅礡气势,而不毁及反清力量。
            想想都头大,一切似乎已超出常轨,她得好好地思量一番,保护义军的存亡。
            “男……破麈大哥,满清狗什么时候会离开?”忿然的宫昱想生饮鞑子血。
            “小昱儿,收起你仇恨脸孔,炜烈何等精明,非你能应付。”她只担心他们露出马脚来。
            虽然他很清楚技不如人,“但是要我不恨他,很难。”
            “奶娃儿。”
            “男姊……”
            “宫昱,绑好你的舌头,不要乱搅舌根,给我机伶些。”她真是不能太指望他们。
            “好嘛!破尘……大哥。”她就会凶他。
            宫驭不满地问道:“他不会把这里当成家,从此赖着不走吧?”
            “南火南下是为了探查反清义军的行动,只要咱们放出假消息让他误以为任务已完成,就算他不走,他上头的胤礽阿哥也会召他回京复命。”
            这就是她稍能忍受炜烈无礼对待的原因,为了施以反间计,她尚可容许他一时的跋扈。
            “他有那么好骗?”
            月剎俊俏的面容一整。“只要你们少露脸,嘴巴和牙齿死扣不张,我会让他满载而归。”
            “不包括贴上你吧!”
            “宫驭,别惹我剥了你的皮。”
            乱世儿女当不拘小节,贞操是最微不足惜的利器,为了反清复明的使命,月剎是一切都豁出去了。
            “我是实话实说,他看起来可是个危险的男人。”他特别加重“男人”两字。
            “我也是个男人呀!”她潇洒地以扇点了自己一下。
            不过是个假男人。宫驭心中话不吐不快,“可是他脑子不太正常,两颗眼珠子贼兮兮地直往你身上溜。”
            “是谁说我脑子不正常,眼珠子像贼呀?”
            苍劲有力的男子嗓音伴随如虎的雄健身影,炜烈笑谑中带着严厉,字字都含冰刃似地刺得人心冻结。
            “舍弟年幼无知,出口无状,烈哥胸襟宽大,不至于与小辈计量才是。”她用眼神瞪视宫家兄弟,要他们谨言些。
            好个圆滑口吻,让他出不得气。“你去了哪?”
            “小弟去向家母请安。”
            “说起令堂,兄长我也应该去问候一声。”
            月剎赶紧搬出借口,以打住他的想法,“烈哥甭客气了,家母常年茹素礼佛,不喜接触外人,你就别打扰老人家的清修了。”
            礼佛茹素只是个借口,当真让娘来演上一角,第一个出岔子的铁定是她,娘是个不擅掩饰的佛教徒,修佛修心就是修不化国仇家恨。
            “是吗?”反正他也是随口一提,并非诚意。“他们是令弟?”
            “是的。黄衫是大弟岳昱,蓝衫是二弟岳驭,还不叫声烈哥?”她用暗示口气命令。
            “烈哥。”两人不情不愿地唤了一声。
            炜烈看这两兄弟实在是太嫩了,厌恶之色全然无伪。“两位对在下似有诸多不平。”
            “我们……”
            “岳驭、岳昱,去佛堂帮娘燃香。”月剎神色一厉地说道。
            “可是他……”
            “去。”
            “好啦!好啦!我们去求神保佑大哥,千万别被登徒子污了清白。”宫昱临走前撂下一句警告。
            ★★★
            “对不住,舍弟有口无心……咦!烈哥在看什么?”月剎镇定地理理纶巾。
            “你会武功吗?”
            她心一鹜,一副轻蔑地挥挥扇。“那是莽夫的技艺,读书人不屑学之。”
            “你有习武者犀利的眼神,不练武着实可惜。”炜烈看“他”不若自己想象中简单。
            第一次他们在深夜相撞,死了个护军都统济尔纳哈,这暂且归于意外。
            第二次兵马司副指挥使库满的飞花夺魂,他亦在现场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呢?
            是巧合或预谋?
            月剎毕竟非池中鱼,她避免炜烈猜疑道:“舍弟依赖成性,有时不端起长兄严苛的态度以对,他们是教不动的……
            “唉!长兄难为,要我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担起家业大计,不施些铁腕作风是镇不住两个顽劣弟弟,还让烈哥见笑了。”
            她的“语重心长”暂时抑制了他的怀疑。
            “辛苦了,破尘。”
            “哪里,这是身为长子应负的责任,我只期望弟弟们能成材,考个功名光耀门楣,为祖上积积福泽。”
            炜烈心疼“他”的劳心,无意中竟脱口而出,“我可以在京城里为他们安插个小官做做。”
            “烈哥就别戏弄小弟了,你不过是个跑单帮的生意人。”太沉不住气了吧!南火。
            月剎暗忖。
            “我……”他迟疑了一下,决定坦白一半。“我有个朋友在朝廷当大官,安个小官职当不是件难事。”
            炜烈打算回头修封书信给二阿哥,安个司务官给两兄弟过过瘾,以减轻他的负荷。
            “这可是走后门,有辱士者风范,烈哥盛意,小弟心领即是。”大明子弟不当官。
            要是宫昱、宫驭两兄弟上了京,月剎只怕他们官未当成先被砍头,心浮气躁的他们是成不了大事的。
            “你志气高傲是很好,但现在是满人的天下,汉人想凭一己之力当官是难如登天。”
            他气愤“他”的清高。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小弟不强求。”她最渴望的一件事就是将满人赶出中原。
            炜烈火大地气击大石。“你真是不识相,瞧不起人是不是?”
            “我……怎么敢呢!”她讪笑地捂着胸口,似受到惊吓。“小弟是怕烈哥难做人。”
            请将不如激将,她精于此道,不怕他不现出原形。
            人在盛怒中会不自觉地失去理智,让冲动给取代,继而犯下错误,让有心人加以利用、挑拨。
            即使精明如南火,一旦踏入她挖好的陷阱中,想翻身也难。
            譬如现在。
            “我是二阿哥胤礽的亲信,恪恭郡王的嫡长子,堂堂一个贝勒调派不了一个小官吗?”
            “你……你是贝勒爷,草民叩见……”她立即“惊慌”地要下跪叩首。
            “免了,免了,少来这些繁文缛节。”炜烈懊恼地抓住“他”的双臂。“贝勒也是人。”
            他就是不想见破尘卑躬屈膝、一副低人一等的退缩样,难道贝勒不能有个平民朋友吗?
            “贝勒爷的身分尊贵,小民惶恐,多有得罪之处请见谅。”南火也不过如此,她在心底嘲笑。
            炜烈粗里粗气地命令,“头抬起,人已长得够瘦小了,要我趴下来找人呀!”
            “小民不敢,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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