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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荇凝视着十七公主,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迟疑道:“阿荇一直有个疑问,公主殿下……与蒹葭可是旧识?”
十七公主点了点头:“对啊。她是我二师兄的弟子。”
阿荇惊道:“蒹葭她是宋影的徒弟?”随即又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十七公主也惊道:“原来你竟不知此事吗?”
阿荇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当时在谷中,师父总是很忙,并没有时间常常陪着我,我有许多疑问都找不到人问。”
十七公主了然地点了点头。
阿荇状似不经意地道:“说起来,师父与宋影皆姓宋,相貌又是一样,他俩……他俩是双胞胎吧。”
十七公主“噗嗤”一笑:“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二师兄其实是大师兄救回来的人啊。二师兄当时很小,也不知亲身父母是谁,更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所以,师父干脆便让二师兄随了大师兄的姓。”她看了阿荇一样,补充了一句,“师父便是大师兄的爹爹。当时的二师兄被火烧得浑身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师父救了他的命后,要为他重塑容貌,懒得思考,便直接以大师兄的样貌为参考,做了一张脸出来。”
阿荇皱了眉:“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十七公主道,“起码这是我知道的原因。不过,二师兄与阿葭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与大师兄对着干?”她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叹了口气,又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明日我表妹送我回谢府,想法子换回冒充我的人。”
十七公主琢磨道:“那明日我把阿葭约出来便是,你们也好行事。”
阿荇没想到十七公主竟肯帮她,忙笑盈盈地福下身去:“阿荇多谢公主殿下。”
次日一早,银镯便来唤醒了阿荇,伺候她梳洗打扮并用过早餐后,左慈便被金钗搀扶着过来了。
“我递了帖子给谢府里的那位。”左慈打量了阿荇一番,“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过去。”又自言自语道,“说来也怪了,蒹葭似乎一大早就出了谢府。不过,这倒给我们提供了方便。”
阿荇了然一笑,必是十七公主已经将蒹葭约了出去。她点了点头:“走吧。”
到了谢府,几人从偏门进了,便直接去了阿荇的院子。
蒹葭果然不在谢府中。
阿荇的卧房,假冒阿荇的女子正靠在榻上看书,而周围伺候的丫鬟没有一个是阿荇眼熟的。阿荇皱了眉,她竟然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全部都换掉了。
“表姐万福。”左慈一进门,便与假阿荇见了礼,阿荇与也随之拜了下去。
“表妹不用多礼。”假阿荇见着左慈,笑了笑,道,“难得你有心,听到我身子有恙,腿脚不便还来看我。”
假阿荇挥手叫其他丫鬟退下了,又亲自下榻给左慈倒了一杯茶。
“表姐这是说哪里话。”左慈皮笑肉不笑,扶着阿荇的胳膊走近假阿荇,“这都是表妹该做的事啊。”
左慈话音刚落,阿荇便瞬间出手,点了假阿荇的穴道。
假阿荇立刻动弹不得,又说不出话,只能睁大了眼,望着眼前二人。
左慈将假阿荇扶到榻上躺了下来。而一旁的阿荇摘掉了脸上的□□,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换上,这才走回假阿荇身旁。
她伸手摸了摸假阿荇的脸。
左慈望着她的动作,疑惑道:“怎么了?你在做什么?”
阿荇不搭理她,只小心翼翼地将假阿荇的脸皮揭开了一角。
“呀!”左慈惊叫,猛地伸手捂住了双眼。她以为阿荇将那人的脸皮撕了下来。
“叫什么叫?”阿荇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而已,跟我脸上戴的一样。”
左慈悻悻地放下手来,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阿荇看了看那张面具,嘀咕道:“做的跟我还挺像呢,好手艺。”她那张面具丢了,又将方才自己戴的那张面具为假阿荇妥帖地贴上后,拍了拍左慈的肩,“表妹,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你答应我的事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事,也会做到。”
左慈点了点头,道:“那她呢?怎么办?”
阿荇不甚在意:“带去你左府,挑断手脚筋,再毒哑了,丢到池子里去喂鱼。”
“啊?”听得这番话,左慈张大了嘴。
“我说笑啦。”阿荇见她当了真,不由得撇了撇嘴,“麻烦表妹将她带回左府,找个柴房之类的房间,先关起来,等日后见了皇太孙殿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052 真相·上
左慈走后,阿荇在房间内踱着步子。
没想到谢府竟然没有埋伏,这样容易地就换回了自己的身份。
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她所熟悉的,熟悉了整整一十五年。
而现在,她谢清荷,终于回家了。
“谢大小姐。”
阿荇转身,循声望去。门边婷婷而立的蒙面丽人,正是蒹葭。
阿荇笑道:“蒹葭。”
蒹葭闻声,睁大了眼:“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阿荇反问道,“若不是我,还能是谁?或者说,你指望着……”她玩味地一笑,“我是谁?”
蒹葭调整好表情,恭谨地回她道:“大小姐说笑了。既然大小姐没什么事,那蒹葭便先行离开了。”
“等等。”
“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阿荇扫了她一眼:“我从前的贴身丫鬟呢?朱雀她们呢?”
蒹葭一笑:“她们年纪也大了。半年前,谢夫人已经做了主,为她们添了嫁妆,许配了良人,放出府去了。”
阿荇挑了眉:“我阿娘做的?”
蒹葭恭谨地垂下头去:“是。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阿荇懒得再理她,挥了挥手,令她退下。
想了想,阿荇决定去主院找阿荇娘,毕竟朱雀她们跟了自己这么些年,我得去问问她们嫁去了哪里。
她想了想,也不去招呼候在屋外的新丫鬟,只身一人便出了院子。
经过阿荇爹的书房时,阿荇远地瞧见蒹葭走进了书房。
她去找阿爹做什么?阿荇想了想,跟上前去。也不进屋,只走到窗子旁,静静地立着。
“爹。”屋内传来的是蒹葭的声音。
阿荇猛地捂住嘴,她差一点叫出声来。
爹?
蒹葭竟然叫阿爹为爹?
还来不得惊讶,便听见阿荇爹道:“荻儿,过几日,爹便可以让你认祖归宗了。只是委屈你了,爹不能亲自认下你。当年,当年爹委屈了你娘和你。你娘去得早,是爹对不住她。如今爹只想要好好补偿你。”
“爹,荻儿并不觉得委屈。”
原来如此。
阿荇并没有继续往下听,她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有了那几句对话,她心里早已将此番内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而对阿荇爹为何抛弃蒹葭娘的原因,她完全没有兴趣知道。
这种恶俗狗血的段子,话本子里多了去了。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在她身上上演。
这人生果真是跌宕起伏高潮不断,惊险刺激得紧。
现下,阿荇也没了心情去找阿荇娘,只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人工湖边。找照顾池鱼的丫鬟要了一把鱼食,就地蹲了下来,将那鱼食洒在水面,看着蜂拥来食的鱼儿,发了呆。
那些鱼都是观赏鱼,五颜六色,极为好看。
喂了好一会儿鱼,阿荇终是叹了口气。
“大小姐。”
阿荇洒鱼食地动作顿了顿,她没有回头:“今日怎么总是遇见不想见到的人呢?蒹葭,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话音刚落,她又做出一番恍然地表情,道,“咦,不对呢,我不该叫你蒹葭,而应该叫你……”她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撒入水面,水中的鱼儿刹那间如疯了一般,疯狂地争抢鱼食。她拍了拍手,站起来,转过身,直视着蒹葭的双目,“叫你大姐姐。”
听着这样一番话,蒹葭却并不见惊讶之色。她低着头,似乎是在沉思些什么,良久,她抬起头,语气平静:“你竟都知道了,爹的意思,本是想瞒着你和夫人。”
“很不巧,我都知道了。”阿荇笑了笑,“真是托了大姐姐的福。”
蒹葭不再是一副恭谨的神色,她挺直了腰,高扬起头。她本就比阿荇生的高,此时望着阿荇,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你又何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她看着阿荇的那双眼睛竟然流露出悲悯的神色,仿佛是在可怜阿荇,“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被你们夺去的东西,你们欠我娘的东西。”她顿了顿,“父亲,谢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有……皇太孙殿下。”
阿荇直直地望着蒹葭的眼睛,蒹葭也毫不示弱地看着她。
良久,阿荇道:“凭什么?”她笑了起来,“我不曾夺走你的什么东西,我与阿娘也从未亏欠过你们什么。”
蒹葭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期待着下文。
“你想有父亲,我不介意与你分享我阿爹。我已经与清葳和清蕤分享了我阿爹,多你一个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