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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随即宣布满朝文武尽可推荐自己心目中的太子人选,举贤惟任。
自采摘桂花的那天后,短短的半月间,除了去康熙那里请安,我几乎足不出户。胤禩也没有来过。
我在等,他也在等。我们都在等这一次的结果,尽管我们所希望等到的或许不同。
昼长人静处,我披衣伫立。
今天的我起得特别早。
因为一切就将在今天的上书房中尘埃落定。各地上书推荐的折子都已到达。
我在向老天祈祷。希望:胤禩能够忍下。希望:他能够记得我的话,太子还是太子。希望:他能做到那晚我的请求,只做八贝勒。
“格格,小顺子来了。”
注:《尚书》:儒家经典之一。原称《书》,到汉代改称《尚书》,意为上代之书。
《尚书》云: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必须有忍性,事情才能成功;有度量,道德才能高尚。)
乐莫相知
“格格,真是紧张死奴才了!惊心动魄,峰回路转啊。”小顺子站在我面前,脸因为兴奋和紧张而透出一种不协调的红色,两只手胡乱地挥着。
我原本紧绷的弦被他的样子逗得莞尔:“还真会用词,你读过书?快说吧,究竟怎么了,你的时间也不多。”
小顺子羞赧地猛点头,吞了下口水开始说道:
“推八贝勒当太子的奏折有这么一摞高,其他的才这么点。还有一本是孤零零放在边上的。”小顺子用手比划着那些奏折的高度。我的心随着他的手势渐渐抽紧,一切和历史一样。
“皇上翻了几本八贝勒那摞的,脸色越来越吓人。奴才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到皇上要发火了。果然,皇上大手一挥,那些个折子就全掉地上了。奴才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我紧抿着下唇,右手不自觉地开始掐自己。
小顺子抬头看了下我的脸色,嗫嚅着道:“格格,皇上后来说那些内大臣和外臣们定是串谋的,不然哪来这么齐整的心。说八爷在此事中也有到处拉拢,妄图虚名之罪。”
冷意一阵阵地窜上背脊,从头顶直透心底,几乎站立不稳。秋风如刀凛冽。小顺子顿了顿,继续道:“然后那些大臣和阿哥们就全都跪了下去,阿灵阿大人辨称了几句,被皇上大肆骂了回去。奴才想这回八贝勒可要被他们害死了!”
我淡淡惨笑,是啊,真的是被害死了。阿灵阿是领侍卫内大臣兼理藩院尚书,也算是所谓胤禩一党的人。“那马齐呢?他在吗?”我不死心地问。
“皇上临时命马大人勿预议。马大人回避了。”
真的是什么都没变,我靠在窗页上,一棱棱的木条硌着我的背脊,隐隐地痛着。哪还有什么峰回路转啊,根本就已经到了尽头。
“皇上叱责完了,就开始翻看书案上其他几摞的折子,有荐三贝勒的、还有四贝勒和五贝勒的。底下没人敢冒气儿。皇上都是面无表情地看。可是当看到那本孤零零的折子时,脸色却变了,不是生气,根本就是惊异。奴才当时就想,完了,别又是和八贝勒有关。奴才看见皇上看看折子又看看跪在那儿的八贝勒,奴才都替贝勒爷捏把汗。可贝勒爷自己倒是跪得直挺挺的,一点都没反应,好像刚才皇上发的脾气也和爷他没多大关系。真不愧是贝勒爷,要是奴才啊,早吓得趴在地上了。”
小顺子说得唾沫直飞,也真服了他了。站得这么远,倒好像就是康熙手里的那本本奏折,面对着面看着帝皇的脸如翻章似的变化。
“格格,你猜怎么着,皇上还没说话,贝勒爷倒先开了口。”
“他怎么说?”我急问道。
“贝勒爷的话文绉绉的,奴才背不了。大概意思就是那些个奏章都是对爷的错爱,也是爷的罪过,请皇上息怒。可是也请皇上明鉴,在爷心目中,实则对太子的人选另有其人。”
我面色徒变,坠到谷底的心被一下子拉了起来。可能吗?他忍了,他真的忍了吗?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心里泛着涩涩的酸楚。胤禩,他亲耳听着康熙对支持他的群臣的批驳,面上的难堪和心底的荒凉我感同身受。
然,胆易夺者,惊于猝至;志不慑者,得于预备。他能在形势徒逆的情况下,镇定自若地说出那样的对答,必已有了万全的准备。即使那是逼不得已,可也一定会还击的漂亮。
“皇上愣是对着贝勒爷看了好久,也不发话。十四爷当场就叫了起来,说这些都是臣子们的心思,与八贝勒何干。难道这满朝文武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不成?难道皇上选出的全是没思想没主见的蠢臣?”
我噗哧就笑了出来。十四,他永远都是这么可爱的不怕死,冲动又让人不得不感动。瞧瞧小顺子,说起十四的那番话来简直就是满脸崇拜。除了十三,也就十四敢当面顶着康熙了吧。胤禩,得此兄弟,你该比谁都骄傲。不为别的,他可是雍正的嫡亲兄弟啊!
“十四爷真是胆子大。皇上气得差点想拔剑,五爷、八爷、九爷一起求情才缓了下来。”
“那四爷呢,他没求皇上吗?”
“四爷?奴才没见他,象是跪在那里没动过吧!”小顺子挠挠脑袋,仿佛连胤禛是不是在场都不敢确定。
想起那天胤禛在冷殿里浮起过的扭曲的笑容,这个场面是他想看到的吗?十四,那可是他的亲兄弟啊,难道在生死的一刻都不能牵动他的心?那十三呢?他对十三又是否是真心呢?
“皇上后来又让李公公拿了几本折子上来,那是单独以密折的形式直接递给皇上的。皇上说那里面有四贝勒和十三阿哥的折子,他们保举的人和八贝勒所言的心目里的人选一致。格格,原来那本孤零零的奏折是八贝勒所写。他们保举的都是废太子。格格,您说是不是不可思议啊。怎么会都保举废太子呢?皇上竟然也是这么想的。”
我半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象断线的风筝飞上了天,这天又高,又蓝,不着边际,一如我的心,快乐得不知如何收回。
那本折子,进可攻,退可守。康熙允了群臣的保荐,那本折子显示的就是谦虚和肚量;康熙恼了,折子里就是他的忍。什么叫:‘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胤禩,你终究没让我失望!
“皇上有没有再为群臣保荐的事说八爷什么?”
“没。奥,对了,皇上还把原来在大贝勒名下的包衣佐领及人口尽数赏给了八贝勒的小阿哥弘旺了呢。”
我笑了,这一仗,确实是惊心动魄,峰回路转。我可以确认,大阿哥保举的定是胤禩,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过。康熙必也早在心中着恼。这些,应该早就在胤禛的算计之中。他和十三呈上的是密折,可没想到胤禩却是堂堂正正地呈了那样一本折子上去。看似康熙就将一板子把胤禩钉住,却在眨眼间柳暗花明。
康熙看不透胤禩心里所想,赏赐给了弘旺既是抚慰又是提点。看不透总比一眼看穿了好。至少,康熙的嘴里没有吐出柔奸成性,妄蓄大志的刻薄言语。至少,胤禩没有得了众人心而独失帝心。至少,它让我看到,历史真的是可以改变的。
“小顺子,他们现下人在哪里?”
“离了上书房后,皇上让众阿哥陪着午膳,这会子该差不多散了吧。奴才是偷溜出来的,得赶回去当差了。”
我取了张银票塞给小顺子:“麻烦你了。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小顺子慌忙推却:“格格,小顺子怎么能收您的赏赐,少主给的够多了。小顺子能为格格办事,是奴才的福分。”
我摇头,“你也说是福分了,这是格格我高兴,你可不能拂了我的心意。这和你家少主无关。还有,你打听一下大贝勒关在何处,我想见一面。”
“是,格格。奴才这就去办。”
打发走了小顺子,匆匆换了衣服就出宫。我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胤禩那里。即便有天大的赏赐与他,可是心底的那个疮痛也已铸成。不能一举得到康熙的肯定,无论如何,今天,他还是输了。
一路在宫院里飞奔,远远地就看见有一群人三三两两地往停轿处走去。听到背后奔来的脚步声,全都停了下来转身看我。
我一滞,待看清那些人影,则脚下跑得更快。
正是那群午膳完了的阿哥们。我一直发力跑到距他们2尺远处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三阿哥微微吃惊地看着我:“我说欣然,你这是干嘛啊?跑成这样!”
我喘着气,咬着下唇,但笑不语。
胤禟拍拍三阿哥的肩:“她啊,自然不是来追你我的。三哥,我前些日子得了块美玉,先头也怕你没心思赏鉴。这会子也没啥龌哩龌龊,见不得人的事了,不如三哥一起去我那儿看看。”胤禟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瞟了眼站在边上的胤禛和十三,三阿哥跟着一起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