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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不同,她的心,不止是简简单单人体的一个必备器官而已,心,是感受一切人世间温暖的依托,纵使身体四肢再冰凉,只要心是温热的。
人,就不会冷。
冷魍的不开口,天衣很直接的当他是默认,于是,抓着店小二,找量衣绳,只是店小二很可惜的告诉她,他们这里是客栈,没才量衣绳。
天衣也不计较,交代小二等哲然醒来告诉他一声他们的去向,便拖着冷魍出去了。
她很喜欢货比三家,只是她觉得好看的布料就会放在冷魍上比划一阵,他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那双淡漠的黑眸至出客栈的那一刻就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她从小无父无母,纵使幸运的有了养父养母生活也不尽人意,最后,她被迫嫁给一个老头子了不是吗?
从小生活在小小的村落当中,理所当然的,她该是个一无所知的村姑,可是,她似乎对人生有更精辟的想法和感触。
他发现,她甚至识字。
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代,大家小姐识字尚且少见,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村姑,实在很让人费解。
她说,是一个哑婆婆教她的,可是,村里人都不知道这个哑婆婆,哑婆婆住在村尾的小破屋里,她可以很长时间不吃饭也不会生病。
天衣口中的哑婆婆似乎是个世外高人。可是,三年前,哑婆婆便已经去世了。
天衣顾自拿着各色布料在冷魍身上比划。
“穿白色好看一些.银白好不好?”嘴里在询问,不过耳朵可没有时间听冷魍的回答,她已轻转过头去跟掌柜的交代拿两套了。
“玄色一套、竹色一套,暂时就这么多了”。
掌柜的立即进出拿出冷魍要穿的尺寸。
天衣推着他,一双明阵闪闪生辉,“进去试一试好不好?”。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小脸,他硬是说不出不好两个字来。
默默的进了内室,茫然看着手上的银白长衫,再看看自己从小穿到大的黑衫,要变了吗?
变?
黑眸一眯,曾几何时,自己的生命中也有一个男人,从衣着开始变更。
阴冥宫的宫主奥撒,就是被夫人谦雨将一袭黑衫换下白衫,从而改变了他冰冷的人生,冷魍冷了眼,他可不认为,有人能改变得了他。
仅是一袭白衫又如何。
几十年的冷漠的心,不会因为临时出现的太阳而变得火热,这颗心,已经提早进入无间地狱了不是吗?
换上白衫,他出了里间,天衣很小心的为他拉平每一处折痕,然后满意的颔首,偷偷又转过去跟掌柜的说些什么。
最后,他们也了布衣纺,她的手上,除了四套白色的长衫,没有别的。
(真的不是我打重了,底稿上就是这样…………)
以下纯属耳语。
“什么也没说”。
“那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你可以去问她“。
“……”
“魍叔,你为什么要换衣服?”。
“……”
“她对你真的有影响是不是?”。
“……”
不回答,哼哼,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好了,他的问话到此结束,哲然再度抛弃冷魍回到天衣的怀抱。
“娘,爹跟你说了什么?”。
天衣的话最好套,不,完全不需要套,直接问就能得到最想要的答案。
果然——
“他说他没有妻子,他没有跟你娘成亲,就生下了你,所以你就成了私生子了”除了第一句,其余都是她自己理解的。
哲然怔然半会,然后,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既然魍叔都坦白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再说,越叫天衣娘,他叫得越习惯,要是他再不改口,回去铁定会被额客砍成七八段,被额赤格一掌拍得粉碎。
“呃,其实事实上这样的……”
扬起小脸,她很期待,期待多了解他们一些。
“事实是怎么样的?”。
“其实,我爹我娘都还在世”他决定慢慢解释。
“你娘还在世?”天衣觉得自己仿佛被丢进了云里雾里半会出不来,哲然的爹娘都还在世?可是,他的娘不是已径去世了吗?冷魍不是因为丧妻而变得如此冰冷的吗?
“是啊”不但在世,还有活力的很,八十岁之前一点也不担心有丝毫病痛,“他们就在我说的大都,还有,他不是我爹”一手指,正中冷魍。
又是惊吓。
冷魍不是他爹?
天衣的小嘴张得大大,半晌合不上。
“我们是骗你的”。最后宣布重点。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天衣困难的眨眨眼,心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揪得好痛,她一直都好相信他们,也很庆幸自己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
她甚至……甚至以为,她会一直一直跟他们这样过下去。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她?
在她身上是不可能讨到任何好处的啊,再说,他们为了她,花费了好多的银子不是吗?
她想释怀,她想笑,她想无事的摇摇头。
可是——
她更想哭。
抱紧怀中的衣物,那是她眼下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娘……你没事吧?”她的脸色让哲然开始担心了。
她用力的摇头。
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抢你是要你做魍叔的新娘”。
惊讶成了错鄂,双目不敢置信的盯着从头到尾没有开过口的冷魍,为什么他要抢新娘?只要他愿意,她相信他可以拥有更好的新娘不是吗?
“可是他……”
知道她想说什么,哲然摇摇头,“魍叔长得很帅对不对?”。
她无言的点头,这是事实。
见她点头,哲然接着说。
“可是帅归帅,他冰冷的表情没有多少人敢接近,再说了,他也无去接近别人,所以,我才想到这个法子”。
法子?
“就是抢新娘吗?”
“是”。
“那……你们之前……”
“只有你一个,我们就抢了你一个”这就是缘份了。
心里似乎好过了些。
“你们为什么不明说?”
明说?那多没意思。
不过,哲然可不敢真说出口。
“你……不愿意吗?”他可是看出来,魍叔没有怨言也没有冷眼,他接受了,什么都好说,可是,要他们改一直习惯的东西,可是有一定难度的。
不愿意吗?
天衣不确定,至少,她已轻开始喜欢上跟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哲然很开朗,很善解人意,也很聪明,她相信任何人跟哲然在一起,都会喜欢上他的。
而冷魍——
双眸注视着那个高大的身躯,他冷漠,他淡然,但是,他肯改变,他不为难人,她甚至可以看出他黑眸之中隐隐也有太阳的昧道。
只是藏得太深,太沉。
深沉到连他自己也忘了其实他的心中有一颗温暖的小太阳。
她突然好想知道,在莫虚有的“妻子伤害”之外,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淡漠,如此冷情。
“娘……”哲然担心的叫着她。
她——是在发呆吗?
飞远的神魂归了体,天衣回过神,轻轻的摇头,“你娘还在世,所以,以后不可以再叫我娘了”。
“哦”那要叫什么?
“叫姐姐吧”她提供意见。
姐姐?那怎么行。
“你可是魍叔未来的新娘子,我怎么可以叫姐姐”这样子辈份岂不是出了乱子。
冷魍未来的新娘子?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天衣的小脸便红通通的,轻咬着嘴唇,她低着小脑袋。不敢看冷魍的表情。
他——真的要娶她吗?
冷魍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生气。不,她生气了,可是,仅只是一瞬之间。
她只是气了一会。
为什么?这种事不该让她更为生气吗?不该让她气恼的怒骂他们吗?不该让她摔东西走人吗?
她为何能如此轻易的原谅别人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为何能有如此宽大的胸怀。
事情好像无需再解释什么,抱着衣物,拉着哲然的手,望着冷魍,然后,他们一起上楼。
收拾妥东西,哲然和天衣决定回大都。
而冷魍,没有第二个选择。
“大都是个什么地方?”。
“比任何地方都热闹的地方”。
“你娘跟你一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