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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祖上的眼光令人惊叹。”
和英皇室开始出现联姻关系的,竟然是地下议会的开创者,这么说来,采尼大长老的现实身份,起码也和巴尔蒙亲王平起平坐了——当然,作为地下议会的大长老,他的血缘来历或许并不为人所知。
关芷毫无异状地笑着说:“因为你们的姓氏,一开始我曾经以为你和采尼大长老是父子。”
“舅舅也在皇室的族谱上——只不过是一出生就夭折了,”威廉姆士道,同样望向远方的眼睛有些深沉,薄唇边习惯性地带着微微矜持的笑,似乎脱下这个银荆棘面具后,再带上这副虚假的表情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力,早已习惯成自然,“至于我,因为恰逢时机需要这一层身份的原因,并没有被掩盖存在——比起舅舅,我幸运多了。”
真的是幸运吗?
从小就担上不应担的责任,被迫适应和演绎双面化身,他真的分得清楚“威廉姆士”和“卡兰迪”,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我吗?
从威廉姆士身上,关芷想到自己,想到萧闲,想到墨愈程翰等人,想到更多在命运压迫下挣扎的人们……
“听起来你对自己的人生乐在其中。”眼中少见地出现一丝迷茫,关芷轻声道。
威廉姆士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笑了笑,“这算是乐在其中吗?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积极地去接受了它而已。”
关芷转过头,她脸上那种淡淡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褪去,目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冷漠,深幽的眼瞳看不到底,眼底反映出对面威廉姆士微笑背后不住的苍白脸色。
“你怕什么?”
“直觉告诉我,你此时比一头史前霸王龙还要危险。”威廉姆士略微僵硬的笑着,露出双手交握身前,没有在关芷的视线中作出任何可能引致她爆发的举动,“假设你的敌意并非针对我的话,能否将我送回港口?”
关芷的目光如鹰隼般盯住他,此时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紊乱,犹如理智感情交战的火花,在心灵之窗中的一丝流泻。
趁此时机威廉姆士的战斗本能未经大脑便做出了抢先攻击的反应,然而身体一颤,连同爆发的精神力在万分之一秒内就禁锢在一个密封隔绝的空间,眼中那绝对的黑暗甚至扭曲了视线——即便他明知关芷那羸弱的身体近在咫尺,实际上却远在天边。
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击败,如果关芷想要他的命,下一秒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威廉姆士面如死灰。
虽然从小耳濡目染十分清楚法则异能的强大,但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友人和舅舅不约而同认为关芷此人不可招惹,空放着庞大实力却一再退让,宁愿迂回行事也不愿和关芷为敌的原因无论有多少战斗技巧和诡计圈套,在这种绝对实力之下,都完全没有本质差别:她,是无敌的。
而最让威廉姆士想不明白的是:毫无理由和先兆,关芷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出手?
但这只是关芷放开他之后的念头,在前一刻死亡阴影无比临近的情况下,威廉姆士的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
而下一秒,关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海风重新吹辅到他身上,威廉姆士的眼睛依然是呆滞的,彷如死人一般——假如他的潜意识真的认为自己已死,自动湮灭的精神力确实会把他变成一个脑死亡的植物人。
侥幸人类的求生本能,令他延迟了自我毁灭的脚步,即便那一瞬间,死神的脚步离他无比的近。
恢复后的视觉,第一时间将关芷和她身边那个三维投影中的男人摄入视线中,威廉姆士才明白是谁阻止了死神的莅临。
而投影里的萧闲似乎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关芷在投影完全出现以前就将威廉姆士放了出来。
有些诧异地看了关芷身边眼神涣散、神态异样的威廉姆士,见两人似乎都没有解释的意思,萧闲没有问什么,转到关芷身上的眼神明显柔化几分,下意识般抬了抬手又放下,目光灼灼直望着关芷。
“我回来了。”
原计两天的事情被缩短到一天,再连上之前关芷病中时他一直没有得到休息,此时再回到关芷身边,精神欣悦放松之余也微微显露出丝丝疲惫。
关芷逡巡的目光停在他的下巴处,仿佛不能直视萧闲的眼光,低声道:“好,我去接你。”
脸上微热,不待看萧闲的表情,关芷飞快按了一下胸前微脑,萧闲的影像立即从眼前消失。
但她还没忘记身边这人,转过头看向威廉姆士,威廉姆士立即紧绷起来,蔚蓝的眼睛在对上关芷视线那一秒便触电般偏移,仿佛无法直视关芷。
刚才无比濒临死亡的感觉,还是在他精神力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刚才的事,不要告诉他。”关芷语带命令。
“为什么要杀我?”威廉姆士强制自己移回目光——不问清这个问题,下一次死都死得糊涂。
关芷的身体僵了一下,垂下眸,“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以后离我远点。”
“什么意思?”威廉姆士追问。
“意思就是,我最近压力太大,有些控制不住杀心了,”关芷神色平静,漠然的视线扫过威廉姆士,如寒水般浸入他的全身,“死的人多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总将视线套在我身上了吧”
——并不是人人,都乐于接受旁人安排的人生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纵欲
关芷他们是从伦敦港外的一个微型岛屿的皇家私人港口出海的,与之一衣带水相望的是特丁顿码头两岸通明不息的灯光,往上溯源则是鼎鼎大名横穿英格兰流经伦敦的泰晤士河,站在私人小岛的最高处,可以俯瞰到伦敦港外那一片飘浮在海面上的如星河般不夜的霓虹倒影,幻彩流岚。
这个名叫“卡兰”的私人岛屿长直径只有不到20英里,长弧形向里内凹的形状形成了天然避风的港湾,不过因为位置稍稍偏离航道,加上并非深水港,被作为皇家出海的私港却也不算浪费。
岛上除了一座占了大半可居住地域的私人别墅外,还有一座不算高的小瞭望塔:说是瞭望塔,其实只有四层,仅仅比避风的海岛东南面的别墅要高一倍,但已经足以登高俯览到海岛的任意一个角落的动静了。
虽然只是瞭望塔,但既然是皇家私人休闲所用,内部的设施也并不缺乏,在三甚至有两个房间和一个会客室,四是瞭望台,而顶甚至还完好地保存着一整套观星仪和望远镜,实用性和休闲性兼具,在天高气爽的秋季来顶观星,相当的罗曼蒂克。
萧闲一手提着别墅酒窖中取出的威廉姆士存在那里的葡萄酒和酒器,中指和无名指间夹着两只倒挂的高脚杯,一手扶着舷梯爬上顶。
关芷早已等在上面,噘着笑伸手去接萧闲手里的酒,转身放到早已铺好餐巾的桌上,桌面上点起了蜜烛,橘红的火光中响着低靡的爵士乐,悠沉的男低音诉说着忧愁的情伤,升起透明空罩的顶上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氛。
烛光中映着心上人低顺柔和的容颜,萧闲看着心爱的人儿微垂着眼认真布置的神情,只觉那蝶翼般投落阴影的长长睫毛像小猫爪子一样挠过自己的心头——因为对象是她,原本气氛使然的三分萌动足以变为十二分。
但理智又提醒着萧闲:这样温顺柔情的主动姿态,在关芷身上出现并不正常——起码,不该来得那么快的。
萧闲比任何人都了解属于杜若的敏感和不安,早已做好了细火慢炖,一步步用安全感换取她逐步信任自己的准备,而这一次不过是他们第二次在现实中见面,排除第一次误会冰释后真情流露的特殊情况,按照关芷生长的那个时代的习惯和风俗,以及她本人在情事方面近乎空白的经验,她本该比较被动才对。
萧闲不是不迷惑的,但却也乐见关芷对自己这份感情不在退缩——这是在游戏里他求而不得的。
展臂从身后轻轻拥住心上人,怀中人个子娇小,头顶只堪堪碰到自己下巴,纤细的腰肢几乎是两只手就可以握住,亲昵无隙地贴住自己的柔软曲线在情动的一刻带给感官从未有过的刺激,从背后投下的视线触及她白腻的耳垂和耳际那一片肌肤雪白无暇地延续到颈部和锁骨,鼻中闻到她独有的处子馨香,萧闲只觉心头一热,呼吸都有些加重起来,不禁深长地呼了口气,默念清心。
关芷感觉到来//。自后方的抱拥,后背贴住一片灼热硬实的胸膛,饶是心里做了准备,到真正亲昵无间的一刻,身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