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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妈妈先不说,只打量房里:“这博古架是酸枝儿木的,衬上这房里冬天的摆设是好看。过了年换门上的锦帘摆设,这博古架儿也要随着换的好。”
这样说过尽心的话,才听到房妈妈的来意:“庄子上的刘海,就是我求过姑娘收留他的,我娘家的外甥,姑娘还记不记得?失火那些日子,他病在外面过上半年好了才回来,求着姑娘在公子面前说话才留下他的刘海。”
房妈妈一通说:“他力气大着呢,如今二门里要换打更的人,要老实可靠的人进来最好。”莲菂耐心地听完,抬起眼眸无意中看到蓝桥和画角,一左一右地对着她使眼色,眼睛象抽筋儿一样,生怕自己又乱给别人讨人情。
“我外甥刘海在庄子上过这一个年,管庄子的人说他能干肯干,姑娘帮着说句话儿再不会错,姑娘几时出去站站,让他在二门外面给您行个礼儿,”房妈妈只是叨叨个没完。外面传来费妈妈带笑的声音:“房家的,你这体已事情还没有说完呢?”
穿一身酱紫色新绸衣的费妈妈进来坐下,也是一件的事情:“打更的人要换,还有护院要加人,安置齐备以后,咱们这二门里,比得上官家人,一个雀儿也飞不出去。”费妈妈喜盈盈:“公子没有当官,先理家规这是个正理儿。”
只有莲菂心中疑惑,换人换东西,都来同我说,我并不管事,也并不当家。就不怕公子骂我,同他说一句半句也没有什么,只是这打更人护院的也来求我,莲菂觉得心中一线萌动,要都是我的人该有多好。
“刘海有什么能耐,又有什么长处?”莲菂打听着,费妈妈抢在前面开了口:“这个刘海原是个长工,傻小子古记里一样的人。有一回跟着公子出去,路上烂泥陷住了车,刘海一个人用肩膀就把马车从泥坑里扛出来,他不当护院是可惜了。”
可见能人备出,莲菂对这样的人兴趣浓厚。迟早要当护院,姑娘我放点儿人情给你,以后有山高水低,饶幸有抬抬手多好。
费妈妈坐下来就是一通话:“咱们家的护院,安权安五都是送到外面学的功夫。那还是神机营出来的教头在驿站的时候,”莲菂轻咬着嘴唇,难怪一出手把我打伤。他是有心打伤我好看管,还是真的无力收手。
“安三是家里以前请的教头教的,一并如今这几个护院都是那时候学的。象刘海这样没有学过还能打一、两个护院的人就不多。姑娘帮着说说吧,公子就不同意。也不会怪罪才是。”费妈妈这一席话,打消丫头们的担心,也打消莲菂的疑心。
换个打更人护院,妈妈们也让莲菂帮忙,莲菂猜想是安公子对自己的试探,有如试探地下党。你想走,这就送个梯子来。弄好护院打更人,说一声走就轻而易举。
疑心消除的莲菂反而打算就着梯子上去,这个刘海听起来傻小子古记里的人物,应该好撮弄才是。莲菂姑娘又动了心思不提。
隔了一天谣言日重,满大街张贴安抚人心的告示,更是给这谣言插上翅膀。金不换的家人金石从街上走过,擦身过去的一堆人正在看告示。
有一个认得几个字的人站在告示下面,念给众人听:“这日期是今天新贴的,”他再伸手在告示上面摸摸,回身告诉围观的人:“下面还有一张是昨天的。这张和昨天一样。也是不许涨价。”
“官家说是这样说,铺子里粗米粗粮玉米面儿今天又涨了两文钱,珍珠玛瑙涨起来也罢,穷人不指着它吃饭。涨的都是大家一天三顿要吃的东西。这告示贴着几时才起作用?”一个人嗟叹着这样说。
“就是,这贴的没有用。”帮腔的人说过以后,再道:“去安家的铺子买吧,人家没涨价。”大家听到这个消息,还觉得安心:“走吧,有这功夫不如去安家的铺子门前排队,安家是没有涨价。再不去买呀,估计也要涨了。”
金石听到身后是这样的议论,就放慢脚步听了一回,等人散去,又急步地往家里奔。在门口看到青石台阶上站着金不换,正在送客人。
“老爷,安家今天粗米粗粮还是没有涨价,倒是几件珍贵的玉摆件镶嵌屏风涨得邪乎。”安石候在一边,等金不换送过客人,这就上来回话。安石是纳闷儿:“时局一天一个样子,他们家倒有心卖这些贵东西?”
金不换黑沉的脸上更阴沉:“哼,他聪明着呢。马上就是京里田公公的寿诞,省里能够得着京里的几位大人们到处搜罗珍玩,现在往西北的路又不通,是他高价卖珍玩的时候。但是这粗粮不涨价,才是他年纪小,由着刘知县糊弄。”
对于刘知县张贴的告示,金不换全然不放在心上。对这当官的人,年节礼儿从来不少,没有错不怕他拿。物价飞涨不是我一家,就是今天也难以算清楚是哪一家先涨起来的。金不换想着安公子小人儿家稀里糊涂,应该是要名声才是。
“老爷,夫人姑娘明天要去安家拜年呢,是不是让她们对安家的公子通个信儿?让他见见老爷的情份。”金石又帮着出个主意。同行的富商们生意上争斗,平时年节下还是走动。更别说金家的听雨姑娘和安家的佶公子算是青梅竹马,小的时候常在一起玩,后来安公子开蒙上学,才走动的少。
金不换平生最喜欢,就是赚钱;还有更喜欢的,就是赚钱的时候,也让别人担他的人情,有钱也有情份,奸商过了还落个好名声,金不换老爷觉得人生之乐,不过如此。
熟知金不换心思的金石,今天这个主意没有出对。金不换抚抚几绺胡须,对着街上来往行人看着道:“小人儿家经些事情就好多了,我此时还不想对他说什么。”
“安家的公子以前是个聪明人,自从他迷上一个穷姑娘,这就迷了头。”金石自以为聪明地道:“老爷您说是吧,穷姑娘吹的枕头风也是穷的。”
金不换也听乐了,对着金石道:“他这件事,算是城里过年的一大笑话。听说养在家里好吃好穿戴,弄了一身的病还没有同房。”
“这次他亏大了,”金石附合过,对没有进去意思的金不换道:“这北风吹得人骨头冷,老爷您不进去?”
身上是团花寿字酱色丝锦袄的金不换眼睛又看往街上,同时道:“那是张老爷是不是。金石,快去接着,他来一定是有话要说。”
转身小跑着去接张老爷轿子的金石低头一声暗笑。原来还是我糊涂。老爷在门口站着,是知道这两天里客人多,他门口吹阵儿风说上几句话就打发了。又殷勤又不用奉茶点。金石觉得宾服,老爷姓金。这个金却是守金子的金。
“金兄,有事情还得来找你商议才成?”张老爷果然是不用奉茶的人,他也着了急,下了轿子在金家门上站着就说起来:“你看这安家是怎么回事?他们家全无动静,这是巴结刘知县,还是和全城的商户们过不去?”
金不换不动声色地笑着:“想来自有主张,就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主张。以张兄来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站在这里的张老爷就要骂起来:“他是个买好儿的意思,听说明年要修河渠,要整船坞,他想着刘知县帮忙,好揽这生意。这主意儿,他打了两年了,他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未必是这个意思吧,这修河渠整船坞,是前年就开始提。到今年也没有见影儿。”金不换听着张老爷骂安家,心里很以为然。在金不换看来,安家也是巴结刘知县的意思。刘知县官虽然不大,却是个“现管”地县官。商户们日用都比刘知县多,却不得不恭维着他这“现管”地县官。想想安公子他也不能例外才是。
张老爷嘴上是骂,眼睛是眨巴着转动几下,看到金不换面带笑容眼有笑意。张老爷也不肯再骂下去,耸着金不换道:“金兄,你我约齐了人,去安家找那小孩子谈一谈去,如今老太爷不管事,只能和小人儿家说话去了。”
这才张老爷跑来要说的话,金不换听过继续绺着胡须微笑:“我也有此意,只是同行的人少。张兄这主意很好,麻烦你给齐了人一起到安家去,有财也是大家发,咱们同城居住,他年少不懂生意法门,你我不得不教导于他。唉,只是无人情可担罢了。”
立在旁边的金石低头嘿嘿笑几声,我们老爷是一等一的能人,他这一片为安家好的心思,从昨天起就对着不少人说了不少遍。今天再加一遍,金石在心里数着,这是第九次说了。
“要涨价?”张老爷答应着约人,还是不放心金不换临时变卦,反被安公子和刘知县的告示说动,这就再肯定一句。金不换露出笑容:“要涨价!”
两个人交换过这字面一样,语气不一样的话,张老爷这就颠颠儿的走下台阶坐轿子,临上轿前再回身:“候我的消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