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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动作快些,不要让人发现了。”凤墨涵悄声说道,还对落儿眨了眨眼。
一向被拘在府中学习的落儿何尝玩过这么刺激的事,兴奋得小脸通红,摘花的指尖都在颤抖。凤墨涵见她掰不下来,伸手过去帮忙,很快就捧了一大捧。
“够了吗?”她问道。
“六姨,够了,咱们快些回去吧。”落儿说道。
凤墨涵再次抱起她飞跃过墙头,落地时听到了梅林中琴声骤起,正是她所熟悉的那首曲子,不由得愣了愣。
“落儿你先回去,把花儿交给你爹爹,六姨一会儿就来。”凤墨涵吩咐道。
落儿喜滋滋地走了,她站着听了半晌,琴声中似有哀怨之意,却不似荣慕枫所奏的那么浓烈。这曲子竟然走红了么!不过也怪不得,经了无尘公子之手,想不红也难。
凤墨涵起了心思,她想看看操琴之人是何许人,这世上怎的有这么多有情而不得之人。她一袭白衣,这梅树上的雪还未完全融化,梅林很密,远远地看来其实也看不大准,更何况其中间杂着造型奇特的假山怪石,很好藏身,如果给人遇见了,最多说是太喜欢梅花以至于误闯了,说出身份来,想必都是亲戚,以二公主的为人也不会为难她。
琴声断断续续,想来这奏琴的人是初学这首曲子,她循着琴声而去,在梅林尽头看到了一座凉亭,亭中人半边脸向着她,一身的黄色,和梅花一样娇艳,她正专注地拨着琴弦,眼神不曾移动分毫。
不用问,那人定是二公主,虽只是半张侧脸,也令凤墨涵惊艳不已,月国真是地杰人灵,男的潇洒,女的俊俏,几乎国中无丑人。她这么专注地学着这首曲子,莫非是对荣慕枫有意?那也怪不得她伤心了,荣慕枫是许给了凤金安的,无尘公子是第一美男,二公主是第一美女,两人最是相配,也不知道皇太君哪根筋被崴到了,这样好的良配居然没看到,把无尘公子指给了凤金安。
小道上有个丫头引了客人过来,凤墨涵将自己隐身在山石后,只露出半边脑袋,偷看着远处的情形。小道上过来的人越来越近了,一袭艳红的衣裳,袖幅宽大,行走时姿态翩然,凤墨涵的呼吸几乎要停滞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脸,今天他没有蒙面纱。
凤墨涵一直以为红卿藏在面纱下的脸一定惊世骇俗,可是没想到会这样一种状况。他的五官生得很美,眼睛如黑宝石般,鼻梁挺直,唇似玉脂,肤色是细腻的白,在阳光下泛着玉一般的光泽,如果伸手去触,想必也会如玉一般的温暖吧。可是这样美丽的一张脸,却有一条刀痕从左边眼下一点,越过鼻梁,一直拉到了右颊上,就像是一幅最精美的画,给人从中间撕成了两半,细看每一笔触都落笔精妙,很有美感,拼到一起却因为修补不了那处裂痕,破坏了整体的协调。
凤墨涵屏住了呼吸,心中掠过一丝痛惜,原来只道红卿狂傲,何曾想到他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知是何人在那完美的面容上划了一刀,太狠了!怪不得他要蒙面而出,他与二公主定然交情非浅,否则也不会素面相见。
“你来了!”二公主缓缓转过身,那是一张明媚动人的脸,她温柔地说道:“这曲子,我老是弹不好,你来教我吧。”
原来是红卿教她的!凤墨涵愣了愣,莫非她喜欢的是红卿?
红卿微微一笑,那张破败的脸有些让人惨不忍睹。二公主叹了口气:“你还是把面纱戴上吧,挺好的一个人儿……我看着闹心!”
红卿也不多说,淡然地接过侍从递来的面纱,覆在了脸上,马上恢复成了那个名动京华的醉意居头牌。他站到二公主身后,微微弯腰,听她弹奏,偶尔指点几句。两人一黄一红,一个淡雅,一个热情,如果不是那张脸,看起来是一幅很美的画。
凤墨涵看了片刻,静静地退出了梅林。
再见水晶棺
凤墨涵回到寺中,父亲有些嗔怪地对她说:“你跑到哪儿去了,快些过来,也来给你大姐带几句话。”
她仔细一看,原来所有人都聚拢在一块儿,给已亡的乐郡主折着元宝,落儿正在父亲的注视下拿着笔,将想对母亲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写在纸上,写好了封在金灿灿的箔纸内,递到父亲手中,大姐夫轻巧地折了几下,就成了个明晃晃的元宝。云侧君与大姐夫见她进来,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有些牵强,难掩哀戚之色。
气氛有些沉重,凤墨涵走到父亲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笔,默然许久,才缓缓落下,在纸上写了起来,她写的是些零散的句子,没个章法,无外乎薄命如斯,断魂安在之类的。乐郡主因是长姐,常伴在静亲王身边,很早就出仕了,与她见面甚少,所以并没有多少感情,看到她有夫君有孩子,死了还有这么多人对她念念不忘,凤墨涵不禁想到了自己身上,起了伤己之心。
如若他日自己死了,会有多少人为她伤心呢?视线扫过父亲、哥哥,脑中想到了静亲王,不期然地,也想到了步青澜。她看了看眼睛红红,强忍着悲伤的大姐夫,将他的影像与步青澜的重叠在了一起,闭了一下眼,她在心中苦笑,如果真死了,她倒宁愿没人记得,不想看到别人为她伤心,因为她尝过伤心的滋味,活着的人,其实比死了的人痛苦。
神殿里一切准备就绪,云侧君领着女婿孙儿,也就是乐郡主的两位夫郎和各自的孩子,跪坐在神像之下,拜了几拜,恭敬地坐在一侧,四周是响起一片诵经之声。江萧颖和赵克贞、李悦文曾经也是乐郡主的人,死者最大,就算是有什么恩怨如今也消散了,何况乐郡主生前待他们都是不错的,所以也陪在一旁,烧元宝的事就落在了他们三人身上。
齐思洛带着儿女给乐郡主上了香,退了出来,说道:“这一场法事做下来,要花上几个时辰,我要过去与慧安师太说会儿话,你们兄妹可以四处走走,跟着我定然会嫌闷的。”
“涵儿,这寺中的景致不错,普方寺是国中第一大寺,与雾山的寺庙有很大的不同,你可以四处看看。”凤楚辛说道。
“也好,这里景致虽比不得雾山,却也不错。”凤墨涵点了点头。
普方寺占地很大,靠山而建,坐落在半山腰,被一片松林环绕,寺庙的建筑风格很独特,每一处皆不同,后院是寺中师太居住之所,一色的白墙黑瓦,与青松相辉映,清雅怡人;前面的神殿则是朱色的砖墙,杏黄色的琉璃瓦檐,看起来高大而庄严。偏南一隅还有一处塔楼,明珠般地镶嵌在绿林之中,每隔一个时辰,塔楼上的大钟就会被撞响,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四处都看过了,只有那座塔楼还没有去过,在凤墨涵的提议下,兄妹两人绕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南隅而去,有一条青石小路通向那里,两旁灌木从生,有些长得又高又长,各自向对面延伸着,在小路上搭起了一个拱形的天然屏障。
到了塔前,迎面是紧闭的塔门,上面刻着个门神,个子高大魁梧,手里拿着一把长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凶猛异常。
“奇怪了,还弄个神像把门,莫非这塔里住着妖怪?”凤楚辛笑道。
“咱们何不进去看看,若能遇见妖怪,也算是一场奇遇。”凤墨涵说道。
凤楚辛看了看妹妹:“涵儿如今胆大了,连妖魔鬼怪也不怕了么?记得小时候,你最怕那些东西了,晚上总缠着爹爹,非要他搂着你才睡得着。”
他说的大概是凤墨涵六岁以前的事情,她没有记忆。脸上浮起一丝自嘲地笑意,凤墨涵答道:“是啊,小时候只道妖魔鬼怪可怕,那却是些虚无的东西,谁也没见过,其实真正可怕的还是人,即便对面看着,一个人的心里在想什么,没有谁能猜得透,当他对你微笑时,或许在心中正思量着如何杀死你。”
“涵儿……这就是你掩藏自己的原因吗?你是不是连哥哥也不相信?”凤楚辛问道。风从背后吹来,他散落的长发顺势飘向前,遮住了那双带着疑问的眼。
凤墨涵走到他跟前,踮起脚,抬手帮他将长发顺到耳后,低声说道:“怎么会呢?哥哥,你是除爹娘外,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有危险总是挡在我前面,如果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
凤楚辛看着她,沉静的眸子有了些微的波动,仿佛有雾气在其间流转。他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妹妹的头。
凤墨涵说道:“六部的塔楼是用来藏书的,没准普方寺的这座塔楼也是,咱们趁现在无人,赶快进去看看有什么好书,经文典籍就不要了,说不定有什么武功秘籍也不一定。”
她想到了前世武侠小说中的少林寺之类的宗教圣地,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