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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王本姓凤。”安如愿说。
月皇摇了摇头:“可是她的父亲姓齐,而且齐氏手中有藏宝图,如果可以得到那份东西,她会在乎姓什么吗?朕不能大意,让祖宗基业毁在朕的手上,她除了对自己所爱的人,对其他人比朕还狠,你应该看得出来。”
“那么……皇上放心她在太女身边?”
“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皇元君已经死了,朕给了她交待,至于以后……朕拟了一道密旨,将来会留给太女,若是有一天凤墨涵功高盖主,元初却又怕堵不了天下人之口而不敢动她,朕可以!朕会给她一个合理的死法!”
“皇上英明!”
月皇闭了闭眼,听着外面杀声震天,她动也不动。
“她真是个人才啊,朕本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君主只能有一个。你还记得多年前巫祝的预言吗?”
“老奴记得。”
“皇位传到朕这里,正好是三代,月国三代而亡,亡于异姓之手。现在杀入宫中的,应该有沈轻飞吧,他倒是个有耐心的,若朕不‘病危’,还引不出他来。你猜与他合作的会是谁?老二还是老三?”
“老奴猜不出。”
“老二很狡猾,没亲眼见到朕,她是不会信的,应该是老三那个没头脑的家伙,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若不是朕早有布局,这凤氏可真要亡了!勾结外族,弑君妄上,她还真做得出来!只是朕倒没想到林之郁会选择与她合作!”
郭明贤将殿内数十盏烛火全部点上,殿中大放光明。廊外守候着一排侍卫,一色的玄衣从头到脚包住身形,只露出两只眼睛,那是从不在人前露面的四十九暗卫,他们腰间佩刀,手中持弩,冷静地盯着远处。
太女、二公主和三公主各自带领人马,在外城遇上,三方人马都喊着保驾的口号,谁也不轻信谁,黑夜之中竟不辨是非,混战成一片。
混乱之间,有几道黑影顺着宫内东北角潜伏而去,靠近含元殿的地方,有一道墙无声无息地错开,几个黑影鱼贯而入,最后一个进去时,旁边溜出一个瘦小的人影,勾着腰摆弄了几下,墙又缓缓合上。远处的火光突然一亮,照在他惊慌的脸上,是皇上身边的内侍王德顺。他很快地将头缩到暗处,四下张望了一周,猫着腰回到含元殿。
“皇上,林之郁带领中……中军已杀入内城,三位公主分别带了人马,在宫外混战!奴才不知谁是来保驾的,谁是作乱的,只得吩咐宫中侍卫守紧了宫门,任何人也不许放入。”他向月皇禀报道。
“太女来了么?”月皇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安如愿,你去,让太女带人从西角门进来,二公主的人马,暂时不要管。”
“遵旨!”安如愿领命下去。
月皇起身,让郭明贤侍候她换上了一身盔甲,那是她当年上战场时穿的,甲胄闪着黑亮的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最后她接过一柄长剑,抽出剑鞘握在手中,剑气森寒,发出一声轻微的轰鸣,是一把好剑,上面肯定沾过很多人的鲜血。
月皇大踏步上前,推开了含元殿的大门,随着一声沉闷而沙哑的声响,外面的喊杀声清晰可闻,四十九暗卫由一人领头,分成两排,齐刷刷地跪下。月皇轻抬一下手臂,他们又迅速站起,分列两旁,形成一个阵形,将月皇保护起来。
凤元初带兵涌入,下马跪下:“儿臣得知有人欲行篡夺之事,五内如焚,惶急之间,只得带兵入皇城,救驾来迟,请母皇降罪!”
月皇上前,手放在太女的肩上:“事有轻重缓急,你一片孝心,朕岂会怪罪于你。”她指了指身旁的四十九暗卫:“今日你可以看看他们的神威,未来,你就是他们的主人!”
四十九暗卫肃立在夜色中,黑色的披风随着风势猎猎作响,挺直的身影布满了杀气。
“皇上,造反之人确系三公主,她已亲口承认,二公主请旨进宫保驾,两处人马现在正在打斗,您看……”安如愿探得明白,前来回禀。
“好,你带领十二名暗卫前去,一刻钟之内,给朕将老三抓来!”
安如愿领旨,做了一个手势,十二名暗卫像一排大雁,如风般随着她身后急奔而去。
二公主进殿时,手上的剑尖尚滴着血,隔了很远的距离她就弃剑跪下:“母皇!”就这么一声,没有多余的问话,但这一声带着几许担忧,几分颤抖,似乎饱含了无限情深,听在月皇耳中,却以为她做贼心虚。
“金麟,见到朕还安在,你很失望是吧?”月皇凝神看着跪在下方的二公主,冷声说道。
“儿臣确系前来护驾,母皇切莫听信小人之言。”二公主朗声答道。
“是么?”月皇淡淡一笑,手中茶盏摔落,一柄柄寒光闪闪的剑指向了跪在地上的二公主,只消轻轻一动,那俊美的头颅就会掉下来。
她目光坦荡,直视着月皇:“母皇不信儿臣,儿臣却没有半句虚言,儿臣只希望母皇莫要中了别人的计,到头来落入别人设好的圈套。”
“别人?除了你,又有哪个亲生女儿会算计自己的母亲!老三还能明刀明枪地干,明明白白地道出自己的目的,她就是冲着这个皇位,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只会暗地里使阴谋诡计,若不是朕命大,就是死了也不知道你在朕身上下了毒!”
“原来母皇是中了毒?”太女惊道。
“你不用担心,毒早已解了,朕一直不动声色,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谁有二心,今日方一目了然。”
“原来……这是个局!”太女喃喃念道。
“你说对了,这就是一个局。”
“那……父亲的死岂不是……”太女说不下去了,只觉得心头一片苦涩,父亲的死,实实在在成了一场笑话,他怕母亲先他而去,于是选择了追随,可谁知一切只是场骗局,母亲不仅不会死,看起来只怕长寿得很。
“母皇设这个局,就是为了捉住我,给我安个叛乱的罪名么?”二公主对着面前的剑光,不由得哈哈大笑,“可叹!可笑!可悲!”
“啪”的一声,二公主脸上被扇出一个红印。月皇怒指着她:“无法无天的东西,不知悔改,赶快认错谢罪,朕还可放你一条生路。”
“我何错之有?”二公主仰头看着她,“听到自己的母亲有危险,我来相救,这难道错了?母皇凭什么就认为是我下的毒,您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将一切强加在女儿身上,我不服!”
“你敢说你的手下没有九毒派的人?”
“有!可是天下难道只有九毒派的人会使毒,母皇又怎知不是他人栽赃嫁祸?”
“因为……”月皇牢牢地盯着她,“你有这个心,你有野心,你不甘心朕将皇位传给了别人!”
“哈哈哈,好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母皇,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二公主笑出了眼泪。
“朕的女儿很多,少你一个,朕少操些心,想必能活得长久些。”
“凤元初,你这个大傻瓜!”二公主突然对着太女大叫道,“你纵然得到了皇位又怎么样,你还不明白你的父亲是为何而死么?他根本就不是自杀,是面前这个女人,你称为母皇的女人干的,看她对你多好,为了你在她死后能登上皇位,为你一一扫清障碍,免得以你这样的性子,将来被外戚专政,等你登上皇位那天,咱们这些姐妹说不定全死光了,你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给我掌嘴!”月皇喝道。
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二公主的脸上,蒙着面的暗卫不怕被人认出来,下手特别狠,她的嘴角立刻有了血迹。
“凤元初,你是个懦弱的家伙,是个窝囊废……”她骂得更加厉害,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直视着太女,那怒火仿佛带着魔力,灼痛了太女的眼,她觉得整个人都难受起来。
是了,纵使她是太女又怎样?皇上原来身体强健,所有的病痛都是装的,没准自己死了,她还活得好好的……父亲,还有父亲,是她的结发夫啊,就这么死了,死了,再也看不到了……你是个窝囊废,凤元初,你是个窝囊废窝囊废窝囊废窝囊废……
一缕甜香飘进她的鼻端,她的眼睛越睁越大,里面布满了红红的血丝,喉咙似被什么扼住,喘不过气来,她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狂喊出声:“啊……”
“怎么了?元初你怎么了?”月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手压着凤元初,一面转头吩咐内侍:“叫大夫,快叫大……”
“夫”字还没出口,一柄寒光闪过,直没入月皇的胸膛。
“你……”月皇指着凤元初,眼底是不可置信。
“母皇,父亲在地下等着你呢,你说的,他是要陪伴在你身边,所以选择了死亡,你若不早早过去,他等得会很辛苦,你放心,月国的江山,我会好、好、打、理!”最后几个字,太女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她的手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