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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软剑,缠在腰间,门外有个年老的仆人等着他,不知是哪家派来的,他没有对柯儿说去干什么,最后看他一眼时,那眼光倒像是永诀。
“你什么都说了,为何偏偏最重要的一项你不说?”她喃喃自语着,跌坐在椅上,呆愣半晌才吩咐柯儿:“你收拾东西,随我去涵王府住吧。”
“公子会回来吗?”柯儿问,大大的眼里满是担忧。
凤墨涵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让你跟了我,若是回来,也不会来这里了。”
凤墨涵自小冰雪聪明,深得月皇欢喜。三岁那年,有一天静亲王带她进宫向皇太君请安,她坐在车中,手里拿着个暖炉,整个小小的身子包裹在一团雪白的狐裘里,活像个雪团儿。车辇压着积雪,咯吱咯吱地响,她显得安静而乖巧,有着与年龄不相合的成熟。
马车忽然抖了一下,静亲王开口问道:“来喜,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前面积雪中倒了个妇人,怕是冻坏了,身边有个男孩子,哭得正可怜呢。”
“是吗,下去看看,可能是逃荒的流民,若是还有气,赶紧救人。”
车夫下去看了,惊喜地叫道:“还有气还有气。”
“将她抱上车,带到医馆救治,”静亲王说道,转头对女儿说,“涵儿,下车,娘抱着你进宫可好?”
凤墨涵点了点头,静亲王抱着她下来,看到了跟在来喜身边,哭得脏兮兮的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的模样,眼睛黑幽幽的,若不是那腌臜的衣服,和满脸的灰尘,打扮起来想必是个漂亮的孩子。
凤墨涵好奇地看着他说道:“娘,这个哥哥怎么哭了?”
听她叫哥哥,来喜怎么劝都停不住哭泣的小男孩一下收住了抽泣声,傻愣愣地看着凤墨涵。
“哎哟王爷,您看六郡主真是厉害,奴才这劝半天都不顶事,她一句话这小子就不哭了。”
静亲王笑着摸了摸凤墨涵的小手:“那个哥哥的娘病了,你看都不动了,他难过就哭了,如果是娘病了,你会不会哭?”
凤墨涵认真地想了一下:“哭有什么用,那得先找大夫治病啊,如果治不好娘死了,我再哭!”
静亲王听着前面一句话,脸上堆满了笑容,一听后面这句,一下子僵在那里,表情尴尬,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来喜过来说道:“六郡主还小呢,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凤墨涵挣扎着跳下地,跑到小男孩面前,掏出一张洁白的手绢,递到他手中:“哥哥,给你擦眼泪。”小男孩看了看那伸在面前的、粉嫩嫩的小手,黑黑的五指伸出,又缩了回去。凤墨涵笑了笑,将手绢塞到他的手中,蹦蹦跳跳地回到静亲王身边。
“娘,如果他的娘死了,以后可不可以让他服侍我?”
“别乱说话,人命珍贵,怎么能随随便便提到死字。”
凤墨涵撇了撇嘴,说道:“可是那个哥哥看起来很可怜,他都没有白狐裘袍子。”
静亲王叹了口气,真的是小娃儿,不知世事,这世上有几家穿得起白狐裘袍子的。
这段往事,是红卿在信中提起的,凤墨涵当然不知道,躯壳还是那个躯壳,可是内里不同了,她又如何会晓得三岁那年凤墨涵身边的事?就算真的凤墨涵仍在,只怕也记不清楚了吧,那时她太小。红卿说,她太小,也许不记得了,可是他记得,因为她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一生。
凤墨涵对红卿,算是有着救命之恩吗?在回府的路上,她一直想着,他说改变了他的一生,到底三岁的凤墨涵做了什么,信中没有提,她亦不知道。
让张李两名侍卫先带柯儿回府,交给江萧颖,她转道往静亲王府而去。进了院子,听人说静亲王在云侧君的院里,她也没叫人通传,自个儿向那边走去。
不是冤家不聚头,半道上先遇到了一身光鲜亮丽的林青儿,身后跟着几个仆从,正在罚人,有个模样儿周正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双手托着一碗满满的水,身子挺得笔直,不敢让水洒出来。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个模样,拿什么和我们主子争?做小君就得有做小君的自觉,咱家主子是正君,是主,你再怎么就是个奴才,哼!”
狐假虎威,林青儿的仆从也很势利。凤墨涵本不想惹事,却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小君任人谩骂,一声不吭,眼中一片寂然,似乎不以为意,再往下看,看到了他略微隆起的腹部,不由得一惊。
她退了回来,招手叫过一个路过的小厮问道:“你看看,那边跪着的是什么人?”
“回主子,那是世女半年前新纳的小君,是征西军的宋将军之子宋宁,世女与他的姐姐宋月在一个部里,有一回去他家,就看上他了,就这么要了过来……”小厮乐颠颠地解释道。
对家里这个小主子,他可是知道厉害的,人家没了那个世女的头衔,却是挣了个王回来,将来世女承袭了静亲王的爵位,要被降上一级,也就和她是个平级,以她现在的得宠程度,说不准到时候她却变成亲王了,到时候还在世女之上,他又怎么敢怠慢了,于是回答得头头是道,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通。
“世女对他如何?”凤墨涵打断了说得滔滔不绝的小厮,她几次来静亲王府,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没注意家中多了人口,凤金安也没提,莫非是个不得宠的?
“哦……这位宋家郎君,世女是极为喜爱的,不然林正君也不会这么吃醋不是?”小厮揣测地看了看凤墨涵,见到她鼓励的眼神,大胆地说了下去,“不过呢,他对世女的态度很淡,听说世女在他那里,老吃闭门羹。”
凤墨涵笑了,想到凤金安一向自诩风流,男儿见到她莫不被她三言两语折服,难得有人能让她吃瘪,一时心情大好,对这个宋宁也起了兴趣。
“若是宋宁和林青儿起了冲突,她会帮谁?”凤墨涵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宋小君软硬不吃,听说没少闹祸,为了护着他,世女和林正君吵过不少次了,还惊动了王爷。”
凤墨涵摸出一两银子打赏了他,说道:“你倒机灵,叫什么名字?在谁跟前做事?”
小厮乐得接过,连声称谢,说道:“小的叫钟越,在林正君身边当差,也就是个跑腿的。”
凤墨涵点了点头:“世女呢?为何这里闹成这样,她也不见出来?”
“世女与王君进宫去了,她若是在,林正君也不敢如此,毕竟宋小君是她心尖上的人儿,还怀着身子。”
凤墨涵笑了笑,让他跟在身旁,走上前去。林青儿见到她,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她心下暗道:奇怪了,什么时候他变得怕自己了?
“姐夫这是怎么了?”凤墨涵问道。
“我……我处罚下人呢。”林青儿回道。说完却发现凤墨涵不是对着他说的,她接过了宋宁手上的一碗水,将那碗远远地抛了开来,扶起了宋宁。
“姐夫还怀着身子,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腹中孩儿着想,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谁提当得起。”她一面说话,一面冷眼扫过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那些个奴才。
林青儿臊红着脸,站在一旁怒道:“这是我家中之事,奴才有错,理应当罚,还请涵王不要插手。”
“这是我姐夫,他腹中是我的侄子,我怎么倒成了外人?”凤墨涵笑道,“对了,按理我也该称呼你一声姐夫,不过你不把我当自家人,这称呼也就免了,林将军难道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夫德恭顺吗?宋将军很快便会擢升征西大将军一职,她放心把儿子交给我们凤氏,为保凤氏江山在边疆苦守,若是知道咱家怠慢了她的儿子,只怕不是你一人能承担得了的。”
“宋照然要升大将军?怎么可能!”林青儿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有什么不可能,明日我奏请了皇上,旨意就下。”她招手唤过钟越,说道:“你扶宋公子回房吧,从今日起你就跟着他随身侍候。”
“他是我的奴才!”林青儿呼喝道。
“你的奴才够多了,少这么一个不少,”凤墨涵笑道,“姐夫,度量大些,要知道你嫁的是世女,我那三姐又是花名在外的,不可能只守着你一人,这些闲醋还是少吃些,否则伤的是你自己的身,还不见得有人疼惜。”
她虽句句带刺,说的却是事实,林青儿愣愣地看着她拂袖远去,胸中气闷,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个人,原本是家中给他找的妻主,是他自己放弃了,选择了风流才女凤金安,虽说凤金安对他很好,挑不出什么错来,可是那人太多情,她对谁都好,这样的好反倒难有几分真心。而被他放弃的那个人呢?她为一个七皇子,情深不渝,就算他下落不明,她亦守着誓言,没有再娶,不管何人提起亲事来,她都一概拒绝,不管对方家世如何,相貌才情如何,在她眼中,这天下的男人便只有七皇子一个人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