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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受伤了?”
殿前的人只看得见身影,却散发着致命的魄力。甚至连关心的话语,都让殿下跪着的我们胆战心惊。
“主人恕罪。”
“任务呢?”
“完成。”
“好。”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即使不抬头,我也能感觉到他利剑般的目光扫过我。“我的血女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呢。”慈祥的语调,却有着巨大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
什么东西!面对突然袭来的物体,我本能地想躲闪,身体却不听使唤地中途跌倒。糟了!
“我的血女——真的舍不得呢。”主人缓缓地走近我,托起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怎么办呢,真是伤脑筋啊。”
主人。训练四年,狩猎五年,这是我八年来第一次看清索魂老大的模样,却并未带来多大震撼。
“准备接受处理吧,我的血娃娃。”
果然,在他有意识地测试我的伤势后,接受处理是我唯一的结果。我无声地展开笑靥,握住托住我下巴的手,“那我什么时候举行回魂仪式?”
回魂。是接受处理的杀手死前的仪式。每个成员在加入索魂前都会得到刻着自己名字和之前身份的玉配,加入时用玉配换得索魂成员独有的识别器。从此一切归属索魂,彻底抛弃之前的身份,姓名,只有代表排序的代号。而回魂,则是死前恢复成员身份的仪式。
索魂,不留空占名额的死人。
而马上,我就会失去名额,变成死人。
“现在。”
果然高效率。我递上代表索魂十二骑身份的识别器的同时,主人的仆从就把代表我真实身份的玉配丢到了我面前。
从那么远的地方丢过来的玉佩一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却意外的没有碎裂。
看来,天意让我完整地找回它,然后由我亲手——完壁归赵。
“属下送主人一份临别礼物好不好?”我缓缓站起身,笑。
“什么?——墨魂?——你们……”主人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焦急。呵,被发现了啊,索魂第一骑的识别器显示的并不是他本人的行动。他大概永远不会相信索魂第一骑会为了我背叛组织,一生的舔血生涯早让他否决掉了杀手之间的友谊。这就是他的死角!
“总部现在到处是炸药哦,主人。”我捡起玉配,抚摩着似曾相识的陌生名字,“我从小就怕孤单,不要一个人上路,只好让主人和索魂陪我。”
“主人会怪我么?”
“可以和主人一起,可是我很久之前的梦想呢。”
“还有30秒。”就要爆炸了。墨魂也该到安全的地方了吧。
“这个玉配的主人,这个名字的所有者,其实,该是主人你呢。”
“还你!!”我狠狠地将玉配砸向他。
九年!久年了!我等这一刻已经九年了!这个名字,还给他!一切的一切,还给他!
“小夜夜,我还不知道你真名……死不瞑目啊”身后响起期期艾艾的声音,居然是墨魂!
“墨魂!你……”怎么可以……陪我送死!
我眼睁睁地看着墨魂走到我的身边,扶起我,然后拥着我坐到地上。“小夜夜叫什么名字?快说啊……只有10秒了……”
“墨魂,你就这么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罢了,一起,便一起吧。
“我姓展,我叫……”
“舞……你是舞!”
回答他的是主人,这个名字的真正所有者。
“对啊,我叫展舞,墨魂,记住,下辈子找我要利息。……主人,你还记得我,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父亲,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你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呢。
“一起下地狱吧,父亲。”
“舞——”
炸药爆炸,一切都结束了。
展舞,夜瞳,索魂,这个负我的父亲,负我的世界。
第二章浴火重生
痛。
似乎,没死成呢。
明明只是胸口中枪而已,不知为何浑身上下撕裂般地疼痛。对了,炸药。这么说,我还活着?难道是计划失败,没有炸毁索魂,反被主人抓了?
没有多考虑,我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只有熟悉环境,才能使我能对突发状况作出最迅速的反映。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脑海中的疑问远没有周遭的环境重要。紧要关头沉着分析应战,都只不过是无知的人纸上谈兵。真正的杀手,所依从的只是身体的本能。
这是个相当奢华的房间。床,桌,椅精巧地很,即便是我现在所处的地毯,也似乎价值不菲。是谁救了我么?那为什么我是躺在地上而不是床上?
墨魂呢?是生,还是……
难道这是索魂新惩罚?
我低头检查自己的伤势,稍稍一愣。衣服,竟已不是我原本的白色皮革装,而是件轻盈华丽的纱衣,与其说是时下流行的复古装,倒不如说是古装戏服。
撩起衣袖,才发现手臂上布满了鞭伤。一道道,深浅不一,却无一例外的皮开肉绽!不用想都知道身体其他地方的疼痛是怎么回事。
然而使我惊讶的不是手臂上的伤,而是手。
光滑细腻的手。
不是我的手。
九岁便握刀剑,十三岁出师狩猎的夜瞳的手怎么可能是这般模样?
难道……
我不是个有想象力的人,却在目光落到不远处镜子上的一刹那不得不相信这个荒谬的事实。
我,已经不是我了。
镜子里瘫坐在地上的人有着吹弹可破的肌肤,绝美的容颜略带些许苍白。如果不是她的眼睛闪动着我熟悉的光芒的话,我或许会以为对面只是幅画。散发着水莲般纯净气息的容貌,本该有的是含情脉脉的如烟目吧,换成属于索魂第二骑夜瞳的沐血的瞳眸,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仿佛,是等待千年的恶魔,被时间冲刷掉了代表杀戮的邪恶气息,只留下种族标志的魂,刻在了心灵深处,等待苏醒。
望着镜中很可能已经香消玉陨的人,我耳边似乎有人低低地吐了两个字,宿命。
宿命?我不信命!
我凝视镜中的她,笑:“那我便废了它。”我的生死只对自己负责,容不得别人半点干涉,即使是老天也不行!
“真的不同,你和我。”镜中的她居然开口说话!“我,信命。所以我不想留在这世上了。你既然可以到我的身体里,就是你我的缘分,这具身体就算见面礼送给你。”
“我拒绝。”死都死过了,何必徒增烦恼?
她似乎被我出乎意料的答案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这不是你我能控制得了的。既来之,则安之。你,或许才是这身体真正的主人。”
哦?我忍不住一挑眉,静待下文。
“我现在才发现,这样的眼,才配这容貌。”宛若地狱的神明,纯净和邪恶的综合体,非凡人能比。“我叫楚昕舞,在日出时分起舞,是你的新生,展舞,或是夜瞳?”
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有趣。楚昕舞,日出时分起舞。代替死去的属于黑夜的杀手展舞么?
“我该和你永别了,夜瞳。”
“楚昕舞对不对?”既然如此,我便代她一舞又有何妨?夜瞳,也该见一下阳光的。
“谢谢你,昕舞,记住,你是摘星楼主……虽然,这楼主……”
耳边一片寂静,她还有她未完的话都消失了,镜中人也彻底变成了影象。
靠,至少也把话给我讲完!
也罢,楚昕舞,我倒要看看,老天给我安排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游戏!
有人!
“小姐,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清脆的声音。
小姐?叫我么?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我这个摘星楼主想必就是她口中的小姐无疑了。
“进来。”出口的声音竟变成了软绵绵的腔调,正是刚才听到的声音。我微微皱眉,暗自不爽。这是不是代表正牌楚昕舞已经消失,而我已经彻底变成了她?
“是。”
推门进来的是个有着清秀脸蛋的少女。一身鹅黄的纱衣,如阳光般的明亮。
“小姐,怎么坐地上了?会着凉的!”她急急地放下手中的托盘,扶起我坐到床上,“再晕过去的话,云儿可要担心死了!”
云儿?她的名字?“这次我昏睡了多久?”既然她用“又”,想必楚昕舞不是第一次晕厥了吧。
“两天,多一点。”云儿歪着脑袋想了会儿,“大家都很担心小姐呢。”
“是吗?我不醒人事,会有人担心么?”如果有人还真正关心着楚昕舞,她又怎么会执意放弃自己的性命?
“当然!我,弦清,安怜,还有冥少爷,小姐是堂堂摘星楼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用说是摘星楼,整个江湖都会乱成一团!”
江湖?那摘星楼应该是个江湖帮派或组织。可这身体明明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姐而已,怎么会是帮派首领之类的?
“那怎么只有你一个来看我?”
“我只是送药来,大家还不知道小姐醒了呀!”云儿一拍脑门,“都忘了正经事了,吃药!大夫说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哦!”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把托盘递到我面前。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