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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夥会暗地里变相地惩罚我,一边打还一边叫嚣:谁叫你告状的!後来我便一声不吭了。但偶尔却会忍不住问:‘院长奶奶,维维既不打架也不调皮,为什麽没有‘爸爸妈妈’来领养维维呢?’我还记得每次我这样问时,慈祥的院长奶奶都会叹叹气说:‘维维很乖,再过几年,就会有人来领养维维了。’我以为,那是院长哄我开心的一句习惯语,可六岁生日那天,真的有人来了──很少小孩有我那麽大还被领养的──小莫那时穿著一身笔挺的警服,英武帅气……我当时真的觉得这是自己一辈子中最开心的时候了……”
秦淮天手臂绕到闵维脑後,将他的头轻轻托起,在自己耳边摩娑著。闵维享受著这种从身体到内心都极为舒服的爱抚,伸出手搂住了秦淮天的背。
这个男人的身体好温暖、他抱得好有力,连小莫也从没这麽抱过他。
“维维,我可以这麽叫你吗?”秦淮天的声音柔得像某种乡村摇篮曲,过了几秒,他似乎想起什麽,“我今天身上没带支票,明天再送来给你好吗?”
一句平淡的话语让闵维放松的身体顿时僵硬如石。
这只是一千万和一个处男的交易。自己还想索取什麽?
除了那张支票。
他推开秦淮天,有些困难地自己穿好衣服。
“闵……维维,你去哪里?”
“我刚说了,今晚还有家教。”
“可你的身体……”
“我没事……记得明天把支票送过来。”
不知为何,秦淮天听到最後这句,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先前还些许以为闵维多少是有点自愿的。虽然是他拿钱来诱惑闵维,但心中却又隐约希望闵维跟自己上床不是纯粹为了那一千万。
“我送你。”
“不用了,我搭车过去”
秦淮天坐在床边,看著前方还没有完全合上的门。
得不到,便总挂在心里,想方设法也要得到。那得到了呢?
目光停留在那套被换下的睡衣上,用手触摸,上面还有丝丝热度。将柔软的棉质布料放在掌中轻轻揉著。
一声叹息散了开来,仿佛手中布料与肌肤相碰撞的那麽微不可辨。
*
闵维疲倦地走进自己熟悉的复式家居楼。
打的去家教学生家,却发现人已全家外出,奇怪之际一看手机,果然有学生家长发过来的十多条短讯。先前中午充电後他忘了开机。
家教地离家比较近,闵维便懒得回宿舍了。
打开门,没有灯,小莫没回来还是出去了?
“小莫?”随便叫了声,没人应。他打开冰箱拿了杯柠檬茶,由於後面伤口,便姿势不雅地扑在沙发上。刚刚走了这麽远的路,又爬楼,後面痛得好像快要裂了似的。
今天发生的事,他已不愿再多想。心底叫嚣著的那股喜悦让他从根本上不能忽视,可那沉重的一千万却更压得他心隐隐作痛。
算了,他决定少想一些。突然记起前阵子在小莫房中看到的那本军事杂志还没看完。
扭开小莫紧闭的房门。
暗暗的台灯下,坐著一个人。
闵维在自己惊呼之前看清了那个背朝房门而坐的人。
“小莫!原来你在啊。”
“出去。以後进来记得敲门。”坐在书桌前的人头也不回地,冰凉的语气让闵维不由一怔。
霎时,心里只觉一阵委屈,呐呐地解释:“我刚进来时,客厅里没灯,便以为你没在家……”
成莫没作声也没回头。
闵维轻轻带上房门退了出来。
这样与平常迥然而异、近乎冷酷的小莫,他其实不是第一次见了。七岁时,他也曾看见过一次。
刚刚他看到了小莫手中的那个相框,那束台灯的光线正照著相片中女孩的脸。
七岁时,乘小莫在厨房做饭,他偷进小莫房中,踮起脚去拿那矮柜上高高放著的相框。完全是出於好奇,他一直想看看小莫常常独自凝望的相片中的人是谁,长什麽模样。
小心翼翼地拿下来,他看到了──一个漂亮得令他目不转睛的大姐姐。七岁的他,还只知道用“漂亮来形容好看的人。现在想来,或许她不仅仅是用“漂亮”二字能形容的。
叫他来吃饭的小莫在门口突然出现,让他一惊,相框落下,碎片四散在那美丽的人脸上。
当时小莫的神情他至今尤记,一种被人窥视的愤怒与一脸坚硬若冰的冷酷。
他吓得哭了,躲在角落里怎麽也不肯吃饭,因为他以为小莫会因此而不要他了。知道小莫搂著他安抚、道歉、故意的逗笑,还叫他“维维宝贝”,他才终於放下心中的芥蒂与隐忧。
但那之後,自己便不敢再随意进小莫的房间,也渐渐淡忘了那张照片。
出了门,一个人静静地往学校的方向走著。长大後,曾有想问过小莫,小时他所见的那女孩是谁,终究没问。
现在却是不敢问了。
仿佛只要一问,便会开启小莫心中那绝不许让人窥视造访的、荒凉幽暗的内心丛林。
一路神思百转地走了半个锺头,才搭上公车回校。
*
第二天,闵维到第二节课上了才起床,温吞水似地刷牙洗脸、去教室。
中午有同学传口信说有人在校门公用电话亭下等他。闵维软塌塌的心情像打了一剂强心针,霎时鲜跳了起来。奔出校门,那绿绿的电话亭旁果然站著一个人。一身商界精英的标准派头,精明能干的模样,是上次还卡给他的那人。
心,在目光触到的一瞬,就那麽凉了半截。
交易完後,没有必要再花时间看自己既已到手就弃之如履的东西了。世上的人仿佛总是这样。闵维不懂。他心里很难过。
“闵维同学吗?”对方的询问只是客套性的开场而已。“这是我们董事长让我转交给你的。”
闵维左手接过支票攥在手里。
“这是我们董事长的私人名片,他说你若有事可随时去‘秦海’找他。”
闵维右手接过制作精美的名片。
“你们董事长现在在干嘛?”
精英助理脸上显出一点难色,但还是回答了闵维。“董事长下午有会议要开……”
“好了,我没事了,你回去复命吧。”
闵维短促地说了一句,摆手回走。几步之後又回头,那辆车已尽尘而去。
无目标地朝同一方向望了一会儿,扭头转身,撇到远处一抹修长人影,顿时三魂吓出了七魄。
“小莫,你怎麽来了?”战战兢兢走近,攥著支票名片的手伪装不经意地插向裤袋。
闵维近了身旁,成莫才慢慢收回凝望远处的目光。
“那人是谁?”
“是我家教学生的家长,刚刚遇到,便随便聊了两句。”谎言说得顺口,可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心虚。
小莫如知道他把自己卖给了一千万,是不是会像平时抓淫反娼扫黄那样,也把自己抓起来?
闵维不能确定什麽,正如他此刻不能确定小莫对於刚才那幕究竟看了多少一样。
“原来这样,这家长似乎很有钱啊。”随随便便的语气。
“那当然,要请我这‘头牌’家教,没有几把刷子行吗!”
成莫一副好笑的表情:“你倒说说,你怎麽‘头牌’了?”
“哼,只要家教中心的人一说我高考时乃全省状元,再加上我那几个什麽文学类的、英语类的、物理类的获奖证书往案上一放,那些个家长谁见了我不是眉开眼笑的。”
成莫又笑了笑,伸手搭过比他要矮的肩。“我们吃饭去。”
“小莫,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唔,我今天休假半天。”
吃完饭後,两人拽著矿泉水瓶在附近公园里坐著休息。
“那……专程来看我的咯?”
“是啊,来看看我的维维宝贝有没有好好读书吃饭啊。”
闵维一口水喷了出来,满脸抗议:“小莫,我都这麽大了,不要再‘维维宝贝维维宝贝’地叫了好不好……”嘴里抗议,心其实满甜的。每当自己生气或不高兴时,小莫都会这麽叫著安抚他。
“学校最近没什麽事吧?”
“嗯,还好。”
两人又闲坐了会儿,成莫才走。闵维摊开自己手心,汗迹隐约可见。
还好小莫没看见。
重又从裤带中掏出那张支票,这种巨额支票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看见的呢,闵维心中自嘲了一番。
周三下午没课。寝室里一帮有朋友的去约会,没朋友的便被拉去别的寝室玩扑克。闵维推说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在寝室休息。
而此时,他就坐在一大包平时连看一眼都觉得奢侈的零食中间,一个人吃著。
那张支票就摆在他的眼睛视线能触到的正前方,仿佛是一个天大的嘲弄。
我应该吃得很开心才是啊,现在我有一千万了,平时喜欢却不敢买的东西现在通通都能买了……他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五百万後会是怎样的景象,买自己平时垂涎欲滴的英文原版,每天和小莫去高档餐厅吃他爱吃的法国大餐,或许还能买辆不错的车子,当然若能买到物美价廉的房子就更好了……可事实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