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玄十三是谁?”长孙肥不耻下问。
“天啊,老弟,你连玄十三是谁都不知道?”贾老三拍了拍额头,“玄十三就是七破窟窟主。七破窟虽然叫七破窟,其实一点也不破,它是七府华丽楼阁的总称,这七府楼阁分别叫什么化地窟啊,夜多窟啊,扶游窟……哎哟,总之就和七佛伽蓝里的七佛殿逐一对应,每窟各有窟主一名,部众无数。这七位窟主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啊,他们全都听命于玄十三。接到窟佛帖的人,一来惧怕七破窟的势力,二来,也正好借机瞧瞧那七位窟主的真面目。”
“如果收到窟佛帖而不赴约呢?”
“不赴约?”闵友意又插来凉凉一句,“不赴约也行,七破窟会收回窟佛帖,而被收回窟佛帖的门派,通常会在三天内消失,五天后成为历史。”
长孙肥想了想,又问:“玄十三为何要与七佛伽蓝比赛?”
“因为玄十三讨厌和尚。”贾老三拍腿大笑,“在一次比赛中,玄十三自己说过,他就是要看着七佛伽蓝的和尚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丢一次不够,要丢就丢一辈子的脸。”
“那……他岂非也讨厌少林?”
“少林?”贾老三摇头,“少林主持曾试图劝说玄十三,想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玄十三冷冷哼了一声,对那少林主持说了一句话,呛得那少林主持回嵩山后面壁半年,思错思过。你知道他说什么?”
“说什么?”长孙肥紧了紧拳,听得兴奋起来。
“玄十三说——天下和尚,你,少林,还不配让我讨厌。”贾老三说得兴奋,“呼”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大笑道,“哈哈,你说这玄十三,是在抬七佛伽蓝呢,还是在贬嵩山少林。少林寺自唐代以来,长居武林泰山北斗之位啊,他那一句‘不配让我讨厌’,真是大快人心。”
“不配让他讨厌……”长孙肥默默念着这句,喃喃自语,“听来,玄十三算是狂妄之人了。”
“长孙兄弟,你知道七佛伽蓝的主持禅师如何评价玄十三?”贾老三卖起关子。
“七佛伽蓝主持……”长孙肥垂眸须臾,突道,“伽蓝主持是否是句泥禅师?”
“咦——长孙兄弟,你也知道句泥禅师?”
“不不,”长孙肥腼腆摇头,“只因家父曾听过句泥禅师讲法,故在下有些印象。”
“你说得没错,伽蓝主持正是句泥禅师。句泥禅师说那玄十三啊……”贾老三端正神色,学起老和尚的架子来,“此儿,唉,猛虎当轩,谁可匹敌。俊鹞冲天,谁堪比翼?”
“谁可匹敌……谁堪比翼……”长孙肥失笑摇头,未将心底的话吐出。
这世间,若无人匹敌,若无人比翼,此人岂非终身孤寂?
又想了一阵,他转问:“七佛伽蓝和七破窟都比些什么?”
“什么都比,只要能让和尚输的事,他们都拿来比。”贾老三重新坐下,突然邪笑起来,“玄十三这么讨厌和尚,想必对女色颇有研……啊——”
一声惨呼,众人只见黑影一闪,只听“啪”的一声肉掌相击声,贾老三被打得凌空翻滚,跌撞向后方的一桌宾客。
不知被灌了多少杯的贺夏景快步来到贾老三身边,厉眼一眯,看向发难之人。
第一章 画堂念奴娇(7)
门外立着一名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袍襟、袍裾、袖角处各绣着一圈暗蓝菱纹,长发随意用一根黑绳束在脑后,肤色微蜜,容貌俊傥。
“贵客光临,可愿赏脸喝杯水酒?”贺夏景沉声开口。
“对我尊不敬,一巴掌算便宜你。”来人冷脸斜瞥,全不将武林各辈放在眼里。他直视贺夏景,从袖中掏出一封金箔信封,抖手一扬,信如扶摇金矢,直冲贺夏景而去。
贺夏景两指一拈,接下金箔信,轻道:“窟佛帖?多谢……不知英雄如何称呼?”
“呜呼哀哉,在下寂灭子。”蜜肤男子轻轻颔首。
“寂灭子?你是夜多窟侍者?”贺夏景凝眉。
“正是。”寂灭子的视线越过贺夏景,目光打平,眼珠定在正中,直视堂中一人,缓缓道,“夜多窟主,您该回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夜多窟窟主何时到了浣溪山庄?
他视线所及处,正是方才怒瞪闵友意的那名青袍俊公子。青袍公子用食指点点自己鼻头,确认是不是在对他说话。
寂灭子眼珠不动,继续道:“您若想惹我尊生气,也可多拖些日子。”
“我?”青袍公子突然站起来,提剑向寂灭子扑去,口中怒叫,“闵友意,休走!你、你对得起我妹妹吗?”
闵友意?众人定眼,只见玉扇公子正想从寂灭子身边走过,被他挡了道,还很不客气地说了句“给老子让开些”。寂灭子倒也大度,虽看着青袍公子向自己冲来,却也听话侧让一步,方便闵友意出去。 “闵友意!”一剑从耳边刺来。
闵友意步子一晃,避开这一剑,顺便瞥了青袍公子一眼,大袖一甩,轻飘飘飞出三丈外,分明就是不想理他。
“休走!”青袍公子凌空追去。
“好!”一声赞喝,明显来自站着说话不腰痛的羊鸿烈,“好一个鸢飞戾天!”
“鸢……鸢飞戾天……”一位年轻的江湖侠士喃喃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
“鸢个屁!”闵友意立足回头,张口就是一句怒骂,语气除了不耐,还是不耐,“老子这招叫黄蜂花上飞。”
“这……”众人愣眼。这又是哪一出啊?
吼完羊鸿烈,闵友意步下未停,眼角斜瞥青袍公子,“你……哪位?”
“那沃丁。”青袍公子又一剑送上。
他报上姓名,闵友意停步转身,奇道:“你是那喜燕的哥哥?”
“正是。”那沃丁咬牙,“你既然招惹了我妹妹,就不该再招惹水姑娘。”
“哼,”闵友意冷脸一凝,“喜燕断发一缕,与我断情,四十三天前嫁给你们自幼为她定亲的夫君,你倒好意思来这儿怪老子。”
“若不是你,喜燕也不会成亲之后茶饭不思,天天对着铜镜发呆,她都瘦得不成人形了。”那沃丁怒目低吼。
“既已断情,我与她再续已难,那沃丁,你先弄清楚一件事,是她先负我,非我负她。”大袖轻拂,闵友意转身离开。
“休走!”那沃丁追了上去。
浣溪山庄内,一群人目瞪口呆。
有人轻喃:“武林三蝶,锦鳞四少……”
追闵友意而去的那沃丁,乃“锦鳞四少”之一。“锦鳞四少”本是南六省“那简饶空”四大山庄的四位少公子,因这四人年纪相仿,又曾同在一家书院读书,才俊通达,文采翩翩,时常结伴游历江湖,便有了“锦鳞四少”之称。
众人因那沃丁的身份掀起又一波惊叹,此刻,无人注意寂灭子何时离开,只除了——
“二哥,那人走了……”轻轻的话语来自帘后。
“嗯。”长孙肥拍拍掀帘的小手,回头安慰一笑。
第二章 驻马蝶恋花(1)
晌午时分,春日暖煦,在山林投下大片阴影。树木密密,天然入画,景致非常。
在山道的交错处有一间简陋茶棚,寥寥无几的茶客三三两两分坐在这无名茶棚内。守茶棚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婆婆,为行山的客人倒了茶后,缩在棚边看着,一声不吭。
角落的桌子坐了三人,头戴飘飘巾的男子背向山道而坐,瞧不见容貌,只能看清他藕褐色绫袍上的菱格六边纹。男子右手边坐着一名年轻的布衫壮汉,看上去孔武有力,对面坐着一位姑娘,因其容貌完全被男子的身形挡住,只能瞧到一片飘动的鹅黄色袖尾。
若仔细些,可以听见男子的声音:“真的要去?”
闻言,壮汉下意识望向右侧,很明显,男子问的是坐他对面的女子。
衣袖动了动,女子未出声。
“你想清楚了?”
女子仍未出声。
“唉……”男子的肩垮下来,只能妥协,“好吧好吧,带你去。”
“谢谢二哥!二哥喝茶。木奴,喝茶……呀!”
“谢小姐。”布衫壮汉恭敬地应着。
时有风过,吹得叶木沙沙作响,山道上远远行来一人,一身白袍在满目苍绿下格外显眼。茶婆婆刚一眨眼,就见那人兴奋地跳进茶棚,直冲角落那桌而去,口里笑道:“长孙兄,真巧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被他唤长孙兄的男子回头,正是当时浣溪山庄的长孙肥。
“是啊,好巧……”脸皮跳了跳,长孙肥看着此人不请自来地坐在左手边空位上。
是很巧,巧得他不用怀疑,而是肯定这人是故意的——“飞鹏”羊鸿烈,自三天前浣溪山庄一别,他们向东行,他就像幽灵一样,时不时出现在他们面前,贼兮兮的眼珠子尽往他小妹身上溜……
羊鸿烈叫来茶水,转头对垂头无语的女子笑道:“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