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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预感救了晏娜一命!
我们赶到寝室的时候,她刚刚割开手腕上的血管,鲜红的血液染在陈风雪白的衬衫上,象开了一朵朵娇艳的红花,晕血的我居然没有退缩,可能是这一幕让我太没有真实感吧,这如此惨烈的景象真的会是现实么?晏娜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要死给你们看,你们就踩着我的尸体去享受幸福吧!!!”我被吓傻了,捂着嘴一动不动地看着晏娜在陈风的怀里挣扎扭动,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划在陈风的胳膊上,两个人都鲜血淋漓,我的胃一阵痉挛,弯下腰干呕起来,陈风在叫我:“苗苗,快帮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冲过去抓住晏娜的手,她也渐渐没有力气,不再挣扎,只是抽噎着看着陈风的脸,目光中是无尽的哀怨……
我是在晏娜被打了镇定剂脱离危险后离开医院的,看着坐在床边埋头不语的陈风,我轻轻对着熟睡的晏娜说:“你赢了!既然你能用生命去争取你的幸福,我还能不放弃么?”
陈风猝然抬头看我,我忍住要奔涌而出的泪水,“陈风,什么也别说,好好照顾她!别再辜负她!”
他拉住我的胳膊,这绝望又无声地挽留,让我们僵在那良久,时空凝固在彼此缠绵不舍的目光里,他的眼睛蓄满泪水,嘴唇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情不自禁伸手去碰他的脸,指尖在他腮上划出一串晶莹的泪,我几乎立刻要软弱下来,可身后的晏娜似梦中的一声轻叹,让我迅速冷静,缓缓却坚决地拉开他的手,再不能看他的眼睛,用身体里最后一点勇气对他说:“我心里的你……。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爱我,就放了我吧……。我无法接受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被诅咒的爱情……不要再找我!”
我一个人走回学校,脸色苍白,漫无目的,正午的太阳肆无忌惮地直射着,可我感到每一缕阳光都是冰冷的刺痛,还是无法整理思路,感觉自己象个憔悴的老太婆一样无力的徜徉着,学校广播站正放着《美丽的神话》,歌声悠扬婉转,盘绕心头,
悲欢岁月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
永远的神话?神话代表的是虚幻,陈风,我们之间的爱也只是一个永远的神话么?注定要这么头破血流后,还是悲哀地擦肩而过?是感情不成熟还是命运太捉弄?要让我们宝贵的青春承受这瞬间的枯萎!
合欢树已绿意盎然,无法追忆它曾经一树怒放的辉煌,只是地上偶见的落红宣示着这个花季的萧然远去,我们就这么无奈地送走一段留香岁月,甚至不能封存一点余味……正如我心,爱情反反复复盛开又凋谢,却一直不肯落下一枚我期待已久的果实……我就这么坐在树下,看着太阳一点点西下,暮色中的校园人来人往,象幻灯片一样快速地播放着,直到静寂的夜色降临,我还无知无觉枯坐着,从来没想向晏娜那样做个现实生活的导演,这幕爱情戏就这样惨淡收场,我终究只是个无奈的演员,任凭剧本残忍地安排着结局……
晏娜为情自杀的消息悄然传开,给已充满离别氛围的校园又添上一抹浓重的悲哀。
没有人当着我的面发表评论,只有刘明洋在探望完晏娜后红着眼圈问我:“这都是为什么啊?”我静静看了他好久,除了叹息再没别的回答,默默把陈风留在我这的衣物递给他,我没有勇气再见陈风,相信他也是一样的感受,刘明洋偷眼看我,吸了口气:“听陈风说,他马上就会陪晏娜去美国念书,这几天正办理手续呢……你们……”我摇摇手打断他,转身踉跄离开,视线瞬间模糊了,既然是我自己选择了放弃,还有什么必要强忍这悲痛欲绝的泪水,好想大喊一声:“陈风!你一定要好好地生活下去,不再有我的岁月里,请替我照顾好你,也替我去寻找我一直不能长久拥有的幸福!”
和其他留在这座城市的学生一样,我坚持到最后才离校,经历过大学生活的人,无论在校期间曾有过怎样的厌倦,到毕业时都难免会留恋难舍,人生很少有这么界限清晰的分水岭,让你清楚的和那段干净纯粹的青春告别,无可奈何花落去,这忧伤的无奈中又含着对未来全新人生道路的憧憬,每个要走的人都怀着这复杂的情绪,这是个充满着离愁别绪的夏季,空气中都弥漫着哀伤的祝福,有象陈风和晏娜一样悄然离开的,也有象阿秋和小静一样带着大队的送别人群哭着远走的,我和每一个先走的人握别,想把自己留在最后再孤单的上路,身后没有依依不舍的牵挂,只有4载的悲喜回忆,挂在最喜爱的合欢树枝头,一年一年随着花香摇曳。
我不知道陈风和晏娜什么时候出发去美国,只听别人支言片语地议论过,说晏娜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在陈风的陪伴下回老家办出国手续。陈风一直没和我联系,这也是我希望的,走到今天这个结局,我们之间真的不需要交代什么了,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们终于要为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而付出代价,所以,不约而同地选择放弃感情去弥补晏娜的伤痕,这是我们的宿命,她说过,开在别人伤口上的爱情之花是不会长久的,但愿我们可以用埋葬爱情的方式滋润她的生命之花。
这些天来,除了在家写稿子,我都会留恋在校园里,走走看看,尽量多的把一切曾经熟悉的景物牢记,尤其是留下过我和陈风影子的地方,我都会驻足好久,任回忆一遍遍漫过心头,虽然,这让我总是情不自禁泪流满面,但我不痛,因为我知道:我们没有因不爱而分手,这已足够无怨无悔,即使上帝给我一个时光倒流的机会,我依然会义无返顾地去经历这场爱情。
距最后离校日还有一周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一个海报,很醒目地贴在教学楼前的板报栏上,“告别金色年华——送2001届毕业生夏夜歌会”我摇头叹息着这届院学生会的工作效率,往年这种例行的活动会提前一个月举办,现在很多人已经走了,看来这告别的歌曲更多的是唱给在校的学生听了,当然,每年的这个歌会都会很隆重,我看着下面长长的歌手名单,忽然,一个让我心跳的名字出现在中间靠下的位置,陈风,这可能么?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参与这种本来就不喜欢的表演,我紧张地看看日期,就是明天,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名字好久,难道还有一个也会唱歌的重名的人?我的心脏在紧张的狂跳,整个人象被水淋了一样大汗淋漓,浑身瘫软着蹲下来,一个念头冲进脑子里,我真的是该离校了,再这样留恋在有他痕迹的地方,我怕我会崩溃,那一定不是陈风愿意看到的,我希望他好好生活下去,他也一定不想我为这不能拥有的感情而无法自拔,是的,是我也该悄然远去的时候了。
第二天,我匆忙办完了离校手续,回到出租房里,这房子里有太多让我哀伤的东西,我象个没有意识的傻瓜一样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该收拾什么东西,床上的被褥似乎还留着他的体味,碰碰厨房里的碗筷,它们丁冬作响,象是我们笑语的回音,打开音箱,是我们最爱听的那些歌,忧郁的歌声敲在心里,我象被麻醉了一样,倒进他最爱坐的摇椅里,身体似乎也埋进他的怀抱,这留着他的音容笑貌的房间,这散着他气息的空气,让我虚弱到不想再监守孤独,心已不受控制地奔向那个刻骨铭心却已远在天涯的爱人,陈风,你是真的、真的要永远离开我了?我能有多少意志力来承受今后那无爱的生活,不,你不能这样悄然远去,至少再让我看你一眼,哪怕只是为了告别的一眼,我发疯一样冲出房间,向歌会现场跑去,他会来吗?
天已完全黑了,举办歌会的足球场里已坐满了学生,我气喘吁吁地挤到台下,好想找个认识的人问问,告示里写的那个名字真的是我的陈风么?台上的工作人员还在紧张地做最后的准备,看来学校是进了一批新设备,现在搭起来的台子,从灯光舞美到音响都可以和一个小型的商业演出媲美了,这缤纷的舞台,蓦然间让我回忆起晏娜,如果她在校,应该会喜欢在这样的场合来做主持吧?于是,她满身是血的身影冲进了我的脑海,我那本已狂热的心立刻灰暗起来,在华光溢彩的灯影里,在笑语洋溢的人群中,我象被狠狠泼了一盆冷水,从心到身体都冷了,现实是如此的悲哀,我连企求一个永远的告别都成奢望。
一个个校园歌手上台又下台,我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僵硬地站在欢乐人群中,孤独到似与世隔绝。忽然,有个名字敲进耳朵里,让我一阵颤抖,是旁边的几个唧唧喳喳的学妹在大声议论,“不是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