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咛万嘱咐,要他好好尽为夫的责任。那么既然是她要作朋友,那么就和她先作朋友好了。他道:“公主这么说,那么臣也没有意见。”
“既然我们要做朋友,那么我想你的称呼得要改一改,是不是?”昭平继续道。
“公主想臣怎么称呼您?”薛戎绍淡笑地问道。
“我号‘昭平’,平日里皇阿玛和额娘就叫我‘昭平’,我想额驸也可以这么叫我。”
“这,只怕传了出去,有人会弹劾我对公主不敬。”薛戎绍觉得眼下这种“朋友”式的相处方式是他比较可以接受的,至少让他觉得没有什么压迫的感觉,相对地在心理上的压力也可以小一点,而在父母家人面前也好交代。
“额驸是公主的额驸,叫公主的名字有什么关系?”昭平嫣然一笑,回答他道。
“那臣就遵命了。”薛戎绍顿了顿,接着道:“既然这样,公主就不要也是额驸额驸地叫我了,就叫我……”他低头沉吟了一下,“就叫我戎绍吧。”
昭平温柔一笑,知道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道:“好,”她看了看门外守候着的宫女,道:“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了吧。”
薛戎绍于是立即站起来,刚要转身,想想还是该行了礼再走,于是向她躬身一揖,道:“公……昭平,我告退了。”
昭平脸蛋飞红,站起来,看着他走出去,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才小声地说道:“好梦啊,戎绍……”
第十六章
接下来的几天,薛戎绍倒也没有再待在外面流连忘返,和人喝酒喝到人事不知的样子再回来。相反的是,他每天都是一下值就往公主府赶回来,而昭平也知道他和家人离别在即,所以天天都请了婆婆和大嫂下午过来和她一起在府中做伴。这样一来,薛裴忠父子几个也都是在公主府中的了。庄妃精心挑选的公主府开始发挥了功效。因为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所以薛戎绍和昭平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尴尬,反而是在一大家人的谈笑风生中,逐渐对她更多的了解。
因为昭平在公主府中刻意营造了很宽松、又不拘礼的相处氛围,所以很快就让薛戎绍的家人在府中宾至如归了。然而她天性的沉默使她在大家闲聊的时候,总是含笑看着,倾听着,虽然不多话,可是却绝对不会让场面冷场。再加上他的母亲很喜欢昭平公主这儿媳妇,每当一家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堂春意融融。
时间在平静中滑过去。
走进十一月的时候,北京城中又到了漫天雪花飞舞的寒冷时节。薛戎绍想到了差不多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和爹兄弟四人一起上京来面圣,那时候正是打了胜仗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想不到这一进京,他们一家人就出不来了。
这天他当晚值,于是就多睡了三个时辰,直到下午的时候才起身。起来后却发现昭平不在府里,问了下人,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到隔壁薛府中去了。匆忙梳洗换衣,随便吃了两口点心后,他也往隔壁的镇国将军府中去了。
来到后花园中,只见满世界的素洁晶莹中,临水的六角亭子中,三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围坐在一起。
知道必然是这婆媳妯娌三个,薛戎绍心想,她们也真是不怕冷。
走近去,越近水,越觉得暖意袭来。守候在亭子外的侍女中包括廷玉和戚嬷嬷,就听见戚嬷嬷对里面的人说道:“公主,两位夫人,额驸爷来了。”
三个人都看着他进来,于是他在昭平和母亲两人中间坐下,道:“这天下了那么大雪,怎么坐在这里也不怕冷啊?”
“瞧,又是一个不明白的!”薛夫人笑着指了儿子对昭平说道。
昭平笑着看着他,道:“戎绍,你坐在这里可有觉得冷吗?”
“没有,倒觉得有股子暖意仿佛从脚底下透上来似的。”他笑看着昭平。将近一个月的相处,昭平是个很好的朋友,善解人意,而且——他也才知道娘所言确实不虚,她是一个被教养得很好的真正的贵族,虽然拥有尊贵的身份,却从来不颐指气使,仗势欺人,反而会为别人设身处地地着想。
见他们两个人相处得看来不错,薛夫人和大儿媳笑着对望了望,均感欣慰。
“我今天突然想出来赏雪景,相中这亭子,就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亭子,其实是专为了临水赏雪而建的呢!”昭平向他解释,见他还不明白,就道:“你看,亭子的顶上虽然只看得见厚厚一层苕草,其实这层草下面可是大有文章的呢。草的下面是一层油毡,再一层苕草再一层油毡,共有三层,然后再在最后一层油毡下搭了瓦片,这瓦片也是特制的,是空心的,所以盖在头顶上不怕跑了热气;再看这亭子的石料地板和边上围着的凳子,其实这是个大火炉呢,就像老百姓家里的炕一样,底下是可以生火的;再加上这里临水而建,要知道水是个最冬暖夏凉的东西,尤其是这池水,它可是从什刹海引出来的活水,不停地流着的,所以不但不会结冰,而且会因为水在流动,会把地里的热气都一起带进来,所以在水边会觉着很暖和,有着这三层因素,再加上这里是城里,房子一幢幢的,风也没有那么凛冽,所以再这里欣赏这花园的雪景是不用担心冷着的。”
“是啊,何况我们还穿着厚重的貂裘,再揣个手炉,就更加不用担心了。”钟氏也笑着说道。果然不错是公主,真是会享受。这下,她可不怕冬天老是憋在屋子里了。
“昭平,可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些个。”薛戎绍再度要对她刮目相看,她就像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令人惊喜连连的宝藏,难得的是还发掘不到尽头。真是看不出来,她的学识原来也是那么渊博的。这和临风不同。临风的聪明是外露的,而她的聪明和机灵却是含蓄的。薛戎绍发现他近来越来越喜欢将临风和昭平作比较了。
听见两人“昭平”“戎绍”的称呼,婆媳两人更是止不住笑意。好在那两个人正是谈兴正浓时,也没有注意到她们的面部表情。
“小时候跟着额娘在承德过冬的时候,额娘‘碧波结庐’里的书房也是这么着,我不明白,是额娘告诉我的。”昭平笑着看他。真好,他们已经可以很自然地聊天了。去掉了“公主”“额驸”的死板称呼后,他们好像变得比较自然,也不那么拘谨了。薛戎绍有他的细心和敏锐,在他们作朋友的眼下,他们倒是真的相敬如宾,都会想着对方的想法,会去刻意地照顾到对方的需要,一个月来,倒也融洽地很。昭平想,事情还是要一步一步来,到了适当的时候,她才可以让他正视他自己额驸的身份。
想到这里,脸突得就红了上来。这自然的少女红晕看在薛戎绍的眼中,在他心里泛上一种温暖的滋味。使得他不由得不能想到了临风,这个他至今想起来还是会心中一痛的人。虽然现在是没有那么锥心刺骨了,但是还是会痛。是因为他还不能忘记?是的,他不能忘记。临风对着他的时候很少会有脸红的时候,她总是用最天真的脸面对着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总是喳喳叫着“绍哥哥”“绍哥哥”的。
是啊,他终究还是只是她的“绍哥哥”罢了。他忽然地叹了叹气,又马上收敛起自己的心事,对昭平道:“我听府里下人们说,你一早就过来了?”
“是啊,这些天,总是麻烦老爷和婆婆,还有大哥大嫂小叔过来,好歹我还是要亲自过来给老爷和婆婆请安的。”昭平看着薛夫人,柔顺地说道。
“其实,我们过去也是一样的。”薛夫人道。
“婆婆总是长辈,我虽然是公主,但是在薛家,我是您的媳妇就是您的晚辈,自然是我要主动过来晨昏定省的了。况且我嫁前,额娘也关照过我,下嫁之后,我首先是薛家的媳妇,其次才是大清的公主,我觉得那是额娘的肺腑忠告,不能不听的。”说着笑看了看薛夫人,最后将视线对准了薛戎绍,柔柔的眼波流转,看向他的眼眸深处,心底在悄声问着,戎绍啊戎绍,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薛戎绍看着她的眼睛,虽然一时没有深深思索她话中的含义,却是被她的笑容和眼睛下了定身法,只剩下了看着她的意识了。
对视中,水亭里一时默然,而昭平的耳中,只能听见自己和他的心跳声音。
脚步声沓沓接近,四人看时,却是怡平公主的贴身伺候的太监添禄来了。
“奴才给昭平公主、薛额驸请安,给两位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