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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硬吃‘三杀’,七成把握还是有的,所以,拼一拼又有何妨?”
“七成把握?少睁着眼睛说瞎话,”韩若壁不屑地瞥他一眼,反诘道:“上回在苗疆时,连是什么妖物造成的大旱都没弄清楚,你就已经头也不回地去和它玩命了。那时,你道是有几成把握?”
被他说中了软肋,黄芩尴尬地‘嘿嘿’道:“可见我的火候还没到家,仍是有头脑不清醒的时候。不过我发现,越是头脑不清醒的时候,我的运气往往越好,所以即便是遇上了旱魃那样的妖物,似乎也没费什么力气就闯过来了。”
低头摆弄了一下链甲,他又道:“若是再来一次,我真不知道敢是不敢。”
韩若壁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果再来一次,你还是会去拼命的。”
黄芩的脸好像有点发红,但又好像没有,随即,他抬头反驳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都说不知道自己敢不敢了,你怎会知道?”
韩若壁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那笑容里,似乎包含着一些奇妙的、牵扯不清的内容,让黄芩心里觉得怪怪的。
二人突然间沉默了下来。
良久,韩若壁道:“知你莫若我,我就是知道。”
黄芩没再反驳他。
接着,韩若壁道:“如无意外,明天晚上,‘南华帮’和赵元节等人就会对‘解剑园’发动攻势,我想,既然‘三杀’和马国梁有约在先,那么,定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的了,就算是走走过场,也得出点儿力气才说得过去。是以,届时,他们一定会出动高手前去帮助‘南华帮’,这样一来,那时候的‘三杀’巢穴必然比平时空虚,留存的力量也要比平时薄弱。因此,我们想要硬吃下‘三杀’,最为理想的时机,就是明天夜里。”
黄芩点头表示赞同。
想了想,韩若壁又道:“我马上要去布置一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
显然,他打算独自行动,至于是不愿带上黄芩,还是不便带上黄芩就不得而知了。
黄芩私下里一阵寻思,道:“干什么去?”
韩若壁笑而不答。
黄芩‘哦’了声,道:“是去召集‘北斗会’的人马吗?”
韩若壁咧嘴一笑,道:“知道了还问?”
黄芩淡淡道:“‘三杀’潜藏多年,一直未被捣毁,近几年还有愈渐壮大的趋势,可见其成员必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手里的高手。何况,做‘杀手’这一行的,为人最是歹毒,下手也极为阴险,因而往往能成功杀死武功远胜过他们的高手。这么扎手的一个玩意儿,就好比是烧红了的烙铁,你召集你的兄弟们跑来硬吃,不怕烫坏了嘴吗?”
韩若壁的脸色暗了暗。
他心知黄芩所言非虚,如想一口气吃掉‘三杀’这样的集团,很可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北斗会’必然也损失不小。不过,这一点他早已想到,而且在心里来来回回掂量过无数次了,但最终还是决定下手毕竟,他的‘北斗会’这些年来吃得就是啃硬骨头、以黑吃黑这碗饭,没有哪一天过的不是刀头舔血、出生入死的日子,因此只要利益足够大,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见韩若壁紧抿着嘴,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了,黄芩面无表情道:“我倒是想到一个笨法子,能把多数‘三杀’的余孽给引出来,如此这般,你的人马再跑去端他们的巢穴时,便会方便许多。”
知道黄芩素来不喜管这类闲事,却说出这样的话来,韩若壁不禁心头一热,暗自忖道:若非为我着想,他怎会在意‘北斗会’兄弟们的身家性命?
这一刻,韩若壁格外欢喜,忍不住一阵激动,出言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黄芩眼光一睨,狡黠地提了提眉毛,道:“到明日,你自然就明白了。”
没想到到了这会儿,他居然学起自己先前的样子卖起关子来,韩若壁转而愤愤道:“你都说了是个笨法子,还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做啥?”
黄芩撇撇嘴,只道:“这个法子虽然有点笨,但你不要忘了,能起作用的笨法子,就不能算是真的笨法子。”
瞧出对方有意吊着自己的一颗好奇心玩儿,韩若壁明明心生感激,嘴上却不肯说出来了,只道:“好好好,你不说也罢,且看你明天能玩出什么花招来,若是不灵,休怪我臊你!”
黄芩摆出一副百无一失的模样,只是笑而不语,直看得一旁的韩若壁恨的牙痒痒的。
转瞬,黄芩瞄了眼外面,又道:“明天日落前,我在‘丹霞山’的‘长老峰’下等你。”
韩若壁不解道:“为何选在那个地方?”
黄芩悠悠道:“别多问了。”
韩若壁心中坠坠,皱眉道:“要我说,你还是别打什么主意了,目前没什么事可做,就暂且藏身此处等我回来,也免得惊动敌手。大战之前打草惊蛇可不好。”
黄芩道:“你只要记着约定的时候,别耽误了就成。”
犹豫了片刻,韩若壁道:“耽误不了,明天日落前,我一定到‘长老峰’下同你汇合。到时,我们一起行动。”
黄芩眨了眨眼,又笑出两朵梨涡,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快去布置你的事吧。”
他的笑容里隐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冲他晃了晃手,韩若壁也笑道:“那我们就到时见喽。”
说罢,他也脱去外衣,将链甲贴身穿上。
黄芩则故意笑叹了声,道:“到时见?说得轻松,倒像约好了一起游山玩水一般,哪像大战在即的模样。”
韩若壁回头笑了笑,道:“有你在身边,不轻松也轻松。”
稍后,他穿上外袍,系紧腰带,迈步出门,安排他的‘北斗会’人马去了。
此刻,‘解剑园’壁垒森严。
密室中,萧仁恕坐在当中的主位上,萧怀物、萧兰轩也都在座,从旁端坐的还有数位萧家的骨干。
这间密室内几乎全是萧家人,唯一一个不姓萧的,是来自‘古脂斋’的卫经纶。
可见,卫经纶与萧家的关系确是不一般。
这时的萧仁恕满脸严肃。
显然,在他看来,事态已经极为严重了。
不过,严肃归严肃,萧仁恕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慌乱之色,这又潜移默化地多少给了别人一点儿信心。
萧怀物咳嗽了一声,道:“不知那位宫姑娘的话可靠不可靠。如果她的话属实,那么,留给我们用来准备的时间已是不多了。”
卫经纶正色道:“昨日,内子派家仆送来了一封家书。”
萧怀物点头道:“这事我知道。”
这段日子归善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一件是他不知道的。
卫经伦继续道:“家书里正巧提到了‘朔雪庵’的那位宫露白宫姑娘。据内子说,前一段时候,宫姑娘为了打探家里灭门惨案的线索去了‘古脂斋’,之后又往韶州找郭掌柜去了。从时间、路线上看,宫姑娘没有撒谎,和内子信上所说完全相符。而且,我瞧她秀眉紧锁,眼角含恨,同时一举一动却又不乏沉着冷静,自有一番大家出身的风范,倒也符合家中遭逢惨剧的背景,是以,觉得不似有假。”
听闻此言,萧家的几位年轻后辈交头接耳,纷纷议论,有人觉得可信,也有人觉得尚且说不清楚。
萧仁恕眉毛微皱,转头问萧兰轩道:“兰轩,你一向多智,不知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由于整日里醉生梦死,萧兰轩的武功已是大打折扣,但不喝酒时的脑子还算好使,是以在此种关键时刻,萧仁恕仍是极为器重他。当然,作为父亲,萧仁恕也是想在萧家众人面前,给自己的儿子一个表现才智的机会。
迟疑了一阵子,萧兰轩才缓缓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能感情用事,必须首先考虑最坏的情况。如果,宫姑娘是我们的敌人派来的,是‘南华帮’派来骗我们的。那么,她编撰出明天夜里‘南华帮’准备袭击我们‘解剑园’这么一个假消息,对我们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萧怀物边思考边猜测道:“也许,是为了令我们杯弓蛇影,整日沉浸在无谓的担忧和防备中,而等他们真正发动奇袭时,我们反而疏于防范。”
萧兰轩摇头道:“这个理由解释不通。毕竟,现在我们同‘南华帮’之间已是形同水火,一触即发,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疏于防范的状态,只有小心和加倍小心的区别。也就是说,假如没有这个消息,在我们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难道‘南华帮’明天夜里的奇袭,就真的可能令我们措手不及吗?”
他说的不错,这段时间,整个‘解剑园’都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中,是以不论什么时候‘南华帮’来袭,都不可能令‘解剑园’措手不及。因此,听到萧兰轩的反问,萧怀物也摇了摇头。
接下来,萧兰轩又道:“而且,我们在事前已经获得消息,‘小天师’赵元节出现在了韶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