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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像人是他杀的一样。
黄芩一撇嘴,心道:说得轻松,杀‘黄膘紫骝’时,你倒是别躲在一边贪凉快,也出份气力再来吹呀。
韩若壁的话更让小胡子生出了另外一种想法:看样子,倒像是‘黄膘紫骝’马失前蹄,跌沟里摔伤了,让这两个小子捡了便宜,抽冷子给做了。
想罢,他当即没了兴趣,撇下黄、韩二人,也向萧怀物那边大步而去。
黄芩侧头靠近韩若壁,低声问道:“你是故意那么说的?”
韩若壁微微颔首,道:“难道你还嫌自己不够有名,想借杀‘黄膘紫骝’一战成名?”
他二人,一个是‘北斗会’的天魁,一个是一钱买一命的暗器之王‘爆裂青钱’,论名气,论实力,都远在‘黄膘紫骝’之上,只是各有不能暴露身份的原因,因此,如能将杀‘黄膘紫骝’一事引至两个初出茅庐的江湖新人身上当然最好。
黄芩心下明了,道:“想得周到。”
其后,二人得知,来的三人都是广东某一卫所军的客座教头,各有一身本事,此番前来是受朋友所托,替‘解剑园’助拳的。
过了关卡后,卫经纶和那三个教头往‘解剑园’去了,韩若壁和黄芩则往水东街而去。
路上,落在后面的韩若壁忽然道:“卫经纶说的话,你信是不信?”
黄芩转头道:“什么话?”
韩若壁道:“就是说萧仁恕的‘无刃剑’不输给江湖上任何剑术名家的话。”
黄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你不信?”
韩若壁想当然道:“如果他的‘无刃剑’那般厉害,怎甘心不到江湖上与人比拼?又怎可能默默无闻?”
黄芩道:“也许,他浸淫剑道,只是因为自己喜欢,纯粹为了取悦自己,那便没什么不甘心了。”
韩若壁微微一怔道:“你的意思是,‘剑道’于他而言,就像琴、棋、书、画于文人而言一样?”
黄芩点点头。
韩若壁却又摇头道:“可就算是琴、棋、书、画也有高下之
分,所以喜欢、精通之人必然忍不住与人斗琴,对弈,比字,比画。”
手搭凉棚挡住刺眼的阳光,黄芩回头望向韩若壁,道:“是啊,但那并不是因为他们喜欢,或精通,而是因为相争之心。”
韩若壁道:“人怎么可能没有相争之心?你没有吗?”
黄芩笑了笑,道:“你说的不错,但一个人不会在每件事上都有相争之心,有争的事,自然也有不争的事。”
顿一顿,他又道:“你不能否认,这世上总有人喜欢弹琴给自己听,总有人喜欢一个人打棋谱,总有人喜欢默默写字,默默画画,从不曾与别人比试高下。那不是因为他们不精通,或是缺乏比试的勇气,而是因为他们享受的并非战胜对手,而是做喜欢做的事。”
韩若壁愣了愣,道:“你认为萧仁恕就是这样?”
黄芩继续边牵马前行,边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怎么知道。”
韩若壁一面跟上一面嘀咕道:“不可能。。。。。。他若真是这样的人,当年又怎么会让十一岁的萧兰轩仗剑江湖,挑战‘青云剑’石鲲?。。。。。。。“
水东街,顾名思义,是一条西面临水的街道。紧邻街道的那条东江经年累月向西流淌,江面上满是大大小小、穿梭往来的船只。水东街的东面是墙头叠起,高高低低,黛瓦相连的各式房屋。可能因为天气太热,也可能是因为‘解剑园’严查过客的缘故,眼下街上来来去去总共也没几个人。
黄芩跟着韩若壁来到了街边一个孤零零的卖云吞的小摊前。
此时,摊位上没有一个食客,摊主怕热,也没点柴禾烧热火,等云吞下锅。
把缰绳交给黄芩,韩若壁行至头上顶着块湿巾,蔫缩在凉椅上的摊主面前。
这张凉椅的背上还绑着把凉伞,遮住瀑泄而下的阳光的同时,也遮住了摊主的脸。
韩若壁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调侃道:“你若肯把这张凉椅借我坐一会儿,我便买你的云吞吃。”
听见他的声音,椅子上的摊主忙不迭跳了起来,拔直了腰,急喜道:“大。。。。。。大。。。。。。”
大太阳地里,他的心跳得咚咚响,人也有点儿晕乎乎,激动得不能自已,连话也不会说了。
韩若壁吃惊不已道:“怎么是你?”
摊主仍旧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出于缓和对方的情绪考虑,韩若壁调笑道:“莫不是惦记着我欠你的那顿酒,一路从江西追到归善来了?”
原来,这个穿着洗得几乎快能透光的粗布小褂的摊主居然是倪少游。
韩若壁四顾周围,没见什么旁人,才压低了声音道:“此地负责联络的弟兄呢?”
这刻,倪少游已然镇静下来,能够说话了,他心里堵着千言万语要对韩若壁说,但说出来的却完全不是他想说的。
“此地负责联络的是小艾,他是外面的弟兄,不识得大家当。我替他来不是更好,连接头的暗语都可替大当家省了。”
韩若壁幽幽一声叹,道:“在其位,谋其事,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你已忘了自己不是‘北斗会’的人了?”
倪少游低下头,嚅嗫道:“小艾病倒了,人烧得厉害,已经有两天了。不得已,我让他在家里歇着,换我每天出来推着云吞摊在街上逛,专等大当家前来联络。”
韩若壁踌躇了一下,道:“找大夫看了吗?”
盯着韩若壁的脸,倪少游木愣愣回道:“看了,说是湿火内噬,外邪入侵,染上了外感,已经用了药,应该很快没事。”
“没事就好。”韩若壁点点头,道:“这一趟,是王大人派你来和我联络的吧?”
他曾将这个联络点的位置和联络方式告诉过王守仁,以便互通有无,而现下倪少游又是王守仁麾下的军士,是以他才会这么认为。
倪少游挺一挺胸,鼓起勇气道:“王大人本无意派我来,是我主动请缨来的,我就是想再见到大当家。”
这倒是韩若壁没有料到的。怔了怔,他道:“今时今日,你还想回‘北斗会’?”
倪少游断然道:“不!我只是想见到大当家。”
忽然,一个清晰、平稳的声音传了过来:“给我来一碗。”
说话的是黄芩。
他已将两匹马系在了前面不远处的旗杆上,正撩起袍角,落座在矮桌边的藤条小凳上。
倪少游这才注意到韩若壁身边还带了一名男子。
定睛一看,他立刻认出了黄芩,惊讶地合不拢嘴。
半晌,他才道:“他,他不是那个高邮的捕头吗?”
前次在阮江上,若非韩若壁扮鬼救下他,他早就折在黄芩手里了,当然牢牢记住了对方的面貌。
黄芩故意一眼都没往他这边瞧。
其实,黄芩当然知道他就是倪少游,而且也知道他已经被韩若壁逐出了‘北斗会’。
狐疑地转望向没吭声的韩若壁,倪少游一时摸不着头脑,道:“大当家,你怎会和他在一起?”
韩若壁嘿嘿一笑,忽然冒出来一句,:“他饿了,你会做云吞吗?”
☆、第18回:南华帮寻仇卫经纶助拳,解剑园御敌萧兰轩弃剑
微微一愕,倪少游指了指架子上摆放的竹匾,道:“不会做。。。。。。会煮。”
顺着他的手指,韩若壁扭头瞅了眼竹匾上堆着的生云吞,点头道:“那便快些煮了来。”
倪少游听言茫然了一瞬,随后手忙脚乱地点火烧水准备煮云吞。
这时,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倪少游着实想不通韩若壁何以同黄芩走到了一处。不过,既然韩若壁不愿说,以他目前今非昔比的状况,似乎也不宜再问。另外,三人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尴不尬的气氛也让他觉得很是不自在,与其大眼瞪小眼,倒不如听韩若壁的吩咐去煮云吞来得轻松。
韩若壁大模大样地转身过去,在黄芩对面的小凳上坐了下来。
大热的天,动一动就披一身汗,当一锅水烧开时,倪少游脸上的汗已快滴到锅里了。
一面往锅内下云吞,他一面道:“大当家,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韩若壁摇头道:“我怕热,吃不得那个。你这儿还有什么别的可吃的?“
倪少游搓了搓手,苦笑道:“除去云吞,真是啥也没有了。本来小艾出摊的时候,还能弄些粥粉拉肠之类的,我顶他的活儿,就只能叫他事先凑合着做些云吞,我带出来煮,别的我也不会。“
瞟了眼坐在对面的黄芩,韩若壁又转头对倪少游笑道:“难怪方才你连火也没生,今日想是要蚀掉老本了。”
炎炎夏日,肯跑出来吃热汤热水的人本就没几个,似倪少游这般只卖云吞,不卖别的,不蚀掉老本才怪。
不知韩若壁意图如何,倪少游只得一边陪笑。
黄芩抬头,面无表情道:“你不吃,我也就不用请客了。”
韩若壁装出无限后悔的神情,唉叹了一声,道:“早知道你这只铁公鸡肯拔毛,再怕热我也该吃,能宰你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