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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芩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悠悠道:“我倒是听说江湖上有个名气颇大的响马也叫杨清。”
杨清大剌剌道:“能听过咱家的名号,还算你有点见识。”他自视颇高,哪里看得上黄芩这样的州县捕快。
黄芩也不在意,只淡淡一笑。
郭仁忙道:“我们王爷礼贤下士,专喜招集天下好汉,象杨大侠这样的英雄好汉早年虽流落江湖,但能决心为朝廷效力,实是我们的福气。”
黄芩一眼扫过那七、八人,心道:看来这些个都是受了宁王招抚,留居他府中的响马、剧盗之流。
他对杨清道:“请说说当日船只被劫的详情吧。”
杨清道:“那日已是晚间,我们的船就快到达大运河与樊良湖的交汇处了,却不知从哪里杀过来一条船。那船应该是改装过的,看上去象是客船,却速度极快。撵上我们后,从船上杀上来八个强人,身着油绸水靠,脸蒙黑布,兵刃
雪亮。我们几十个兄弟全力以赴,却终敌不过他们,死伤惨重。那些人将我们船上的货物转移到他们的船上后,又下狠手凿沉了我们的船,最后,只我一人得以泅水逃出。”
黄芩道:“这么说,宁王的船还沉在运河下面?”
杨清道:“不错。”
黄芩思索了一下,不解道:“只不过,他们既然手下极硬,却没有将你灭口,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杨清道:“那是因为我修练的内功有一项特异之处,就是可以在水中闭气极久,是以才能侥幸逃出。”
他并没有说明内功的名称,想来是不希望别人知晓。
黄芩也不以为意,道:“原来如此。”
郭仁语气傲慢道:“黄捕头想知道的我们已尽数说明,现下还有什么要问的?”
黄芩素晓这类人刚愎自用,只道:“我要问什么郭先生也未必想听,倒是郭先生有什么打算,我尽力配合便好。”
郭仁微笑点头。
从头到尾,黄芩的话就只有这一句令他听着最满意、舒服。
郭仁道:“如明日雨停,我打算向你借些捕快,去搜樊良湖。”
“搜湖?就凭这些人?”黄芩哑然失笑道:“谈何容易。”
郭仁皱眉道:“怎么讲?”
黄芩道:“湖上水贼狡猾得紧,我怕郭先生及诸位这一去是徒劳无功了。”
郭仁皮笑肉不笑道:“黄捕头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又一独眼汉子上前一步,轻蔑笑道:“那些水贼又能有甚真本领,不过平日里欺负欺负你们这些捕快、民壮而已,若遇上真正的一流好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黄芩“哦”了一声,道:“这倒是在下没考虑到的。”
他目光扫过那些个得意洋洋之人,又道:“你们都是王爷府里的一流好手,自然不会把那些个小毛贼放在眼里。是我没见过世面,让诸位见笑了。”
郭仁打了哈哈道:“硬仗本未指望你们,我们自有高手应付。只是你们人多地头熟,还望多多帮扶。”
黄芩道:“那是一定。至于捕快人手我会替先生备齐,大家只管前去便是。”
郭仁道了声“好”。
黄芩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容我下去吩咐准备。”
郭仁挥手示意他离去。
翌日一大早,真如郭仁所愿,一轮红日当空,没有半点云彩,热风扑面而来,是个下湖的好日子。于是,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大有不搜出水贼不罢休的架势,点了五、六只快舟,又叫上些捕快急急下了樊良湖。黄芩没有参加搜湖,而是抢在这些人出发前,赶到了马棚村等以捕鱼为主要营生的村镇,通告渔民今日官府有湖上行动,规劝他们不要下湖捕鱼。
郭仁带来的那些位,多为绿林匪类,初来乍到,又盛气凌人,黄芩担心他们会不问青红皂白地在湖上乱抓人,所以才有此一举,令渔民避害。
对宁王派来的这一干人,他本不关注,对搜湖一事更无丝毫兴趣,但因为此事要抽调不少人手,巡逻捕快的人数就明显不足了,令黄芩颇为不悦。他一心保全州内百姓平日的安生,是以不敢懈怠,便亲自带人到各处巡查起来,直到晚间没见另有事端,才自回去安歇了。
隔日黄昏,正是热糙消殆的爽快时节,黄芩忙完了一日的例巡,正走在北门大街上。
对面不远处有一人嘻皮笑脸地粘了上来,道:“黄捕头,好久没见了。”
这人年纪不大,五官也算得上清秀,可眼神四顾间却给人种獐头鼠目的感觉。大约是因为怕热的缘故,他敞着前襟,邋里邋遢地披了件灰纱衫子,一副青皮混混的德性。
黄芩笑道:“任小刀,你又去哪儿耍皮脸了?”
任小刀笑道:“最近得了桩买卖,日子过得热当,能遇上捕头你就算有缘。走!我请捕头大踝一顿去。”
黄芩唇角一挑道:“哦?你这把小刀又割到了谁的肉,能有钱请我吃喝?”
任小刀嘿嘿笑道:“黄捕头请放心,我这钱,一不是偷来的,二不是抢来的。”他一手拉住黄芩,一手拍着胸脯,道:“请你吃饭我哪敢用脏钱,不怕你知道后,把我的骨头都打折喽?”
黄芩哈哈笑道:“那就走吧。”
任小刀生在高邮,长在高邮,年幼时父母双亡,全靠四邻接济生活,东家给顿吃,西家缝件衣,就这么长大的。年长后,缺乏管教,交友不慎,整日里无所世事,游手好闲,成了个地痞混子。他经常扒墙入院,偷鸡摸狗后被人告到官府,挨过不知多少次板子。黄芩来后,暗里可怜他的身世,帮他免过几次可打可不打的板子,是以,他讨厌公人的同时,却独和这位黄捕头关系不错。他虽然无甚其他本事,却是只路路皆通的地老鼠,所以,黄芩平日里也喜欢向他打听消息。
二人就近寻了处热闹的茶酒店,径直入里间坐下。
少时,未等店主前来问话,任小刀便咋呼道:“先取三四壶好酒,熟鸡、肥鹅只顾将来,不必再问。”
店主听出是来了豪客,笑迎上前,却见是任小刀,于是耻笑道:“你小子装的什么阔绰。”
任小刀眉毛一竖,取出一两银子丢在桌上,道:“你眼睛被狗屎蒙了?小爷我今日有的是银子。”
店主瞧见了银子,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怪我多话了。有银子就是贵客,我定然好吃好喝地伺候小刀爷。”
很快酒菜上来。
二人吃了一阵,喝了数杯后,黄芩问道:“小刀,我知你素有‘包打听’的绰号,最近州里有什么新鲜事,不妨说来听听。”
任小刀道:“最近?。。。。。。比起林有贵家出的大事,哪还有别的事能称得上‘新鲜’二字?”想了想,他又道:“不过,听说宁王的人来了,这倒是桩新鲜事。”
黄芩微微吃惊道:“这事你也知道?”
任小刀笑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昨天他们不是还去搜湖了吗?”
黄芩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而后嗤笑道:“嘿嘿,这么大的樊良湖,先前剿水匪的官兵来了上万,都搜不出什么东西,就凭他那些人,能搜出个屁来。”
任小刀神秘道:“你别说,他们还真搜到了。”
黄芩刚喝了口酒,一听此言,差点被呛到,咳了几声,才道:“什么?”
他本以为郭仁等在湖上绝不可能搜到什么,所以并未去关心此事。
任小刀道:“听说搜到了一个落单的水贼,好像姓武。”
武正海?黄芩的心咯噔了一下,暗想:‘分金寨’及其他水寨的确切地点,此人知道得一清二楚,且他刚被逐出水寨,若是伺机报复,将公人引入寨中,倒是有得瞧了。
任小刀啧啧几声道:“那姓武的倒是个识实务的,当场就表态愿意领着公人去抓水贼。”
黄芩道:“怎样?”
任小刀继续道:“只可惜他带人去时,那水贼的营寨已是人去寨空了。”
黄芩“哦”了一声,面上瞧不出什么心情。
二人又推杯把盏了几回,黄芩顺口又问道:“随便请人吃顿饭就花了一两银子,你到底得了什么了不得的赚钱买卖?”
任小刀大笑道:“我是碰上愿意花钱找乐的‘冤大头’了。”
黄芩也笑道:“什么样的‘冤大头’?”
任小刀道:“这个‘冤大头’倒是生了副好皮囊,腰上还挎着把颇为讲究的配剑。”
听他这话,黄芩莫名想起了一人。
任小刀继续兴奋道:“他已和我约定好,让我半月后开始驾船去樊良湖上各处点灯,从子时点到丑时即可,一天给我二两银子。我问他要点几天,他说点个三、四天应该就差不多了,而且一出手就付了四两银子的定金给我。你说我是不是撞了财神爷了?”他又哈哈笑了起来,道:“要知道,以往我折腾一年才能挣个七、八两银子,这活一天只干两个时辰就能挣二两啊!”
黄芩越听脸色越冷,道:“湖上点灯大多是通知水匪的伎俩。”
任小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