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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林有贵若是近几个月才到的太平庄,我就不敢如此肯定了。”
黄芩不解,道:“近几个月又怎样?”
雷铉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最近,有几个水寨嫌得利不多,已生了退出联盟,争雄樊良湖之心,虽由我极力压下,却也不能担保他们没有异动。”
黄芩沉思片刻,道:“近几
月,湖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事?”
雷铉与武正海相顾了一眼,武正海心领神会,吩咐道:“叫负责警戒、巡湖的兄弟们来一个。”
一会儿工夫,来了个喽罗,行完礼后,叉手而立。
黄芩又问了一遍。
那喽罗想了想,道:“除去有个别不遵规矩,越界捕鱼的,还算平安无事,没甚特别。”
黄芩又问道:“前两月,有人夜里在湖上点起红灯,你们可曾瞧见?”
那喽罗回道:“瞧见了,是个操舟的汉子点的,而且还老是在固定的那几天点灯。有个兄弟乱慌神,怕他是查探水路,向人标注地点,可之后就没甚动静了。我们笑他是走路看脚印,小心过度了。”
一直没有出声,只是仔细听别人言语的韩若壁忽然插嘴道:“你可记得他是在哪条水路上点的灯?”
那喽罗道:“记得,是在西夹滩到黄林荡的水路上。”
黄芩转头望向韩若壁,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
韩若壁只冲他呲牙一笑。
武正海沉声道:“怎不见你报于我知?”
那喽罗萎缩道:“那点灯之人象是本地的村民,我们以为不是甚大事。”
黄芩知道那人就是化名林有贵的洪图。
武正海厉声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以后有事,哪怕再细小,都要俱实上报。若再瞒而不报,当心割了你们舌头!那样就不用再报了!”转而,他看向雷铉,似是询问须不须责罚。
那喽罗见状,面色惶恐,叩头如捣蒜般。
雷铉道:“饶了你这次,下不为例。”
那喽罗连声称谢,慌张着离去了。
这时,女扮男装的雷霆从厅外走了进来。
雷铉哈哈笑道:“妹子来了,正好见见客人。”
雷霆扫了眼黄、韩二人,道:“已经见过了。”
韩若壁笑道:“不仅见过,还吃了雷姑娘几十枝利箭。”
雷铉冲雷霆厉声道:“怎么回事?”
雷霆拉下脸来,不服气道:“又没伤着他二人。”
雷铉面色一寒,道:“怎生对客人说话的?!还不知错?”
雷霆秀眉倒竖,愠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只是遵兄长所令,严加戒备。有什么错?!”
黄芩自座上站起,道:“雷姑娘实属无心,误会一场罢了,雷寨主不必就此事责备于她。”同时,心想:自己和韩若壁未曾照面就遭利矢相向,不知和刚才武正海口中、以及现在雷霆口中的“非常时期”有无关联。
要知道,先前他巡过六处水寨时已知情形不对,担心 ‘分金寨’也有变故,来时就加了份小心,还好寨中无事。但又怎能不疑?
武正海也站出来,道:“韩大侠本也无意怪罪雷霆,寨主就休说她吧。”
说完,他看向韩若壁,似是要他再劝几句。
韩若壁点头站起,笑道:“副寨主说的不错,是雷寨主多心了。”
他哪知道,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弄得这两兄妹拌起嘴来。
雷铉懊恼道:“让她认个错真比登天还难,就这不服软的脾气,以后怎生嫁得出去?”接着,冲雷霆挥了挥手,道:“先下去吧,好生想想错在哪儿。”
临走前,雷霆恨恨地瞪了韩若壁一眼,道:“你且记着!”
韩若壁苦笑连连。
待人离开后,黄芩道:“来此之前,我去过六处水寨,全都空空如也,人、船兼无。想问雷寨主,可知生了什么变故?”
这问题他一直想问,却顾虑到与已无关,所以犹豫着该不该问。
雷铉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黄芩直言道:“不方便的话,就不必说,全当我多此一问。”
武正海上前道:“寨主,此事。。。。。。”
想了片刻,雷铉道:“这事虽不长脸,但在黄兄弟面前却也不怕说。”
武正海道:“还是由我来说吧,这事我比寨主更清楚。”
雷铉道:“不错,老二是领头之人。”
武正海边回忆边道:“个把月前,几个寨主合计各派十几个兄弟,聚在一起去运河上讨富贵,劫些不义之财。当时雷寨主因染了风寒,没能加入,我负责领头。没成想,我们的几只船还没出得去运河,就遇上一艘大商船转入樊良湖里来了。弟兄们见了这到嘴的肥肉,岂有不吃之理?自然挺了刀枪去劫。”
他长叹一声,继续道:“可那艘商船别说金银珠宝分毫没有,就连值钱的货物都不见一件,有的只是十几个惹不起的角色。那十几人武功均十分高强,尤以领头的为甚,那人长相斯文,一双肉掌却可开山裂石。他们一拨将我们几十个兄弟杀得只剩三人合乘一舟侥幸逃出。也亏得那些人一心入湖,并不曾追赶,不然只怕我也没命在这里说话了。”指着自己脸上的刀疤,他道:“这伤便是那时留下的。”
韩若壁思忖道:“那人掌力真可开山裂石?”
武正海道:“不错,他只一掌便把使八棱锤的兄弟的铁锤震碎成了八半,不过被他打死的人却瞧不出外伤。”
黄芩心道:莫非林有贵便是被此人所害?
武正海继续道:“之后,他们隐入樊良湖,而我和另二人回寨里又叫了些兄弟一同潜回事发地,替死了的兄弟们收尸,也把丢在那儿的船只收回。然后。。。。。。”他瞧了眼雷铉,似是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雷铉大方道:“黄捕头非是寻常公人,不用遮遮掩掩,尽数道出好了。”
☆、第4回:坦相言盒中献出秋毫针,猝逢变狂飙陡起杀气横
武正海点了点头,继续道:“道上的规矩,劫财失手是技不如人,本该就这么算了。可是,以‘牛龙寨’为首的几个小寨人丁单薄,此番又损了颇多兄弟,难免气愤难平。他们拼凑人手,孤注一掷全力搜湖,说要杀光那拨人,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耻。”
韩若壁淡淡道:“只怕未必是人家对手。”
武正海点头道:“雷寨主也是这么说,所以下令‘分金寨’不许掺合。其他水寨有的倾巢而出,有的只意思意思,聚集起了一、二百人之众。本以为仗着人数多过对方十余倍,总可以出一口恶气了,却不成想那一仗,又损了几十个兄弟,还只灭了对方两人。那一仗之后,参与的各寨人心惶惶,都担心被那些硬手突袭报复,所以不敢在水寨久居,只能四处流离,暂避于湖上隐密处。”
黄芩问道:“那拨人可有报复?”
武正海摇头道:“目前倒是没有听说。”
雷铉忽道:“老二,你把兄弟们都带出去。我要单独请黄兄弟、韩兄弟吃几杯。”
武正海依他所言,领着列在左右的喽罗离开了忠义厅。雷铉命人摆好红油桌凳,又打了一桶酒,备了满桌的各类荤蔬,之后吩咐不经他唤,切勿打扰,最后亲自阖上了厅门。
三人坐定,他正要劝酒,黄芩却道:“你支开他们,可是有事要单独说与我二人听?”
没等雷铉开口,韩若壁瞧了眼桌上的酒,叹惜道:“你这话,等喝过一顿再问多好。”说完他自己先倒上一碗,仰头,迫不急待地灌进口中,呼了声“痛快”。
雷铉笑道:“瞧不出韩兄弟也是好酒之人。不妨事的,等下想喝多少也还有。”
韩若壁望着掌中的空碗,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谁知道等下还有没有喝酒的心情。”
黄芩道:“不必理他,雷寨主尽请直言。”
雷铉道:“我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我见过那拨人中的一人。”
“何时?”另二人都挺身而立,异口同声问道。但话声未落,他们又觉反应过大了,各自落回原座。
雷铉道:“劫船失手后,第三天夜里,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我的房中。”
韩若壁动容道:“此人胆子着实不小。”
纵有绝世武功,独闯有好几百人的水寨,也是将自己置于险境,一旦被发现,便难以全身而退,若没有过人的胆量,这样的事,试问谁敢尝试?
黄芩道:“他深夜潜入,所为何事?”
雷铉道:“是为向我声明,他们只短暂停留一阵,无意在樊良湖扎根,更无意与我们抢夺地盘,希望各水寨不要与他们为敌,双方就此罢手。如若不然,休怪他们辣手无情。”叹了一声,他又道:“ 那人武功高绝,当时若起意杀我,我就只有束手待毙了。”对于被人所制的详情,他只一语带过,并没有细说。
韩若壁嗤笑道:“原来这才是雷寨主不愿和‘牛龙寨’等掺合的真正原因。”
黄芩沉吟一下,道:“那人若真杀了雷寨主,就算出得了‘分金寨’,也难出得了樊良湖。”
须知,雷铉是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