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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转至那块大石后,又生怕黄芩走远,不忘招呼道:“黄捕头,走了这么远的路,要不要一起方便一下?”说着话,撩起衣袍,就准备动手小解。
这厢,他只想捡个避风的地方方便,那里,黄芩却知道,大石后还埋着个回人哈多!
想到一泡尿就要污了石后那块埋人的地界,黄芩心头添堵,慌忙甩了缰绳,转身疾走几步,从背后一把抱住韩若壁,将他远远拖离大石。
情急之下,他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韩若壁被他从身后揽腰抱起,一时反应不及,只木愣愣地随他拖拽。
待黄芩舒了口气,放开手时,韩若壁却猛地一回身,紧紧抱住了黄芩。
☆、第2回:心念浮动引来声息相通,官商勾结恰似狼狈为奸
毫无疑问的,这一刻,黄芩的身体被惊愕、愤怒、抗拒的情绪所占据。可奇怪的是,这些理所当然的情绪里,居然还夹杂着部分难以理解、莫名莫妙的‘心慌’。
因为这种‘心慌’,他才全身僵硬,惊凛交集地怔在当场,没能及时反应,错过了避开韩若壁的最好时机。从而使态势演变成,任由对方将自己的双臂禁锢在腰间,整个人被韩若壁以肩膀压着肩膀,胸膛贴着胸膛,紧紧环在身前。
‘心慌’大多来源于恐惧。
可经历生死,见惯风浪的黄芩,岂会因为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恐惧?
黄芩心知,他恐惧的并非韩若壁的怀抱,而是自身的变化。
隐隐地,他意识到,与以往不同,对于身前紧贴过来的躯体、传递过来的温度,这一次,他竟然有了一丝贪恋之情。
这才是他生出恐惧的真正缘由。
韩若壁的头压在黄芩肩上,脸藏在袄子的皮毛里,笑纹一直从心头泛到了嘴角,笑得称心如意,笑得百般狡黠,笑得悄无声息。
他的两只胳膊真正管用,不但死死压住了黄芩的臂弯,也牢牢揽住了他的腰身。尽管隔着厚厚的皮毛和棉衣,韩若壁仍能感觉到黄芩的胸膛内,那颗不停剧烈跳动的心。
他知道怀中人正在努力控制异动的情绪,稳住颤抖的身躯。
黄芩挣了挣,却因一时恍惚,居然忘了运起真力,没能挣脱,毕竟那两条禁锢住他的胳膊上都灌注有韩若壁的真力。
韩若壁满足地微微侧头,轻轻蹭了蹭耳边温热的脸颊,转而不依不饶道:“你先抱的我,我当然要回报(抱)你。”
他又道:“你知道,我这人素来大方得很,回报的总比得到的多得多。这笔买卖,黄捕头铁定稳赚不赔。”
黄芩神色迷惑,没有言语。
韩若壁转过头脸,几乎把嘴伸到黄芩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又飘飘然道:“想是老天瞧我日思夜念,这才稍加垂怜,叫你主动了一回。你若肯随了我,稳妥点,马背上有上好的帐篷;刺激点,就这地界我也绝不含糊。只是,大风天,沙石地,不知黄捕头你受不受得住。。。。。。”
蓦然间,犹如劈头盖脸淋下一盆冰雪水,黄芩一个激灵,回过劲来。他连忙将头歪向一旁,使自己的脸颊远离韩若壁的口鼻,道:“刚才,是我举止冲动,引你误会了。”
韩若壁更用力地贴将上去,道:“岂是误会?分明是,情之所钟,欲之所期。”
听得此言,黄芩没甚反应,而是将眼神飘向远方,眸子深不见底。
毕竟是他先抱的韩若壁。
他缓缓道:“待我解释清楚,你请放手,否则,莫怪我不念在相识一场,动手伤人。”
他说这话时很温和,声音也很轻,但眼下二人的位置,几乎已是耳鬓厮磨,韩若壁的耳朵就在他的脑袋边上,即使再轻些,也不会听不见。
韩若壁以一声不屑的轻哼,作为回答。
他心里想的是:真若动起手来,谁伤了谁还不一定,未必能如你黄芩所愿。
看来,他根本未将对方话里的威胁之意放在心上。
果然,韩若壁又将脸深埋进黄芩的颈项间,胡乱嗅了一气。只可惜嗅入鼻腔的,尽是些风沙里的土腥。可即便如此,他也觉这呛人的土腥味里,多了几分黄芩的体温,忍不住一阵目眩神痴。
这真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黄芩不再理他,而是专心调运内息,将五分真力运于双臂。
韩若壁得寸进尺,又紧了紧铁梏般环住对方的双臂,两手共十个手指头,灵活地在黄芩后腰处上下滑动按揉,口中啧啧赞道:“我瞧黄捕头腰力不错,不知比我如何。若有机会,倒要比试比试。”
黄芩面色冷漠了下来,道:“真个比试起来,我怕你吃不消。”
转念,他又道:“莫再说口水话,那块大石后。。。。。。”
韩若壁故意打断他,笑道;“不急,你慢慢说,越…慢…越…好。”
以他的才智,当然不会蠢到认为黄芩此举真是陡然间的□勃发,因是之故向他投怀送抱,但这到手的、难得的亲热机会,是能多一时,就多一时。
黄芩已恢复了镇定自若,继续道:“那块大石后,我埋了个人。”
言毕,他双臂已暗暗蓄满真力,就待一震之下,让韩若壁吃些苦头。
可狡猾如韩若壁,怎会没有防备,居然在他发力前的一刹那间,急展双臂,闪开一步。
黄芩这一手不免落了空。
韩若壁庆幸地扮了个鬼脸,滑滑一笑道:“看来黄捕头是真恼了,否则不会想毁掉我两只胳膊。”
黄芩道:“你倒是机灵得紧。只不过,若我真想毁掉你的胳膊,你未必能闪得这么轻松。”
韩若壁撇了撇嘴,转而望了眼那块大石,唷了声,讥讽道:“能入土为安,也算对得起死鬼。”
他瞥了眼黄芩,阴阳怪气又道:“还是当捕快好啊,连杀人这种见不得光之事,都可大大方方地做。地上死,地下埋,既不必费心毁尸灭迹,又不用担心王法压顶。唉,当捕快真是好得很呐!”
黄芩道:“你什么意思?”
韩若壁笑道:“我的意思是,生杀大权。。。。。。当捕快真好。在老百姓眼里,捕快就是王法。难道不是吗?”
黄芩顿时了然,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于是道:“这人不是我杀的。”
以韩若壁对黄芩的了解,知他素来不喜打诳,眼下更无此必要,所以既然这么说了,杀人的必是另有其人。
他回想了一下,道:“之前路过土坡,坡下有几具瓦刺人的尸体。。。。。。难道是他们杀了人,你见这人死得冤枉,又杀了他们,再埋了这人?”
他觉得,以黄芩的为人,之前能为一个毫无价值的婴儿,追查‘秋毫针’一伙,眼下真做出这等路见不平,替人出头之事,也并非绝无可能。
黄芩摇了摇头,指了指大石后,道:“这人拼了性命,杀了那些瓦刺人。”
韩若壁道:“埋在这儿的是一个,土坡下有六个。这人能以一敌六,武功想来不弱,不可能是普通客商。”
黄芩点了点头。
韩若壁笑了笑,道:“你这么喜欢埋人,怎的厚此薄彼,不把那六个也一起埋了?”
黄芩道:“这人是个战士,值得我尊敬。”
韩若壁敛去了面上的笑意,道:“所以你才急着拉开我?”
黄芩郑重道:“他躺的地方,不该被亵渎。”
韩若壁撅起嘴,点头庆幸道:“还好被你拉开了,我也不想无端冒犯鬼魂,招来阴人作祟。”
这事本于他无关,是以,虽有疑问,也不愿过多纠缠。
忽然,黄芩四周瞧了瞧,伸手一指就近的地面,开口道:“急着解手的话,这里应该可以了。”
韩若壁哈哈笑了起来,接着口无遮拦道:“我知道,黄捕头喜欢管我。还记得,在高邮时,你事无俱细,亲力亲为,甚至管到了我床上。更有甚者,今时今日,连小解的地界,也要管上一管,由此可见,你真是一日比一日更惦着我,更想着管我了。”
听到这里,黄芩啼笑皆非,气恼之余,也不得不佩服起他的扯淡本领来。
真是不服不行。
不过,黄芩也不甘示弱,硬声回道:“好!要我管,我便管到底。等你死后,一定管埋。”
韩若壁眨了眨眼睛,嘿嘿道:“死活都要管?那敢情好。我就喜欢有你管着。只盼有一日,黄捕头能把我的衣、食、住、行,连带七情六欲都管了,那才是管圆满,管到家,管得功德无量了。”
黄芩目光如刀,从头到脚地将他刮了一遍,最后,停留在韩若壁凌乱未及整理的衣袍下摆处。
韩若壁见他眼睛眨也不眨的,不免有些尴尬,道:“你在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我哪能解得出来?”
黄芩轻蔑笑道:“命根子被人瞧上一瞧,就尿不出了?你好大的本事。”说着,转过身去,不再瞧他。
韩若壁松带撩袍,一边小解,一边冲着黄芩背后嚷嚷道:“什么叫‘好大的本事’?真有本事,你也让我瞧着来一次。。。。。。只怕还不如我。”
解完手,他神清气爽地收拾好衣袍,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