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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勒雅不用我动手。阿娜塔会杀她的,也许她现下已经死了。本来朕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个女人来。”
“呵?那你的意思是,你早有计划……干掉阿娜塔妃?”
他点点头:“放这么个人在朕身边,朕怎么也放心不了……一想到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她汇报给西面汗……就觉得恨不得立时杀了她。”
“到底也是和你有一夜情缘的女人呢……真狠心。”我笑嗔,口气里大概也没有半分埋怨。我自是知道,仁慈是天家最最要不得的东西。
他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璃鸢,你要不要听我解释?”
“那你解释吧。”我估计那些女人互相搜查完还需要一阵子,和他说笑一会儿也好,让他从满心国事里放松一下。
可是,我没想到,这个话题只让他更加紧张了。似乎面对我比面对千万敌人更加可怕似的。
他想了想,方才开口:“我……受伤之后,是在西面汗那里养伤的……因为发了热,认不清人……她和你有些相像,伺候我时,我便……”
就是这么几句话,他却说得满脸通红。我轻轻一笑出声,他却更加窘迫:“阿鸢……你不相信?朕欢喜的女人,自始至终便只有你一个……”
“我相信……不过相不相信还打什么紧?”我嫣然:“反正,她也是将死之人。”
他眨眨眼,叹一口气,点点头,再看我眼里有一种戏谑的狡黠:“朕还真有点儿舍不得,怎么办?”
我噘了嘴不说话,转过脸不理他,他一急,正要说什么,门就被推开了。是憔悴了一圈的阿娜塔,她轻声道:“可汗,可敦,她们查完了……还有十几个男人混在里面,臣妾已经命令把他们都处死了……”
“处死了?”我惊道:“谁要你处死他们?”
“留着可汗不也是要处死他们的么?”
“朕可没说这话……”羽瞻总是在我和阿娜塔争辩之后才开口:“不过,杀也就杀了吧。朕的妃子杀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阿娜塔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和激动混杂的神情,映着羽瞻纵容的笑容,不知道的人只当他们是一对爱侣。可我方才听了羽瞻的话,再看他那实实毫无笑意的双眸,却只觉他也有这样高深的一面。
或许,是我一直小看了他。他早就不是围场上那个少年了……他的心机许比我还深。
不过,他对我还有着永不背弃的承诺,他的强大就是我的强大,不是吗?我在心里暗暗这样对自己说,却还总觉得有几分慌乱。
“此事已经处理完了,出发吧。”他的声音神情都云淡风轻。
此后,军营中再无乱事。直到那一天,士兵突然冲进金帐,彼时只有我一人在,竟吓了一跳。他朝我拜下:“可敦娘娘,可汗请您速去阿娜塔妃帐!”
阿娜塔妃帐?
及至我到,只见羽瞻脸色如铁,钢牙紧咬,而阿娜塔直跪于羽瞻面前却是一副不服气的神色。
“可……可汗?”我轻声唤他。
“看看,璃鸢,看看她。”他声音冰冷沉重,扬起的手臂直指阿娜塔的鼻尖:“她,是朕的女人,却胆敢和他人通好……你说,朕怎么处置她?”
阿娜塔却恨恨道:“可汗……您何以如此痛恨臣妾?臣妾并无此事!何故要栽赃于臣妾?”
羽瞻笑出的声音竟有一种阴世般的寒意:“朕痛恨你?朕栽赃你?朕当着一众将军的面,这是在栽赃你还是羞辱朕自己?”
早有将军按捺不住,此时便出列道:“可汗,对这样的女人还宽容什么,便与那男子一同处死,以儆效尤即可!”
“朕……还真不想对朕的女人下此毒手……”他缓缓闭上眼,又睁开:“朕哪点对你不好?你要背叛朕?”
“可汗!您……今日您是不想让我活下去了是吗?”她笑得凄凉,却极美,连我都心中一动。我急急看向羽瞻,他的目光却没有一分软化。
“她是妃子,就交给可敦处理。来人,把那个男人给朕拴在马上,拖死!”羽瞻的声音带着一种钢制的冷酷。
“不用!”她晃晃悠悠站起来:“可汗,臣妾不用可敦动手!”
她抢上一步,抽出一名将军的刀,进而向自己的胸口戳去。
我只看见羽瞻嘴角轻轻挑起。
没有哭喊,没有惊叫,甚至没有谁的呼吸频率变化,只听到刀刃刺穿**的撕裂声,以及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回头,见她笑得绝艳,却凄凉。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幼时在连枝宫所见母后的遗体……她的笑容比阿娜塔妃温婉许多,可是,死的时候,心下也是一样凄凉吧。被命运和丈夫一起遗弃了的感觉,该当何等摧心裂肺?
阿娜塔拼了最后的力气,将刀拔出,血液喷溅,我一声惊叫还没出口,羽瞻便把我护到了身后。
我乳白的衣服上,一滴血也没有溅到。
“没吓到吧?”他温存地细声道,眉目里尽是疼宠呵护。
我摇摇头,头冠上缀下的金银宝珠便轻轻交叩,如同佛塔铃的交击声。
“把她尸体处理掉。这座妃帐,就拆了烧掉吧。”他护着我走出帐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要湮灭了那个女子在世上、在他身边存在过的最后痕迹。
我躲在羽瞻身后,又用手堵着耳朵,不想听见那男子被马活生生拖死的惨呼声。马蹄扬起了灰土,他便在那灰土中翻滚,血的气息和土的气息交杂呛人。
羽瞻错开身体,抓住我的手,逼我睁眼看他:“你看着,璃鸢,你必须看……以后,这样的事情你会经常见到,一定要习惯……以后不一定每次杀人都有我陪着你,可是,有时有些人,你不得不杀。”
“不!”我目光盯住他的脸:“羽瞻!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不是真有那事情?”
他笑盈盈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还……这个男人,是无辜的?”我的口气竟而似质问。
“不。”他表情不变:“西面汗的贴身侍卫……不奇怪么?西面汗自己被围得脱不了身,却能派个侍卫出来问女儿我的军队走到哪里了。”
我突然感到害怕——这明显已经是个陷阱,他不会不知道,可却镇定地一步步走向那个不明的未来。
他似乎觉出我的颤抖,拉起我的手:“走,回帐里去,你冷吗?”
我摇摇头,这颤抖并不是为了冷,甚至不是为了害怕……那男子已经不能再出声,目光所及,一道血线伸向天边的黄尘。
突然,我俯下身,撕心裂肺地干呕,好一会儿没有起身,却最终没有吐出什么来。
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那忧心与关切的目光竟瞬间转为狂喜。
我读得懂他的意思,脸随即热了起来,直至滚烫。
生死相依
五日后,抵达郜林汗国与白戎最西部的边界。
出我意料的是,这里竟然有一个小镇子,只不过军队开进去,才发现镇子里早已荒无一人。
镇中有民宅,有客栈食肆,有店铺,甚至还有一个衙门。
“这是白戎人的镇子吗?”羽瞻问身边的将军。
“回可汗,应该是。咱们不会建这么多固定屋宇在一处。”
“我们已经越过边境了?”
那将军不答话,只点点头。
“……我国和白戎龃龉已有十多年了,西面汗出征也过了近半年,这儿应该早就没人了,可是你看这街面房屋,似乎主人才刚刚离开似的……通令全军,不得进入任何屋宇,现在撤出镇子去。”
镇外,郜林军队的大营已经搭好,巡查者脚步响起。除了羽瞻没有会见将军们商议军务之外,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夜幕笼罩之际,他方才起身:“阿鸢,陪朕进镇子去。”
“现在?”我狐疑地看着他:“可汗不是对镇子生疑了么?”
“是……但是我得亲自去看看。你去不去?”他的眼眸闪闪发亮,倒像是一个小男孩看到了玩具。
见我点头,他从帐墙上摘下一把刀摔给我:“接好!今天不带那么多人进去,要是碰到危险,你也得保护自己一下。你父皇说过你练过刀术,能保护自己吧?换上男人的衣服。快点。”
我没告诉他我的刀术早就忘的差不多了,想有他在,也出不了什么事,只怕今天到回来,我的刀都没有出鞘的机会呢。
加上我和他,去镇子里的人不超过十个。侍卫们甚至换下了战袍,只着紧身短打,个个脸上